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贤惹恼了高辉。
    他本来就不是善男信女，要遵守道德约束。
    三番两次，两次三番，杨宗贤提到杨采倪。
    高辉很克制了。
    兔子不吃窝边草，他还是懂的。
    马如龙是个负心的家伙，高辉抢他的表妹和同学，没有心理负担。
    杨宗贤和杨采倪感情还可以，前者兢兢业业，他不想破坏良好的上司、下属关系。
    泥人还有三分火性，更何况高辉。
    杨宗贤每次恳求高辉，都像是求他去找杨采倪。
    这样美好的事情，拒绝一次是道德楷模，拒绝第二次就是圣人了。
    高辉不想当圣人，打算从善如流。
    嘟嘟嘟！
    大哥大震动，高辉不用看就知道，又是杨宗贤打来的。
    牛\/头人的电话不接。
    他施施然洗漱一番，吃了早餐，开车到了警署。
    刚进重案二组，杨宗贤满脸急切，就朝高辉这边走来。
    “我提醒你查的，你都查了吗？”
    高辉先发制人，面色严肃问杨宗贤：“我现在需要那些资料。”
    “啊！”
    杨宗贤傻眼。
    那次他去‘警告’高辉别碰自己女朋友，高辉要他查最近港城和港城外的爆炸案例。
    因为担心杨采倪，又心急新的爆炸案，杨宗贤忘了这件事。
    “我……”
    他支支吾吾半响，憋得脸色通红道：“还没查。”
    “那还愣着？”
    高辉厉声呵斥：“早一点儿破案，就能避免市民的损失。你是督察，资历比其他人都深，不该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吧？”
    “是！”
    杨宗贤噤若寒蝉，只能点头。
    至于找高辉兴师问罪，那股气消散，哪里还能聚得起来。
    看着杨宗贤回了位置，高辉暗暗得意。
    对付这种人，他颇有心得。
    归根结底杨宗贤是个老实人，最多算是有牛\/头倾向的老实人。
    拿捏一个老实人，不要太简单哦！
    扫视重案二组的警员，高辉挨个儿询问，需要案情分析的指点迷津，找不到破案思路的就拨开云雾，他这个总督察很尽责。
    半小时后，高辉进了办公室。
    叮铃铃！
    有人打他的座机，高辉立即接听。
    “包高级警司？”
    “过来一下。”
    电话里元朗区警署的负责人包初鸣不容置疑道。
    声调淡漠，看起来颇严肃，高辉有所明悟，立即去往包初鸣的办公室。
    “您找我？”
    “是！”
    包初鸣指了指对面，满脸八卦问高辉：“昨天去了君度酒店？”
    “是！”
    “一下午都跟在叫菲菲的服务员身边？”
    “没错！”
    “你没有休班？在查案子？”
    “对！”
    砰！
    包初鸣猛拍桌子，瞪视高辉：“你狡辩，君度酒店投诉了。”
    “问人家有没有男朋友，这是查案？”
    “问人家要什么礼物，这是查案？”
    “下班了带人家走，这也是查案？”
    ……
    连续多个问句，包初鸣的气势高涨，已然到愤怒欲狂的边缘。
    嘿嘿！
    他很得意，也非常爽利。
    早就看高辉不顺眼，即便对付邓国桥的案子，两人合作过。
    但他们不属于同一个派系，包初鸣早就想撵高辉离开了。
    苦于高辉名气太大，又号称元朗守护神，他想找理由，还真是难。
    现在机会来了，从女人着手，还是能抓到高辉把柄的。
    他要敲打高辉，借题发挥，最终撵走这个家伙。
    “我的确是在查案。”
    高辉一点儿都没怕，面色淡然道：“包高级警司可以拭目以待，再过几天就能明白我的用意。”
    “哼！”
    包初鸣暗喜，表面上却很气愤：“我给你五天时间，看你如何向警署交待！”
    “没问题！”
    高辉愣了愣，似乎没料到包初鸣如此紧追不舍，只能硬着头皮回应。
    呵！
    看出高辉惊讶，包初鸣自以为猜中他的想法。
    以为警署负责人不会太在意，高辉你就想错了。
    就是要你入局，到时就有理由向上面投诉。
    包初鸣看着高辉离开，立即起草了一份报告，向高层投诉高辉。
    总督察的职位不是他一个人能任免的，先未雨绸缪，五天后就能顺理推章逼高辉调职。
