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校事府的奏报,里面的内容便是关于曹植与甄宓的。
几日前,曹丕便去往邺城了。
只是在去邺城的时候,所带家眷中,并没有带上甄宓与曹叡,只是带走了郭女王。
这几日来,曹植以考校曹叡文学的由头,几次三番进出曹丕府宅内院。
至于有没有发生什么.
不为人知。
但有侍女仆从听到,在平原侯曹子建入内院后,里面常常传来男女欢好之声。
似乎不必人亲眼所见,便已经知晓其中发生的事情了。
“当真是丢了我曹孟德的脸,孤怎么会生出这种畜生出来?”
曹操将地上宝剑捡起来,这满腔的怒火是无从发泄。
他瞥了一眼身侧的内官,顿时觉得他非常碍眼。
卵子没有的东西,此刻盯着孤,是在笑话我吗?
嗯?
他直接一剑刺在内官心口。
宝剑锋利,刺入内官心中,宛如刺进了一块豆腐一般轻松。
“大王.”
内官一脸委屈的看向曹操,不知道他在哪里惹怒了魏王。
他平时已经足够谦卑了,足够注意了,他知道曹操有梦中好杀人的习惯,每次等曹操睡下,他都离得远远的,平时更是没有出任何的差错。
可为何?
这剑刺入我的心口呢?
内官:???
他现在只想骂娘。
一剑穿心,鲜血汹涌而出,这念头方才翻出来,这人便已经倒下了。
“晦气!”
曹操将用手帕将溅在脸上的鲜血擦拭干净,对着堂外吼道:“来人啊!”
马上,便有殿外守卫入堂。
他们见到堂上有一具内官的尸体,已然是见怪不怪了。
魏王年老之后,杀的人不在少数。
“属下在。”
“传平原侯。”
若那曹植不是他儿子,他现在都想一剑刺死了他!
眼不见心不烦,等一下收拾一顿,便打发到封地去。
叔嫂情深?
孤让你们永世不得再相见!
新野城下。
攻城正酣。
新野城的战鼓咚咚作响,战火熊熊燃烧。魏军守城如铁壁般坚不可摧,而荆州兵则奋勇冲锋,攻城的惨烈场面令人心惊。
城墙上,魏军箭如雨下,密密麻麻地射向荆州兵。箭雨穿透雨幕,瞬间化为一道道死亡的寒光,狠狠地撕裂着空气。荆州兵奋力闪避,但仍有无数勇士倒下,血染了城下的泥土。
攻城车蓦然冲击城门,巨大的冲击力震动着整个城墙。魏军守卫严密,投下滚木和油锅,迎接荆州兵的挑战。滚木砸碎了攻城车,烈火点燃了城墙,瞬间烟雾弥漫,火焰熊熊燃烧。
城墙上,魏军将士身穿铁甲,手持长枪,宛如铁壁一般挡在荆州兵的面前。他们冷酷无情,刚毅坚定,毫不留情地挥舞着长枪,将接近城墙的荆州兵斩于马下。
然而,荆州兵不畏惧,奋力攀爬城墙,用勇气和生命去换取胜利的机会。他们手持利刃,冲锋而上,但城墙上的魏军刀光剑影,形成一道道钢铁的屏障,将他们击退。
城下的战场血腥肆虐,惨烈的厮杀声充斥着整个城外。荆州兵奋不顾身地冲向城墙,被弩箭洞穿,被长枪贯穿,血肉横飞。
城墙上,破碎的石块、箭矢的碎片和残留的血迹铺满了地面。蜀军不顾一切地冲击城墙,手持长矛长枪和环首刀,用力砍击着城墙上的木栅和石块,企图打破敌军的坚固防线。
双方的搏杀声、呐喊声和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悲壮而凄厉的乐章。
荆州兵奋力冲锋,他们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变得扭曲而残忍。剑光闪烁,长矛刺穿敌人的身体,血液洒落在城墙上,将战场染成一片鲜红。
攻城的代价是惨重的。
荆州兵一个个倒下,他们的尸体在城墙下无声地堆积起来,形成了一道道惨烈的尸山。
他们的面容扭曲着,眼中仍残留着未了的怒意和无尽的痛苦。
荆州兵的伤亡不断攀升,新野城内外都充满了浓烈的杀机和死亡的气息。
然而这摇摇欲坠的新野城,第三天了,却还没有攻下来。
新野城外的蜀军营寨之中,刘禅与关羽站在土丘上,望向那杀伐的战场之中。
鲜血淋漓,喊叫声震耳欲聋。
然而.
