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贵族价值观的核心是荣誉,荣誉是贵族们最为重视的东西,他们们可以在决斗或战斗中为了捍卫自己的荣耀而冒生命危险。
然而,这种荣誉只对自己和自己的封君负责,十分狭隘。
腓特烈在尝试,利用这次开发南方的机会,向这帮年轻一代灌输国家荣誉感。
“我们的国家现在正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和潜在的威胁。”
腓特烈对沃尔德马·冯·皮斯托侃侃而谈。
他让沃尔德马把眼光从自家一亩三分地挪开,放在整个莱茵联盟,还有更广阔的土地上。
目前莱茵联盟三面皆有战争危险。
东面皮亚斯特王国曾西侵,但在易北河边被打了回去。
他们这些年一直在向东掠夺,积蓄力量,保不准什么时候又会打莱茵联盟的主意。
北面原本以为平安无事,但是今年斯维里埃王国突然渡海南侵。
虽说他们目前宣扬的目标只是丹玛王国,但谁敢保证吞下丹玛王国后不会放着南方更富庶的莱茵联盟不管。
西边的高卢王国虽然看似不再与莱茵联盟为敌,两国王室联姻,但在国家利益面前联姻的作用没那么大。
如今高卢王国卷入塔拉哥王国内战,去年的大战没有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今年的战事刚开始,但前景不好。
不管高卢王国是否取得胜利,下一个目标必然是莱茵联盟。
如今莱茵联盟可靠的盟友只有几个,赫尔维蒂联邦缩在山里自己玩自己的,奥斯马加帝国全力争夺内部和向东出力,东普岚帝国有些远了,撒丁王国因为隔着白色山脉对莱茵联盟没有侵略的想法,库施王国更没想法。
如果莱茵联盟与东方、北方和西方的敌人发生战争,不能指望盟友们出太多的力气,只能靠自己。
特别是库施王国,目前政局动荡,一旦有什么变故,将会影响莱茵联盟的粮食安全。
战争中最重要的就是粮食,战火燃起的时候,远离战场的南方地区就是莱茵联盟的粮仓,是坚实的大后方。
只要经营好南方,莱茵联盟虽然可能会受挫折,但永远不会失败。
腓特烈使用了话术技巧,对国王只字不提,只说国家。
沃尔德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此刻正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之中。
他是军务大臣皮斯托伯爵的孙子,虽然是次子没有继承权,但军功家族容易死人,作为继承人的备份还是接受了良好的教育。
只是他的教育方向不一样,侧重于魔法技艺,原计划是进王室法师团的。
沃尔德马平日里经常见爷爷、父亲和大哥在那指点江山,心中颇为羡慕,所以后来没去王室法师团,而是隐姓埋名到韦森公国参军,希望能够成为将军。
只是这几年军校里的妖孽太多,他留级一年还是没够到按毕业人数划出的及格线,也没脸回连队当士官,于是选择了退伍。
沃尔德马退伍后又换了个名字,说自己前几年在四处旅行,听说了南方水果公司后便投资且加入。
他原本想着以后在南方做生意,做个富家翁过一辈子也不错。
但是,今天腓特烈的一席话,重新点燃了他的激情。
沃尔德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冰凉的花果甜茶,稳了稳心神,问腓特烈:“您的意思是,以后南方的这些地区要作为新的国土来建设?”
按他的理解,把南方打造成莱茵联盟的大后方,那和开疆扩土有什么区别?
对这个时代的贵族而言,还有什么功绩比得上开疆扩土呢?
腓特烈点了点头,认真地说:“实际上是如此,但不能表现出来。”
沃尔德马即可点头说:“我懂。”
“这里的政治形式很复杂,如果贸然宣布是新国土,会引发战争。”
“我们可以用联合水果公司的名字,内外两块牌子,实际上一套班子,对南方的土地进行治理。”
腓特烈点了点头。
沃尔德马提出了一个问题:“那么这些新领土算谁的,是您,还是鲁道夫殿下?”
这是个原则上的问题。
沃尔德马还是把国家等同于王室,如果地算国家的那就是国王的,算韦森公国的就是腓特烈的。
因为联合水果公司的股东不只来自莱茵联盟的贵族,奥斯马加帝国、撒丁王国和光明教会、火焰教会都有股份,土地归属涉及到与各方的政治关系。
腓特烈回答道:“算股东的。”
他没指望一下子就能扭转沃尔德马的思想,这项工作需要循序渐进,急不得。
沃尔德马想了想,这是避免政治上麻烦的最好说法。
腓特烈继续说:“莱茵联盟的大小贵族拥有联合水果公司的绝大部分股票,但不能忽视其他股东。”
“我们目前需要搁置土地归属的争议,将全部土地的收益整体计算,再给股东们分红。”
沃尔德马点头说:“我明白了。”
相比于土地归属,目前各方更看重的是投资收益。
现在联合水果公司里进行实际工作的都是莱茵联盟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沃尔德马这样没有家族继承权的子弟。
可以说,莱茵联盟是南方那些土地的实际控制者。
股权分红和控制土地,在地主的眼中,后者更重要。
腓特烈直视沃尔德马的双眼,郑重地说:“我向玛利亚建议,任命你为公司的副总裁,主持公司的日常工作。”
沃尔德马愣了好一会,大家都知道玛利亚不可能一直呆在南方,肯定会有人主持日常工作,但他没想到会是自己。
腓特烈继续说:“这个位置的压力很重,短期目标是做好实验区建设,中期目标是与各股东的国家签订垄断贸易协定,禁止其他人与我们开发的地区贸易,长期目标是盈利。”
“你在韦森公国住过一段时间,了解我的建设方针,我希望你可以以此为蓝本,像建设自己家园一样建设南方。”
“同时需要建立一支武装力量,保护这些土地。”
腓特烈心中对南方的土地定位有了决定,这需要慢慢来,不能着急。
沃尔德马立即将腓特烈的指示记录下来,保证三天后给出详细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