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想来想去，张塞终于顿悟了。这翡翠可不同于白酒。想当初自己在储藏车间众多白酒缸里，闻出那两个有问题的酒钢，凭的是敏锐的嗅觉没错。可那是白酒啊！别说是装在酒缸里，就是装在密封的瓶子里，酒味也是很容易闻到的。这就是为啥当初在酒博物馆，老神仙给自出难题，后来凭借嗅觉找出那桑椹酒。可是现在要找的物件不同啊，这可是翡翠，说白了可是石头的一种，只不过是一种漂亮的石头而已。石头闻起来什么味道？恐怕都没有人去研究这个，因为石头几乎是没有味道的！试问，一块花岗岩和一块汉白玉放在一起，哪位大神能说出二者气味上的差别？这上面要非说出个子丑寅卯来，那在普通人眼里就是抬杠！张塞那天在珠宝店，欣赏那些美轮美奂翡翠珠宝过程中，排除了黄金、汗液、抛光粉、首饰盒等等气味，才闻到那股类似古董，让人身心舒适的味道，张塞确定，那就是翡翠的气味。而且越高端的翡翠，气味越让人舒服！不过那味道几乎微不可察，就算是狗鼻子都闻不出来。否则要是通过气味就能找出哪块原石里有翡翠，赌石就不用带赌石顾问了，带一条受过训练的狗就行了。话又说回来，要真是这样，也就不用赌石了，原石商人直接用狗，然后开出来卖明料，不是赚的更多！张塞有了这bug一般的嗅觉，能分辨出翡翠的气味已经算是老天厚爱了，更何况在珠宝店闻到的那些翡翠都是已经开出来的，而此刻眼前这些都是明标原石，绝大多数连个天窗都没开，也就是说就算有翡翠，外面还包着一层或薄或厚的石皮，站在原地不动，就想闻出方圆几十米范围内的翡翠！蒲松龄老爷子笑了，jk罗琳也笑了，纷纷表示我写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搞清楚了原因，张塞也不敢托大，老老实实一块一块原石闻了起来。

    当闻到第一百二十八块原石时，张塞隐约闻到一丝让人愉悦的气息，嗯，跟在珠宝店闻到的一种高品质翡翠味道几乎完全一致。张塞心中一阵兴奋，只是再仔细看这块原石，张塞差点没笑出猪叫。“不会吧，什么蟒纹松花，天窗裂绺，一概没有，四四方方的，不就是块铺路石吗？竟然有紫眼睛的气味！”再看看旁边的标价牌，我靠，就这表现还标价一万欧元，这原石商人恐怕不是心黑了，而是心瞎了！不过横向比较一下，这块原石还真是看过这一百多块里最便宜的。其他有点表现的都得卖个五万十万欧元的，更有甚者标价一百万欧元。张塞鼻子都贴上了那块百万欧元的原石，生怕自己错过了宝贝。可是，但可是，结果是让他失望的，里面连狗屎地都没有！哪位冤大头买回去解开之后，雕刻一个拴马桩子倒还算是物尽其用！

    张塞拿出纸笔，认真记下了这块原石的编号、价格以及可能会出什么翡翠。刚才经过几个翡翠商人身旁，看那些人在笔记本上用天书般的符号记录着什么。张塞估计那就是这些翡翠商人看好毛料的编号、表现、价格啥的吧。可能是防止别人看懂，跟自己竞争吧。张塞可没这个心理负担，大大方方写出原石编号。以他赌石菜鸟的身份，他这个笔记本就算被人捡到，就算上面写这块翡翠里面有十公斤的帝王绿翡翠，估计也没人会当真，反倒以为这笔记本的主人是个精神病。

    搞定这块原石，张塞继续前进，闻到第三百八十块原石时，张塞又兴奋了！“卧槽，帝王绿啊！”只是这原是表现，也只能用呵呵来形容了。没松花、没蟒纹，外表看上去就跟个大号的驴粪蛋子似的。再一看起拍价，真的很哇塞啊。才九千欧元，这原石商人得多看不上这块毛料啊！这是张塞今天见到的第一块低于一万欧元的翡翠原石。张塞不禁心中兴奋：“奶奶的，没想到啊，没想到，之前古玩自己能捡漏，这赌石还能捡着漏！”