新野城就是打不下来。
“这新野城,到底是谁在守城?连攻三日,伤亡了快两千精卒了,居然还拿不下此城?”
明明这城中,也不过数千人的数量罢了。
怎么感觉里面有千军万马一般?
守城器具,像根本用不完的样子。
“启禀君侯,守城魏将名唤文聘。”军中小校上前通禀。
“原是他?”
关羽撸着长美髯,心中的怒气反而是消散了。
“若是文聘守城,周仓久攻不下,那还情有可原。”
文聘本来是荆州刘表的大将。刘表死后,其子刘琮降曹操。文聘初不随见曹操,直至曹操召聘相见,问其何以迟,文聘表示自己不能保全土境,愧于见人。
曹操被这份忠臣臆下之情所感动,先呛然而誉之。
此后,文聘守卫江夏,典北兵、镇荆江。
曹操任文聘为江夏太守,控制北兵,委以边防重任,赐爵关内侯。
在刘备离开南郡而率军入蜀后,襄阳的乐进、江夏的文聘趁着刘备入蜀而开始进击南郡。
建安十八年正月,乐进、文聘二人联手与关羽交战于寻口。
文聘因为在此战中表现出色而被晋升为延寿亭侯、讨逆将军。
后来,文聘又在汉津攻取关羽的辎重,在荆城烧毁关羽的战船。
关羽与这个文聘也算是打过许多交道的,对他的本事,更是一清二楚。
刘禅自然也是听说过文聘的大名。
“我看这文聘擅长守城,城中准备了无数守城器具,便是攻城攻了第三日,也不见下城的希望。”
虽然周仓所率敢死队陷阵营,几次先登上城,但每一次都被打退回去。
城中守城士卒,像是源源不断一般,那守城器械,亦像是用不完的一般。
这当真是一块骨头,而且还是硬骨头!
再打不下去,恐怕也打不下新野城了。
攻城最是考验一支军队的成色。
每天伤亡惨重,若是寻常军队,早就士气低迷了,不敢有攻城之念。
周仓所率大军,都是跟随关羽多年的,自然不能不算精锐。
但是三日攻城,其士气已经是逐渐低迷起来了。
原本第二日,在扫清城外障碍之后,还可以冲上城墙,与城墙上的魏军厮杀。
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第三日,连城墙都冲不上去了。
“鸣金收兵,明日再战!”
得思索一番,如何才能下新野了。
这般攻城,士卒的损耗,实在是太大了。
“呜呜呜~”
鸣金之声传来,未久,满身是伤,甲胄浴血周仓,手上提着一把镔铁大砍刀,此刻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来。
糙汉一般的头颅低下去,即便是甲胄在身,他亦是跪伏下去。
“末将有罪,三日不得下新野,愿受军法处置!”
关羽轻轻摇头,上前将周仓扶起来,说道:“此战,非你之罪也!”
“君侯,军中无戏言,说好了军法处置,焉能不罚?”
赏罚分明,这才是领兵打仗之道。
“守城乃魏国大将文聘,你非是对手,亦是正常,至于军法处置,你先先去歇息,待来日攻城,我罚你做陷阵营先登。”
何谓陷阵营?
