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中鑫证券投资部。
“经理,你找我。”
“嗯,你过来啊,快过来,离我那么远干嘛啊?怕我呢?”
“不是,我没有。”
看着自己的上司,关雎尔赶紧摇了摇头轻声地回道,她低垂着头,有些拘谨地走近了一点。
看着她,徐经理手上拿着她今天早上刚交上来的年终总结报告道:
“你别紧张,你知道我叫你来干嘛吗?”
“我不知道。”
关雎尔微微摇了摇头,看着十分乖巧。徐经理很喜欢像她这样乖巧认真的实习生,她笑道:
“你写的年终总结我刚才已经看过了,我觉得你写得也太实在了一点,公司马上就要进行年终考核了,对你们这些刚进公司的实习生来说,年终总结写得好不好,直接决定你是不是能够留下来,能明白吗?”
“我能明白,谢谢经理。”
关雎尔赶紧谢道。看着她,徐经理笑笑道:
“你能明白就好,你性格沉稳不张扬,这是好事,但是这份年终总结缺乏渲染,看上去也比较枯燥,而且对你这一年的工作总结得也不足,很难打动考核者的心,我个人意见是你可以再进行一下修改,可能效果会更好一些,你觉得呢?”
“好,我知道了。”
看着关照自己的经理,关雎尔从她手上接过自己的年终总结报告,浅笑道:
“谢谢经理,那我回去重新修改一下再交给你。”
“嗯,去吧。”
看着关雎尔,徐经理笑道:
“不用着急,你回去后好好修改一下,这周五之前交给我就行了。”
“嗯。”
关雎尔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徐经理的办公室。
……
晚上,君悦府顶层的三层复式公寓里。
一层客厅,关雎尔坐在沙发上,她看向旁边的樊胜美问道:
“樊姐,我们公司的经理说我的年度总结写得太枯燥,太朴实了,让我重新写,可我怎么写都写不明白,你在外企里面做人事,一般你们喜欢看什么样的述职报告呀?
是简洁的,还是华丽的,还是事无巨细的呀?”
“嗯……”
樊胜美稍微想了想回答道:
“其实也没什么固定模式,但是有一点很重要啊,要写得漂亮,让人有看下去的欲望,你想啊,这人往往都是被别人的美貌所吸引,才有兴趣去探究他人的内心的,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写了吧?”
闻言,关雎尔有些纠结道:
“可是安迪姐跟我说,一般公司最注重的是我为公司的盈利能力,那照这样说,是不是我把这个年度总结交上去,他们会把注意力放在我的工作能力上,那如果我写得太华丽,会不会让别人觉得我是在吹牛啊?”
听关雎尔说完,樊胜美道:
“这所有人都说找老婆要宜家宜室,可最终呢,都是奔着美女去的,懂吗?”
“嗯,我懂了。”
看着身边的樊胜美,关雎尔轻轻点了点头笑道:
“写得漂亮是第一要求。”
“嗯,孺子可教也。”
看着关雎尔,樊胜美笑道: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始于颜值,陷于才华,最后忠于人品。”
这时袁旭东从楼上走下来,看见他走过来,樊胜美和身边的关雎尔打趣道: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啊这既有很高的颜值,又非常有才华的男人,往往都是坏男人,渣男,专门祸害我们女孩子的,所以这最后一句说得忠于人品,我看是难了,你觉得呢?”
“我……”
看袁旭东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关雎尔小声道:
“我觉得……还行吧……”
“还行吧?”
看着关雎尔,樊胜美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有些无语,这是什么回答啊?
袁旭东走到关雎尔和樊胜美的中间坐下,伸手搂着她们俩,微微笑道:
“你们俩刚刚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没有。”
“谁说你坏话了啊?”
“还不承认?”
看着关雎尔和樊胜美,袁旭东问关雎尔道:
“关关,你说,你樊姐刚刚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没有,没说。”
关雎尔很小声地回道,此时袁旭东的右手正轻轻地覆在她的胸前,她低垂着头,很是羞怯,在另外一边,袁旭东对樊胜美同样是如此。
“真的没说吗?”
袁旭东贴在关雎尔的耳边戏谑地问道,轻吻她小巧的耳垂,同时,他的右手微微使劲,手感很好。
“不要,嗯……”
关雎尔小声地抗议着,看着她,袁旭东坏笑道:
“不要什么?这样吗?还是这样?”
“嗯……你,你不要脸。”
关雎尔十分害羞地娇嗔道,她扭过头看向一旁,不好意思迎着袁旭东那戏谑的目光。
“还敢骂我?你说,你想我怎么惩罚你啊?”