    熟不知满脸愤慨的高辉出了门，嘴角微翘，也很开心。
    包初鸣算计他，他何尝不是在算计包初鸣。
    只是君度酒店经理的投诉，包初鸣就心急火燎叱问，太心急了，搞高辉的心思太明显了。
    虎无伤人意，人有伤虎心！
    包初鸣上赶着找虐，高辉不介意打他的脸。
    五天！
    足够了！
    高辉站在警署大楼窗口，街口那个发宣传单的人，有着期待。
    五天前，发宣传单的人就在那里了。
    宣传单上有什么内容，高辉也了解过。
    伏特国皇帝的珠宝，两天后抵达港城，会在君度酒店七十五层展览。
    ‘医生’和菲菲他们那些人，目标就是这批珠宝。
    高辉早猜到了。
    这些家伙个个都很凶残，是亚东南远近闻名的恶徒。
    可想而知，一旦抓住他们，高辉的声誉会飙升到何种程度。
    而那时候，投诉高辉的包初鸣又是何等尴尬，老家伙该如何收场？
    幽幽看了半响，高辉回了办公室。
    没什么需要特别处理的案子，他咪了一觉，吃过午饭，出了警署。
    看着高辉离开，时刻盯着他的杨宗贤咬咬牙。
    昨晚食髓知味，这是又要去找杨采倪？
    不行！
    他要跟着去。
    他不要当牛\/头人。
    昨天下午杨采倪质问杨宗贤，提到这个名词，他回来特意查了。
    牛\/头人原来有那层意思，杨宗贤当时血往上涌，差点儿砸了面前的电脑。
    叮铃铃！
    刚刚起身，桌上座机响了。
    杨宗贤无奈，只能去接电话：“您找谁？”
    “粤圳那边的爆炸案资料发过来了？”
    他追问一句，颓然坐下：“好的，我尽快翻阅。”
    工作要紧！
    女朋友先放一边！
    杨宗贤无奈，瞅瞅警署外面，息了追高辉的念头。
    他的蠢蠢欲动，高辉早就觉察了。
    早上提醒杨宗贤爆炸案例的事情，就是要他分心，别再去君度酒店捣乱。
    不管以后如何，起码现在，高辉没有和杨宗贤抢女朋友的心思。
    他找的是菲菲。
    到了君度酒店七十五层，高辉毫不掩饰意图，直奔菲菲而去。
    至于菲菲旁边的杨采倪，长得清纯可爱、楚楚动人，他自动忽略。
    唉！
    杨采倪心情黯淡，无比纠结。
    今天上午菲菲说的那些话，给她带来的冲击很大。
    几个小时神情恍惚，不由自主就想起高辉‘惩治’菲菲的画面。
    甚至有些瞬间，她还代入进去。
    扫到电梯门口出现的高辉，杨采倪的心就砰砰跳。
    她记起菲菲说的那些话，什么高辉喜欢抢有男朋友的女人，什么高辉对她有想法等等。
    杨采倪盼着，盼着高辉过来说几句话。
    但他没理她，甚至都没看她，眼中只有菲菲。
    暗暗羡慕菲菲，同时也吐槽菲菲忘了她有男朋友，杨采倪此刻很双标。
    奇怪！
    高辉也在暗自吐槽。
    杨采倪的异状，他看出来了。
    昨天这个小妮子眼神清澈，没那么多心思。
    今天怎么跟怀春一样，是不是中午吃错东西了？
    他是高辉，又不是杨宗贤。
    我艹！
    杨宗贤和他的女朋友杨采倪，莫非都有特殊癖好？
    可惜了！
    没有余力搞定你们，后面再安排吧。
    “菲菲！”
    高辉装作没看到杨采倪眼中的幽怨，走向菲菲，热情似火。
    可恶！
    又来了！
    菲菲强忍着怒气，笑着回应：“阿辉！”
    叫得亲热！
    不亲热不行，高辉昨晚说过的话，她都记着呢。
    她不配合，高辉找‘医生’的麻烦，会打乱他们的计划。
    早上来君度酒店的路上，‘医生’似无意似有意提醒她，菲菲不敢乱来。
    “晚上去哪里吃啊？”
    高辉打量菲菲，压低声音道：“昨晚你太累了，要好好补补。”
    特么的！
    菲菲私下爆了粗口。
    什么补偿昨晚，分明是想今晚再打扑克，估计又是决战到天明那种。
    说实在的，菲菲有觉得舒服，而且有上瘾的趋势。
    可高辉这个混蛋，也让她害怕。
    嗯？
    瞥下身侧脸色惨白的杨采倪，菲菲有了主意。
    祸水东引！
    上午一直蛊惑杨采倪，是时候带她上场了。
    到现在还腰酸背痛的，万一行动前高辉还折磨她，她的战力会打折扣的。
    “好啊！”
    菲菲爽利答应，指了指杨采倪：“我来君度酒店几十天了，采倪对我很照顾。你既然是我的男朋友，咱们今天请她答谢吧。”