高顺“所将八百余兵,号为千人,铠甲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名为‘陷阵营’”。
全军仅有八百余人,个个骁勇善战,装备配制精良。
曾经击败过拥有关张的刘备军,可见一斑。
不过,关羽口中的这个陷阵营,可不是吕布手下高顺的那个陷阵营。
冲锋之势,有进无退;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陷阵营,好听了是精锐之师,不好听便是敢死队,攻城拔寨,冲在前头,冲阵杀敌,冲在前头。
若是在陷阵营中,伤亡率比其他营寨的数倍,乃是十数倍之多。
“诺!”
周仓马上领命。
“待君侯攻拔新野,末将愿做先登!”
打发了周仓之后,关羽看向新野城。
此刻的新野城墙上满是箭头,城墙上亦是亦是血迹斑斑。
新野城门洞开,不少魏军士卒上前,收殓尸体,捡回些许可以用的箭头等攻城器具。
关羽默然不语,并没有下令攻击。
实在是已经是第三天了,尤其现在还是夏天,战场上的尸体,有些已经是开始腐败发臭了。
攻下新野自然非常重要,但莫要因为攻占新野,而使军中生了瘟疫了。
况就算是此刻派兵攻城,新野城门一关,横竖死几十个乡勇民夫罢了。
而且他关云长,岂是那种会背后偷袭的人?
“新野城城池坚厚,不知道殿下可有破城之法?”
文聘守城,他关云长现在已经是无可奈何了。
只得是将目光放在刘禅身上,期待这他这个好女婿有什么办法,能够打开局面,扭转局势。
“孙子兵法有言: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若是能够劝降文聘,让他迷途知返,这自然是损失最少的方法了,乃为上策。”
上策?
关羽苦笑着摇头。
“若是能够劝降文聘,这三日来,哪得攻拔新野?”
若是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这谁不愿意做?
这在新野城头下损失的近两千劲卒,他关羽看了,那也是会心疼的。
“上策不行,那便行中策。”
“哦?何谓中策?”
关羽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过来了,刘禅身后的关银屏,亦是如此。
“中策便是行攻城之术,攻拔城寨。”
攻城之术?
关羽心中更加好奇了。
“某攻伐城池,有数十座之多,周仓在我麾下,耳濡目染之下,亦是不俗,这三日的攻城中,各种方法,也都使了一遍了,那是始终不见成效。”
周仓攻城时,确实是用尽方法。
但那是在攻拔新野城钱军寨、堡垒之时用的方法,到了真攻城的时候,只是架着云梯、冲车向前罢了,这是一味的死攻。
“周仓将军攻城,乃是用将士勇武为凭,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不能一战而下城,便会面临方才的情况,攻城不得寸进,军中士气尽散,而我之攻城中策,乃巧攻也!”
“如何巧攻?”
“打造攻城器具,以攻城!”
攻城器具?
关羽愣住了。
“只是攻城器具,周仓也打造了,冲车、云梯,难道不是攻城器具?”
“都是。”
刘禅面带笑容。
他搞的讲武堂,可算是在如今派上用场了。
“但不完全是,明日我讲武堂学员与太子亲军、讲武义从将攻城器具打造出一辆样品之后,叔父便明白了。”
一边,关银屏眼神发亮。
她亦是在讲武堂听过课的,其中便有一堂专门关于攻城器具的课。
当初在听课的时候,她便惊为天人,这些攻城器具,都是她从未见过。
难道明日,便可窥见全貌了?
“如此,那我便静候佳音了。”
关羽撸着长美髯,方才沉闷的心境,不自觉的好了不少。
还好有殿下在啊!
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未来的天下,还得是看殿下的。
至于他.
老咯!