    就这样，张塞撅着屁股一路闻下去，速度虽慢，效率确实奇高。到了中午，他已经看了一千多块毛料。找到了四块中意的，毫无意外，都是表现不好的便宜货！

    中午饭，张塞见侯总和戚秘书的样子，差点就笑不活了。那二人被晒得无精打采，就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虽然笑话两位好哥哥太不厚道，不过张塞还是没忍住。

    侯总喝了一口啤酒，没好气说道：“你小子，精神头倒是不错，不过你也别急着笑话我们俩，你收获如何啊？”

    张塞这才强忍住笑意，神秘兮兮说道：“侯哥，我看了两千多块毛料，其中有六块毛料还不错，我打算拍下来。”

    侯总闻言一愣，心道：“这菜鸟一上午就看了两千多块，而且还有看好的毛料！我这都玩儿赌石四五年了，这一上午也就看了两三百块，还是看哪块都像有翡翠，看哪块又都像啥也没有！总之就是，看不明白！”也不知道张塞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侯总笑道：“兄弟，你尽管投标。要是表现好的毛料，你投三倍四倍都可以。表现一般的，投个两倍就差不多。”侯总怕这个兄弟好不容易看好块毛料，不会投标，再被人截了胡。其实此刻侯总已经想开了，臧师傅病好之前，自己和张塞花个百八十万欧元玩一玩，输赢都无所谓，玩的就是个刺激。

    张塞见侯总提到投标，才知道这里面原来也有技巧。于是小声问道：“侯哥，要是没有表现或者表现很差的，该怎么投标呢？”

    侯总刚喝进嘴里的凉啤酒一下就喷了出来，不敢置信看着张塞问道：“兄弟，表现不好或者没有表现的原石，你买它干嘛？”

    张塞被问的一时语塞，他想说：“没有表现的、表现不好的原石就出不了高品质翡翠啦？”可是眼前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不能暴露自己的异能，不能对侯哥不敬。所以转换个思路问道：“侯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看有些表现不咋地的原石，都标价一万欧元，就这种原石哪能有人买呢？就算有精神不正常的，那出多少钱能拿下呢？”

    侯总一边擦身上的啤酒，一边笑道：“要说这表现差的毛料，也不是没人赌。不过就是看着便宜，赌赌运气而已。这种情况吧，投标人还不能投的太高，否则原石商人就会怀疑是自己没看明白这块石头，就有可能出高价拦标。所以这种赌运气的情况，通常也就是出个起拍价，碰碰运气。万一被别人高价买走了，也没什么可惜的。不过这种毛料，流拍的可能性极大。”

    听了侯总这一番解释，张塞犹如醍醐灌顶。刚才他还想着自己看好的毛料，要不要投个十倍八倍的金额，现在看完全没必要，要真是那样的话，恐怕倒会被人拦标。看来今天这便宜自己是捡定了！

    下午3点，明标投标开始。这次开标的仅仅是明标原石编号前2000的，这也是张塞看完2000多块就中午休息的原因。既然效率高，也就没必要提前去看那些今天不拍的原石，否则真是遇到了好原石，还得等到明天才能拍，那这一宿可咋睡觉啊！

    投标过程就不多说了，表现好的原石自然是被炒上了天价，就连很多表现一般的原石，也都卖出了起拍价两到三倍的价钱。张塞可是没工夫嘲笑那些花了大价钱买拴马桩的冤大头们，而是全神贯注盯着大屏幕，直到最后两分钟，才着急忙慌把看好的六块原石编号、金额输入投标器，全部都是起拍价。然后张塞就是紧盯着大屏幕，浑身颤抖，嘴里念念有词：“一定要中，一定要中，没人竞争，没人竞争。”声音及其细微，就是坐在旁边的侯总和戚秘书都听不清楚。不知道的还以为张塞在跳大神，请玉皇大帝来助一臂之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