就在电梯门关闭那一刻，酒店大堂阴暗处那个石柱后边，一个人形微微动了一下。是的，说是人形应该最为贴切。因为那东西就像水一样透明，靠在石柱上。

    电梯来到15楼，门打开的一刹那，张塞突然想起了那个奇怪的味道。md！那不是绿影的味道吗？他这辈子前后遇到过两个绿影，几乎都是这种味道，怪不得跟普通人的味道不一样！原来不是人啊！

    想到这儿，张塞汗毛倒竖，奶奶的，不会又是冲着自己来的吧？深吸了两口气，张塞发现电梯间还有附近的走廊都没有这个绿影的气息，这才稍微安心。

    琢磨了一下就释然了。看来这个世界上绿影有很多，他们也不仅仅在亚细亚，欧罗吧也有啊。要不要下楼去找那绿影呢？对这个奇怪的人种张塞充满好奇。不过略作思考他就打消了念头。人家如果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干嘛要多此一举的。冤家易解不易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回到房间，张塞跟李飒来了个鸳鸯浴，然后就第二天一大早了。乘坐酒庄的专车，来到酒庄别墅，直接进到雨果办公室。

    “哦，亲爱的张先生，昨晚休息的好吗？”雨果伸右手寒暄道。

    张塞一边握手言，一边笑道：“婴儿般的睡眠，太舒服了。”

    “真羡慕您，一想到酒庄的糟心事，我就睡不着。”雨果做出一个痛苦的表情。

    “睡不着您可以找那两个女仆给打扫卫生啊！今天这办公室就很干净，是不是女仆打扫过啊？”张塞一脸玩味说道。

    “张先生不要取笑我了。酒庄的事可以讲一讲了吗？”雨果憋了一宿，就等着张塞卖关子呢！

    “嗯，没问题。为了您昨天的热情款待，这个忙我必须帮。”张塞说完，从雨果办公桌上拿过便签纸和铅笔，在上面刷刷写下了几行字，然后递给雨果。

    雨果拿到手里，看了看就迷糊了，他当然不认识汉语。只得悻悻地递给桑丘，“桑丘，翻译一下。”

    桑丘接过便签纸，刚要开口翻译，被张塞伸手打断了。“桑丘先生，不要读出声，写在纸上，隔墙有耳，保密要紧。”

    桑丘看了看张塞，又看了看雨果，这才弯下腰，把便签纸放在办公桌上，刷刷刷翻译出来。然后双手递给了雨果。

    雨果接过便签纸，看了一眼大惊失色。他看见这样一段文字：土壤有问题，查查肥料。酒桶有问题，查查配件。

    雨果不敢置信，因为这些他都查过，根本没发现问题。这张先生装神弄鬼一天，最后就得出这么个结论，雨果想哭，却又很愤怒。努力控制住情绪，摇头说道：“张先生，这些我都找专人查看化验过，没发现什么问题。”

    “呵呵，是不是肥料ph值略微偏低啊？”张塞靠在椅子背上，眨巴了两下眼睛。

    雨果被问的一愣，随即说道：“是有些偏高，不过还在正常区间内。”

    “酒桶上的配件有没有今年新换的？”张塞呷了一口咖啡，悠然说道。

    “有倒是有，那些龙头就是今年新配的。都是多年合作伙伴的检验合格产品。”雨果不认为这龙头会有问题。

    “检查了吗？化验了吗？如果没猜错的话，里面一定会有活泼金属！”张塞继续享受着他的咖啡。

    “没检查，这是多年合作伙伴的产品……”说到这儿，雨果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是啊，就因为是多年合作伙伴，对橡木桶龙头只是检查了管路里是否有杂质，却没检查材质。

    “雨果先生，我想事情大概清楚了。肥料微酸会影响葡萄的品质。橡木桶龙头里的活泼金属会跟酸反应，影响口味口感。你可以派人去检测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在波尔多转悠转悠，有结果了告诉我。”说完，起身牵着李飒的手就要走。

    “张先生，请留步。先生，水落石出之前，还是请您留在酒庄随时指导我们的工作，可以吗？”雨果可不想就这么放张塞走，话说问题还没查清楚，有事情问谁去啊？

    张塞笑道：“雨果先生，总在酒庄里太没意思了。你看今天天气晴朗，正是游玩的好时候。这样，你派车，带我们两口子在波尔多有名的地方转转，有问题随时电话联系。有车我们回来也方便。”

    “张先生，要说波尔多有名的地方，当然就属我们波旁酒庄了……”雨果说到这里，见张塞眉头一皱，那表情显然就是“你闭嘴”，知道这位老爷不高兴了，连忙话锋一转：“还有些古堡也很美，我这就让路易带你们去。咱们，电话联系！”

    张塞这才把眉头舒展开，“雨果先生，放心，发现了问题，剩下的就是小问题，你完全有能力解决。如果不行，那就铃铃我！”说完，拉着李飒下楼玩去了。

    开玩笑，张主任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难不成还亲自动手去化验，度蜜月的张主任可没那功夫！

    坐在车上，李飒小声问道：“你早就知道那酒的问题了是吧？”

    张塞笑道：“我来高卢之前就知道了，你信吗？”

    “我信！”李飒一脸宠溺地看着张塞。

    张塞一把搂过李飒，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其实张塞早在路易陪同游览讲解过程中，就已经察觉出有问题，当时只是怀疑。看了酒庄的记录后，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所以才有了半仙儿一般的表现。

    刚过中午，张塞就接到了雨果的电话。

    “张先生，太神奇了！您料想的都对，果然由于肥料酸度的问题，所有葡萄酸度也略有偏高，不过都在正常值内，所以没引起重视。橡木桶龙头我们做了化验，确实存在相对于铜的活泼金属-锌。几乎是痕量，但酸和锌反应，足以对酒的味道产生影响。今年这批酒大部分都是如此，看来只能按照低端酒处理掉了。”本来找到问题所在，雨果还有些兴奋，可是说到后来，言语就有些暗淡了。高中档酒什么价格？低端酒什么价格？损失大了去了！

    张塞闻言，也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这雨果办事不力，找不到问题所在再来烦自己。“雨果先生，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既然如此，贵酒庄应该不再需要我了，今天我们就离开波尔多去其他城市游玩了。”

    “张先生，您别急着走，我还有个不情之请！”雨果低声下气说道。

    张塞闻言一怔，还有啥事？哥的档期可都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