关羽走回中军大帐,刘禅则是将他手底下的亲信部曲,召集到他帐中来。
众将齐聚,端坐在主位之上的刘禅这才缓缓开口:
“新野城连攻三日而未下,军中士气低迷,现在到我们讲武堂出来的时候了。”
帐中诸将闻之,一个个心潮澎湃。
他们都是少年郎,年纪普遍不大,正是热血上头的年纪。
之前关羽麾下的荆州兵都上前打仗了,他们寸功未立,如今听闻有事可干,有军功可立,一个个眼神都发亮起来了。
“殿下,此番攻城,交由属下。”
向宠一步上前,有立功的机会不把握,那是人吗?
“殿下,旸愿做先登!”
糜旸亦是请战。
“殿下,让我来!”
“攻拔新野,我责无旁贷!”
帐中诸将,请战之风甚烈,刘禅心中亦是宽慰。
他笑了笑,说道:“主攻重任,未必会交到我们手上,但打造攻城器具之事,便是展现我们讲武堂本领的时候了。”
打造攻城器具?
这有什么功劳?
向宠与糜旸就像是焉了的茄子一般,顿时没有多少兴致了。
“文伟,你可愿去?”
费祎闻之,马上点头。
“此事,交由属下便可。”
武将不想做木工,只想着战场征伐,那么这事情,便只能交给费祎了。
“今夜便开始建造攻城器具,连夜赶制一二辆出来。”
刘禅从主位后面拿出一卷图纸。
“按照这几张图纸建造。”
其实在成都的时候,讲武堂便有建造过攻城器具了。
原本是想要在南中大展身手的。
可惜
到了南中,反而是没有打过几次攻坚战,基本上是刘禅用计便得了南中,压根就没有攻城过。
这些攻城器具的图纸,也算是吃了许久的灰了。
现在
总算是要它们派上用场了。
只见图纸上,都是些复杂的攻城器具:扬尘车、飞梯、竹飞梯、蹑头飞梯、避檑木飞梯、杞车、行天桥、搭天车、行女墻和云梯、木幔、木牛车和尖头木驴.
当真是这时代,以及后世的一些攻城器具,刘禅都收录进来了些许。
“诺。”
费祎眼睛微亮。
将这些木疙瘩打造出来,到时候,便有这新野城魏军哭的了。
费祎领命,刘禅这个时候再把目光定个在向宠与糜旸身上。
“你们二人,可有愿意掘土攻城的?”
建造攻城器具,乃是正面强攻。
但为避免正面强攻难以奏效,刘禅自然还是留了一手的。
正面强攻不行,那我就来土遁,挖掘地道。
挖掘地道除了可以使部队通过地道突入城防体系外,同时也可以在城墙的地基下挖出空洞,先以木板支撑挖空的部分,然后放火焚烧支架,地基一松动,城墙就会倒塌。攻城部队就可以蜂拥而上冲入缺口扩大战果。
不过
这挖缺地道,所要花费的时间,自然是很长的。
况且土里作业,亦是容易给城中守军发现。
所以刘禅是准备两手准备的。
在攻城的时候,开始挖地道。
这攻城的时候,声势震天,这城中的文聘,恐怕没有心思放在防备地道上了。
当然
最好这地道便是用不上。
正面强攻便可以将新野打下来。
糜旸看了左右一眼,只得起身说道“那此事,便交由属下来好了。”
这挖掘地道,起码还是有建功的可能性。
不像是打造攻城器具,这一看就是给别人做嫁衣的。
“好!”
刘禅见糜旸起身,心中甚慰。
军中自然是有脏活累活的,这脏活累活,自然也是要有人来做的。
不能所有的功劳都你一个人占了罢?
“各司其职,日后必有立功的机会,与魏国的大战,便在不远矣!”
刘禅此言一出,帐中诸将的眼睛,都发亮起来了。
现在只是一个新野而已。
而若是能够将新野打下来。
穰县,甚至是许都,都可兵锋直指!
到时候立的功,便是天功了!