    “好！”
    吃饭而已，高辉当然不能拒绝。
    毕竟他现在以菲菲‘男朋友’自居，要适当表现得跪和舔的。
    “我，我不去！”
    杨采倪想到菲菲上午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顿时不淡定了。
    她摆手拒绝：“我晚上有事。”
    “你看不起我？”
    菲菲装得很生气：“你不当我是朋友。”
    “这个……”
    杨采倪偷偷瞥下高辉，急出一身汗。
    “就这么说定了。”
    菲菲不容置疑道。
    “我再想想。”
    杨采倪没有再否决，很纠结。
    没有坚定拒绝就好，菲菲暗喜。
    接下来她真当高辉是男朋友，和他说话聊天，再加上杨采倪，三人很快消磨了一下午时间。
    快下班时，高辉故意提到去哪个餐厅，想要杨采倪知难而退。
    就在杨采倪想着如何拒绝时，推她一把的人来了。
    “采倪！”
    看完资料的杨宗贤赶来了，瞥见高辉在女朋友身边，眼中冒火：“高sir，你怎么又来找我……”
    猜到他要说什么，杨采倪气得浑身颤抖。
    “我去！”
    她抓住菲菲的胳膊，表明态度，接着冷声对杨宗贤道：“我和你没关系，你别来打扰我。”
    “咱们走吧。”
    杨采倪催促高辉和菲菲：“庆祝你们俩正式成为男女朋友。”
    “采倪！”
    杨宗贤急出一头汗来。
    他想跟上来，可是没有车，等到拦上计程车，三人早就没影了。
    嗯？
    刚刚采倪的意思，高辉是去追菲菲的，他们两个是男女朋友？
    琢磨出杨采倪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杨宗贤嘿嘿笑了。
    他错怪高辉和女朋友了。
    杨宗贤高兴得太早了，没吃晚饭前的确如此。
    吃了晚饭，杨采倪就不再是杨宗贤的杨采倪了。
    就在杨宗贤回警署加班看资料时，高辉做到了好上司该做的一切。
    他正在劝下属的女朋友吃菜：“采倪对我们家菲菲照顾，尝尝这个烧鹅。”“
    “采倪喝碗汤吧。”
    ……
    总体来讲，高辉很含蓄，毕竟主攻目标是菲菲。
    他不但给菲菲夹菜，甚至还用筷子喂到她嘴边，彰显好男友本色。
    杨采倪很痛苦。
    看着别人恩爱，比自己失恋还难受。
    菲菲觉察出来，暗暗得意。
    “开瓶酒吧。”
    她向高辉提议：“我要好好谢谢采倪。”
    “好吧！”
    本着酒后吐真言的念头，高辉自然不拒绝。
    两个人心怀鬼胎，最后惨的当然是第三个人杨采倪。
    再加上有心思，她醉得最快。
    “怎么送她回去？”
    高辉醉醺醺问菲菲。
    菲菲装作喝多了，口齿不清道：“我不知道她住哪里，咱们带她回你家吧。反正你家卧室多，随便安排一间。”
    “这个……”
    “你怕了？”
    菲菲故意激将：“高总督察害怕什么？怕你的下属找麻烦？”
    可恶！
    高辉只能答应：“我会怕一个督察？！”
    可真带杨采倪回家，他又要面临抉择。
    “高总督察。”
    菲菲扯了扯高辉的衣服，吃吃笑道：“你不是喜欢抢有男朋友的女人吗？采倪也是这种啊？不要告诉我，你不敢吧？”
    “高sir，采倪不错哦！”
    她话里透着蛊惑，似乎还有着试探。
    高辉心头一紧，匆忙间找个理由：“我的确不怕，但也要你情我愿啊！”
    “简单！”
    菲菲拉着他来到杨采倪身边，摇醒了她：“你想不想高总督察。”
    “想！”
    喝得晕乎乎的杨采倪，此刻爆发了：“他为什么不找我？他为什么不找我？”
    “听见了吧？”
    菲菲戳了戳高辉的胸口：“你还等什么，是不是男人？”
    “你不嫉妒？”
    高辉还想再挽回一下。
    “我很大方的。”
    菲菲冲高辉吐口热气：“最喜欢共享，何况采倪是我的好朋友。”
    “来啊！”
    此时杨采倪也动了，抓住了高辉的薄弱处。
    唉！
    一切为了破案！
    高辉暗暗叹口气，只能舍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