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塞这次说的可是地摊老王，也没客气，刚才还叫大哥，现在直接降档为老王了。

    地摊老王知道自己这东西不地道，心里本来就打鼓。被张塞这么一说，顿时就没了底气。“那个，张先生，物件是破旧了点，可这也是有年头了啊。你想想，夏雨荷睡过的，那都几百年了，能不破旧吗？保存到现在不容易啊！”说这话的时候，老王声音飘忽。

    张塞被老王给说乐了：“我说老王，都是千年的狐狸的就别跟我讲聊斋了。”

    “聊斋！《聊斋》我也有，古籍善本，蒲松龄手稿，要不要看看？”老王这思路不是一般的清奇！只要有生意做，他不介意把他太爷爷的舍利拿出来卖。

    张塞被老王搞的哭笑不得：“《聊斋》手稿多少钱？啊不对，差点被你绕进去！什么《聊斋》？谁要买《聊斋》！你是《还珠格格》看多了吧，把电视剧里的夏雨荷拿出来蒙人！琼瑶小说里的人物，你也当故事讲？”

    “琼瑶小说我也有，好多都是第一版的，现在市面上可见不到了！这个您也感兴趣？”老王这就是在装傻充愣了。

    张塞彻底无语了，拍了拍三蹦子车斗里支出来的床腿：“老王，你这就没意思了，非得让我把话说明白吗？你就这么自信，我就是个棒…”张塞话说到此，突然停住了。他被一股浓郁的气息吸引住了。没错，那是古玩的气息！而这气息就来自于车斗里的那堆破木头。张塞无语，愣在当场。

    两分钟过去，老王还在等张塞的下文，可是他发现，这位张主任除了发呆，啥反应都没有。心里喜道：“这人看样子脑子真不太好使！忽悠，继续忽悠！”心里想着，伸出手在张塞面前晃了晃，嘴上说道：“张先生，张先生？”

    张塞这才回过神来，强压着心中狂喜，绷着脸说道：“别整那些臭氧层子的事，夏雨荷的故事你跟蒲松龄讲去。这堆破木头你拉走，别在我门前碍眼。一万块订金还给我。”

    老王一听就不干了，到手的生意就这么黄了，不甘心呀不甘心。强忍着怒意，低声下气说道：“张先生，张主任，咱就不说夏雨荷的事了。您看看这木床，用料绝对考究，沉的要死，我雇了好几个工人才抬上车。虽然不是夏雨荷用过的，可也是好物件。这样吧，我也不要那么多了，五万，五万东西你留下。”

    张塞撇撇嘴说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您留着自己玩吧。这木头都啥样了，你也敢要五万！”

    “三万，就三万，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赔本了！”

    “你拉走吧，我欣赏不了这物件。把我订金还我！”张塞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表情。

    “一万，张主任，一万这东西就留下。就当给我个辛苦钱！你看东西我都运来了！做个小本生意也不容易！”摊主老王几近哀求道。他可不想把揣到兜里的钱再掏出来。

    张塞撇撇嘴，“真没地方放这些破木头啊！算了，我这人就是心软，东西留下吧。一万块成交。”

    摊主老王如蒙大赦，这笔古床交易，净赚了九千块，可以啦，要多少是多？摆两个月地摊都不见得能赚到这些。“那个，张主任，以后有什么需要，或者我有什么好物件，再联系啊！”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张塞被雷了个外焦里嫩，还想着继续忽悠呢！忽然心头一动，喊道：“老王，蒲松龄《聊斋志异》的手稿你真有吗？”

    摊主老王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扎到地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人上当没够吗？连忙应道：“有，我在一个朋友家里见过。不过那朋友在外地，得花点时间。”

    张塞都不知道刚才自己为啥问《聊斋志异》，难道是自己占便宜没够吗？这摊主明显又在忽悠自己。什么朋友在外地，得花时间，那不就是需要时间去造假吗？无所谓说道：“好吧，电话联系，这次我可不给你订金了，这次整点好东西，我也是见过世面的！”

    送走了摊主老王，张塞冲营业部里喊道：“王哥，两位王哥，出来帮个忙。”

    张塞带着两位老王，还有那个三蹦子，回到了别墅。几个人把车上的破木头都搬进了地下室一个带有防盗门的房间。

    为此张塞还额外给了三蹦子司机二百块钱。

    陈老爷子和老张见张塞倒腾这么一堆破木头，也都没说啥。他们知道，张塞这小子啥都倒腾，这次可能又搞到宝贝了。俩老头都憋足劲儿晚上问问张塞。

    坐在回营业部的奔驰车上，张塞努力憋着笑，差点憋出内伤。心里美滋滋：“这个地摊老王，简直就是个送宝老童子。一块古玉还不够，这又给自己送来了古董床！那床的古玩气息太浓郁了！可看那堆破木头，又不像什么好物件！今晚回家可得好好研究研究，到底是什么情况！”

    张塞正美滋滋，电话响起，见是兰会长打来的，连忙按下了接听键。

    还没等张塞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兰会长兴奋的声音。

    “张兄弟，你可真是好运童子啊！碳十四鉴定结果出来了，那幅吴道子的画，就是吴道子那个年代的。按照画的意境，笔法，纸张，运墨，比我见过的其他吴道子的画还真，我敢断定，这幅画是吴道子真迹无疑！”兰会长机关枪般讲出了让张塞狂喜的消息。

    张塞一拍大腿，笑道：“是吗？太好了，感谢兰会长，回头我再张罗个饭局，请您和几位老哥哥吃饭，庆祝一下！”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赚翻了！这幅吴道子的《除灾患变》至少能值一个亿！真是个不好实现的小目标啊！这下送给老丈人，拿的出手了！”张塞心里美着，全然不顾同车会计老王看向自己那怪异的眼神！

    “王哥，”张塞缓过神来说道。

    “哎，”车里传来两位老王的回答。

    “哈哈哈，”张塞心道，两个老王同框，说话还真不方便。“那个，会计王哥，最近大家辛苦，给每个人发五百块奖金，包括司机王哥，咱们的人都有份儿！”

    “谢谢张主任！”两个老王同时说道。

    张塞靠在后排座闭目养神，心里算计着：“一个亿的现金准备好了，一个亿的字画也准备好了，万事俱备，就等着去深城把这程序走完。有了这些，想必那小丈母娘不会为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