翌日。
在蜀军军中之中,刘禅让费祎按照图纸打造的攻城器具,已经是完工了。
这一个个的大家伙,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关羽早早就起身了,太阳还未升起之时,便已经将这些攻城器具研究个遍了。
“哎!见之此类利器,方才明白昨日殿下之言。”
昨天刘禅与他说,周仓在攻城的时候,并没有利用攻城器具,他当时还反驳了。
谁没用攻城器具?
云梯不是?
冲车不是?
但是与面前的这些攻城器具一做比较,昨日攻城作用的攻城器具,那还真算不上什么正经的攻城器具。
不仅是关羽面露惊色,粮秣官赵累、向宠、糜旸、周仓等人,具是嘴巴微张,眼中的震惊之色那是掩盖不住的。
“殿下,快来介绍这些攻城器具的用法,有这些大家伙在,我看着新野城,今日便可破得!”
对于众人的反应,刘禅很是满意。
打仗打的就是装备。
我用二代武器打你一代武器,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都有代差了。
攻城器具一旦更新,我倒是要看看你文聘到底会如何守城?
“此物乃是头车,乃挖掘地道之用。”
挖地道?
关羽愣了一下。
“殿下是要用土攻?”
水攻现在已经是没有条件了,新野城所在地势高,加之近日来,水势已减,已经是没有水攻的条件了。
像这种利用天时地利的计策,能遇上一次,那便是运气好了,想要天天遇到,那属实是不太可能。
“头车共分为三个部分:“屏风牌”、“头车”及“绪棚”。屏风牌在车列的最前端,车前及两侧设有防护,等于是整组头车的出口。在有敌情顾虑下,屏风牌和头车紧接,提供给攻城将士良好的防护。
等到地道挖掘的差不多,攻城部队就会在车内集结,迨地道挖通后,迅速的将屏风牌推开,部队就可鱼贯出车进行攻击。
至于中段的头车.”
刘禅缓缓的介绍这头车的构造以及用途,听完,关羽眼睛发亮,忍不住点头。
“确实是攻城利器。”
关羽手指向有四五丈高的大家伙,问道:“此是何物?竟如此巨大?”
刘禅顺着关羽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他所言的攻城器具。
“此乃行女墻也!”
所谓行女墻,便是云梯的改版。
攻城之时,要减少伤亡就必须从几个方面下手:首先缩短自攻击发起至抵达城墙的时间。
这行女墻说是云梯,说是墙,不如说是跟对方城墙一般高的战车。
譬如刘禅建造的行女墻,在梯子的顶端设有一段女墻,可以在攀登城墙到达顶部与守城部队短兵相接时提供简单的防护,在车体部分增置了生牛皮作为乘员的防护,可以使乘员在攻城前的损失减少到最低。
关羽兴致来了,居然直接上行女墻战车操作,一番体验下来,心中便更加满意了。
“有此物在,不愁新野城难下。”
之前是士卒们一个个扛着云梯往上冲,城墙上的箭矢如雨,乱石纷飞,这云梯还没有架上新野城城墙呢,这人就倒了一大半。
巨大的伤亡,往往也是冲到城墙的时候造成的。
但若是现在有了这个行女墻,士卒直接在车中,城上箭矢射不进来,而我军士卒,则省去了冲近新野城墙的时间,更省去了攀爬城墙的时间。
一来二去之下,守城之利,去了大半!
“快快与我介绍其他的攻城器具!”
关羽已经是来兴致了。
木牛车、尖头木驴、扬尘车
刘禅在一旁细细解释,其中各有各的用途,让场中诸将皆是大饱眼福。
“呼~”
关云长深吸了一口气,他说道:“好东西,好东西,日后若是攻城,都有如此器具,便是再坚固的城池,我关云长都有信心能够攻下来!”
关羽目光灼灼的看向刘禅,说道:“殿下,事不宜迟,快快将这些攻城器具造出来来,待攻城器具一到,便是攻破这新野城的时候了!”
“只是要造这些攻城器具,也不容易,需要砍伐巨量的树木,以及牛皮生铁.”
有困难?