袁旭东戏谑地笑道,见关雎尔不说话,他直接吻向她微微敞开的衬衣领口。
“嗯……不要……嗯……”
浅尝了一番后,袁旭东抱起混身酥软,双颊潮红的关雎尔走向楼上的卧室,樊胜美紧跟在他身后。
不久,楼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娇吟浅语。
半小时后,邱莹莹回来了,她循着声走进了卧室里,又添了新人。
……
翌日上午,安迪拎着包走进自己办公室里,看见魏国强和谭宗明,她不禁愣了一下。
“你们聊。”
谭宗明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安迪把拎着的包放到办公桌上,背对着魏国强,保持沉默。
看着她的背影,魏国强先开口道:
“新年就要到了,我来呢,是特意给你送一份新年礼物。”
说着,他把带来的一幅水墨画摆在安迪的身后。见安迪还是不肯说话,也不看那幅画,他继续道:
“知道这幅画是谁画的吗?何云礼。”
“不认识。”
安迪冷淡地道,她依然背对着魏国强。
“他是你的外公。”
魏国强道。
安迪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幅画,画里画的是黛山的风景,有何云礼的题诗和名章。
看着她,魏国强接着说道:
“何云礼是你的外公,你们都姓何,这是他在很早之前画的一幅作品,黛山……”
“不好意思,何云礼就是何云礼,不要跟我扯上关系,我没有外公,也不需要他的礼物。”
安迪直接打断了魏国强道。
看着那幅画,魏国强说道:
“何云礼的画价值连城,不过这不是我今天送你这幅画的原因,这是你外公最看重的画,是他给自己画的,但是又不敢看的一幅画,一直放在我的书房,我把它给你呢,就是希望,你能够理解你外公内心的矛盾,拉近你们彼此的距离。”
“不需要。”
安迪直接打断了魏国强道:
“我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过了这么几十年了,再来拉近距离是不是太晚了?”
“我能理解你的这种情绪,但是你不应该误解你的外公。”
“我误解?”
转身看着魏国强,安迪道:
“你们一个丢下妻子,一个丢下女儿,这么多年不管不问,是我误解吗?”
“你外公他是个画痴,当他遇到逃荒的疯女擅长用大红大绿剪出美丽的剪纸的时候,他就痴心地去跟着疯女学习,浑然天成的色彩搭配,这对他来说,就是天真自然的,可是在那些别有用心人的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被诬陷成强奸,他被迫娶了疯女,你外公他这辈子很悲惨。
他和你外婆的结合完全是被迫的,但是你外公他没有抛弃你们,他一发现你的母亲怀孕后,就一个人出门来找我,我那个时候生意失败,跟别人借了几十块钱,便跟你外公匆忙地赶回了黛山,等我们回来以后,你妈妈她已经失踪了,下落不明。
安迪,我和你外公呢,一直都还抱着希望,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找到你母亲,还有你,为了疏解心中的内疚和思念,你外公,画了这幅画,他天天看,天天叹息,后来我们好不容易再次返回了黛山,才知道你母亲当年是被人骗,流落到几十公里以外的小镇,在那里死掉了。
我们又辗转找到了小明,想打听你的下落,可就是没有打听到,以为你也没了。
从那天开始,你外公就把这幅画收了起来,放在我的书房,他再也不敢看了,他把自己当成罪人,我告诉他,我见到了你,说你现在生活得也很好,他让我别再来找你,是,你外公和我都无颜见你。”
听魏国强说完后,安迪道:
“他说得对,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更不要想干涉我的生活和想法,画你拿走,我不需要这样廉价的感情,更不接受这种忏悔。”
“安迪,我们是你的亲人,我们会尽我们自己一切努力来弥补我们给你造成的痛苦,也请你呢,给我们这个机会,好吗?”
安迪沉默着,最后看了她一眼,魏国强转身准备离开,那幅画他留了下来。
“等等。”
安迪叫住了魏国强,她看着他,问道:
“你逃走的时候,真的不知道有我?”
“我不知道。”
“知道会怎么样?”
看着安迪,魏国强稍微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看见你妈妈和你外婆发疯的样子,我想我会逼着你母亲去打胎,我不想和你外公一样,一辈子生活得提心吊胆,我也不想看见自己女儿发疯。”
闻言,安迪心里微寒,她又问道:
“要那时候你找到我了呢?你又会怎么做?”
看着安迪,这次魏国强沉默了更长的时间,最后他声音平静地道:
“也许我会,掐死你。”
安迪惊得呆愣在原地看着魏国强,看了她一眼,魏国强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他走后,安迪原本松动了些的心防又彻底地封了起来,他竟然说要掐死她,这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