关羽大手一挥,说道:“有什么困难,某都给你解决了,粮秣官何在?”
赵累连忙上前听命。
“不管殿下有什么需求,你都要给殿下满足了,木材不够,便派人将附近山林的树木都砍伐了,牛皮生铁不过,便去江陵运过来啊!总之,殿下的所有困难,你都要替他解决了!”
赵累苦笑一声,但也只得行礼领命。
“属下一定全力以赴!”
关羽轻轻点头,对于赵累,他还是很放心的。
“从今日起,我全军都由你来调动,如何?建造出足够的攻城器具,所要时间是多少?”
刘禅心里估计一番,说道:“十日便可。”
十日
关羽眉头微皱。
对他来说,十日太长了。
“不能缩减一番时间?”
十日的话,魏国的第二波援军,便也要到了。
若是魏国援军到达新野,文聘如鱼得水,那新野便更难攻下了。
对于关羽心中所想,刘禅自然是心知肚明。
他想了一想,说道:“至少五日。”
看着这便宜岳丈脸上还有些不满的神情,刘禅只得苦笑说道:“五日已经是最快的了,这些大家伙虽然攻城是一把好手,但要将他们造出来,亦是不容易,这五日光景,也只得是便攻边造,士卒工匠更是要日夜不停,这方能在五日之内将必要的攻城器具制造出来。”
五天打造出数万大军所用的攻城器具?
生产队的驴都不是这样用的!
关羽也知道人力有时穷,只好点头。
“五日便五日,便是魏军真的来了,有平儿在宛城坐镇,那魏军一时半会,也不敢开进新野。”
关平奔袭宛城,那是趁着夜色,走小道去完宛城的,新野中的文聘根本没有发现。
便是发现了,也无能为力。
他手底下兵卒才多少,根本不敢出城野战。
只得是做一枚钉子,将关平的粮路断绝了。
打不过你大军,还袭扰不了你的粮道了?
便是魏将举兵前来,可有胆子冒进?
有前面几次大败,关羽心中猜想,魏将必然不敢轻易冒进。
新野
按照道理来说,他蜀军还有一两个月可以攻伐的时间。
前提是:只要宛城不失!
军令一下,蜀军数万人直接动起来了。
砍伐树木的、劈砍木段的、组装攻城器具的、还有挖地道的.
虽然没有在攻新野,蜀军的忙碌程度,却不比攻城之时轻松。
新野城。
主城城楼之上,身穿甲胄的文聘眉头紧皱,心中似乎有一抹抹不开的担忧。
“父亲,蜀军果然退去了,这三日来,他在新野城下丢下数千具尸体,必不敢来再攻了,新野城在父亲的坚守下,终究是守住了,现如今,只要等待大王援军到来,一切都会好起来!”文聘之子,小将文岱脸上并未有惧色。
只要大王援军一至,一切都会好起来!
文聘心中却没有这么乐观。
“我观那蜀军不攻,非是放弃攻取新野,而是另有所图,这几日防备云长挖掘地道,另外,星夜派遣信使,去往许都,再过月余,怕援军便会赶到了。”
守一个月
他文聘心中还有把握!
但是一个月过后,他文聘就不敢保证什么了。
当日他未在罾口川,当得知关云长在罾口川水淹七军之后,他当即率本部兵马,驻守新野,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构建城中工事,打造攻城器具。
现在
他事先准备的东西,都已经是用上了。
但当初准备的时候,毕竟仓促,守个月余,便已经勉强了,再久,那便不可能了。
其实当夜关平率领一万三千人去往宛城的时候,他是知晓的。
他没有出兵阻拦,一是手上的兵丁不够,二是新野亦是非常重要,守住新野,关云长便不得前往宛城;三是宛城乃坚城,毕竟有五六千州郡兵在,便是蜀军强攻,也未必打得下来。
只可惜,他没有考虑到内应的存在。
否则
当初他便应该出兵截住关平,然后退往宛城。
宛城城池坚厚,比之新野来说,更好守。
若说他有把握能够守住新野月余时间,给他宛城的话,他能守住一年!
“父亲放心,城中早就挖有地穴,若蜀军敢挖地道过来,准用火攻让他们好受!”
对付挖掘地道,自然也是有办法的。
首先,找准城内的要道,在道上挖个两丈深的水井状“地穴”,后将没有缝的陶瓮覆盖在井口,侦查的士兵只需附耳,便能辨别城外敌军挖地道的方向。
发现敌军挖了地道也不用怕,只需找准地道,向下深挖一条“竖井”,再往井中丢些点燃的柴草以及湿草,这般就能熏走挖地道的敌军。
“将城中能用的物件,全都拆除干净,征用城中百姓,不论老幼,不尊法令者,杀无赦!”
城中房屋,房梁可做滚木,砖块瓦块可做乱石,城中百姓可为民夫劳力。
“稳住城中,一有生乱的苗头,便马上扑灭!”
文岱轻轻点头,说道:“父亲放心,城中一切安然无恙!”
现在城中的粮草还够一个月。
但若是粮草只剩下十天的时候,那城中的百姓,都是留不得的。
可惜这天气酷热,否则做成肉干,还可以坚持更久。
文聘眼神闪烁,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希望这局势,不会到那种程度罢!
以百姓为粮草,文聘也不想干啊!
都是南阳乡亲,他非是别逼到绝路,岂会如此做?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便已经是五日光景过去了。
新野城前,成排成列的荆州兵整装待发,意欲攻城。
与五日前攻城相比,荆州兵军阵之中,多了许多大家伙。
冲车、轒辒车、木牛车、尖头木驴、行女墻、扬尘车。
一排排数丈高的大家伙立在阵前,那种压迫感,让城中的新野守军不禁心生畏惧之色。
“东南向怎有浓烟升起?”
新野城上,魏军看向东南方向的一股股浓烟升起,被风一吹,径直的朝着新野城池扑盖而来。
“此乃蜀军奸计,众将士用湿布捂住口鼻,免这浓烟有毒。”
文聘眉头紧皱,连忙下令而去。
在新野城东南面一二里外的土丘上,刘禅命人行烟。
所谓之行烟,便是准备易燃的干草、薪束约一万束,然后至城的上风处,以干草为中心使其易燃,周围则置湿草,使其发烟。
这些草料因为带着湿气,所以会发出浓烟,可以熏逐城上的守军。
恰恰这几日风不大不小,刚好可以熏一熏这城上的魏将。
可惜未有毒烟,否则都不需要人力去攻,这新野城便可下了。
不过若是毒烟,那便是生化攻击,化学战了。
即便是刘禅有这个能力做到,以现在蜀军的处境来说,还是没必要做得那么绝。
又是水攻,又是浓烟,这实在是太伤天和了。
况且这毒烟可是无差别攻击。
如果风向一变,毒烟吹到自家军阵,那就搞笑了。
“浓烟一起,便可攻城了!”
刘禅可谓是将他所有的攻城有关的知识,都运用上去了。
先进的攻城器具,战前行烟,战中挖掘地道。
刘禅麾下亲卫得令,连忙点燃信号弹。
只听见砰的一声,信号弹在空中爆炸。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两副忠义胆,刀山火海提命现。
信号弹一发,作为先登的周仓得令,传令兵更是挥动手中旗帜。
砰砰砰~
鼓声大作,大军再攻城!
“众将士,莫要慌张,我观那蜀军的攻城器具,不过土鸡瓦狗耳,再厉害,也不过是木头,准备好火油火箭,先将那些攻城器具毁去再说!”
那些攻城器具,一个个三四丈高,从上面都可以一跃入城墙中了。
一两辆靠近还行,若是全部战车都靠在墙边,这守城的优势,那便消失殆尽了。
新野城上守城士卒领命,纷纷前去准备火油火箭。
只是这浓烟滚滚而来,倒叫人眼睛都睁不开。
即便是睁开了,那泪水是止不住的流。
“咳咳咳~”
“咳咳咳~”
“咳咳咳~”
城墙上,咳嗽声不断,这种状态,如何面对城下攻城的荆州兵?
“这行烟之计,是哪位高人想出来的?太阴损了!”
文岱现在想骂娘了。
这浓烟滚滚而来,偏偏是飘在空中的,城下攻城的蜀军,还不太受影响。
太操蛋了!
新野城上的魏军遭受折磨的时候,离新野城墙尚有百米,高大的扬尘车,便开始工作了。
扬尘车设计的主要目的在于驱赶敌人守城将士,其目的与方才刘禅的行烟化学战有些相仿。
但扬尘的目的并不是杀伤敌军,而是利用散播石灰使敌军口眼无法张开,攻城部队就利用此一守城部队离开防守岗位时,利用云梯蜂拥而上。
二三十辆扬尘车同时使用,此时风向合适,扬尘车位于上风口。
呼呼呼~
石灰浓烟径直的朝着城墙上的魏军招呼过去。
浓烟与石灰双重攻击,便是再铁铮铮的汉子,此刻的眼睛也绝对不敢睁开。
此刻睁开眼睛,便要有双目失明的心理准备!
嗖嗖嗖~
几支无力的点燃的箭矢射来,却歪歪扭扭,根本射不中扬尘车,即便是射中了,只要不多,车中的士卒亦是能够将火箭带的火扑灭。
噜噜噜~
攻城车速度虽然慢,但前进的步伐却是十分稳定。
城墙上的新野守军被浓烟、石灰搞得睁不开眼,这如何防守?
“将火油泼在城墙上点燃。”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现在只能将火油一股脑的倒在城墙上点燃,期许着能够迟缓荆州兵的进攻。
你这浓烟,总有散去的时候!
轰~
火油倒在城墙上,瞬间将整面城墙引燃,火舌飞舞,那炽热的温度,让蜀军的攻城战车一时间不敢靠近。
在行女墻中的周仓咬了咬牙,马上从行女墻中窜入身侧的冲车里面。
“将城门给撞开!”
既然一时间不能攻上新野城墙,那便先用冲车,将城门撞开。
砰!
冲车撞击新野城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但厚实的城门并未有损坏的迹象。
砰!
又撞一次。
新野城门向后扭曲,但城中似乎也有人抵着城墙,一时间,那城门又恢复原状了。
砰~
砰~
砰!
一次又一次的撞击,新野城墙已经有不堪重负之势。
恰恰此事,新野城墙上的火油也烧得差不多了。
周仓又从冲车窜入行女墻。
“给我冲上城墙,夺得新野!”
之前他立下军令,言之三日破城,结果这新野城还立在原地,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现如今有殿下的攻城器具襄助,若是还攻不下新野,那他周仓便不配活着了。
死了算了!
城墙上浓烟滚滚,扬尘车掀起石灰那叫一个遮天蔽日,守城魏军眼睛都睁不开。
待行女墻一个个靠在城墙上后,扬尘车便停止扬石灰了。
而在城上守城军将睁不开眼的间隙,行女墻中登上新野城墙的蜀军,人数已然是有两百余人了。
噗噗噗~
杀戮正在进行!
冲上城墙的荆州兵更是守住了前哨站。
后面行女墻中,源源不断的荆州兵,攀爬上城。
恰在此时。
轰!
经过冲车数十次冲撞,坚固的新野城门,终于是被攻破了。
“破城了,破城了!”
“冲啊!杀啊!”
“生擒文聘者,赏千金!”
如潮水一般的荆州兵拥入城中。
文聘在浓烟中根本不知晓局势。
但听着荆州兵振奋的喊杀声,他的心境,已然是沉入谷底了。
难道
新野要被蜀军攻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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