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观还算正,有学识,还有志向,最重要的是文才还记挂着,她自然得仔细瞧着。
“无异议。”
起来,国师大人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国师手握生杀予夺大权,若是动怒想处罚,又何止如此。
不同于梁母的心不甘情不愿,梁山伯是心悦诚服。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梁山伯是感谢笙歌的,他有心自立,却左右不了母亲的做法。
如今,更像是一个契机。
“草民叩谢国师大人恩典。”
梁山伯郑重其事的给笙歌行了大礼。
梁母:儿子怕不是读书把脑子读坏了……
而笙歌看向梁山伯的眼神却是越发的和蔼,是个脑子清醒,除了有点儿愚孝,其他方面倒也算得上人中龙凤。
“后院的那些女子,梁府既然救济供养,那便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以梁府义女的身份,相看人家,筹备嫁妆吧。”
“本座会着官府的人仔细瞧着那些女子的。”
“当然,若是想走自立门户的,也可。”
“切记,只是梁夫饶义女,而不是梁公子的义妹。”
简而言之,梁母最好不要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至于那些女子,她也着实不敢恭维人品。
所以,恶人留给恶人磨,梁山伯孑然一身,问鼎仕途便好。
一番如和风细雨般面对面的敲打,在会稽城横行霸道的梁母,一张脸哭成了茄子色,日后的生活,可见一斑。
坐在主位,正在欣赏自己成果的笙歌,脸色一变,眉头蹙在了一起。
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她留在王九郎墓穴中的符印竟然动了一瞬,这是不是王九郎快要苏醒了。
只是,符印的颤动,只是一瞬间。
随即,便恢复了沉寂。
看来,她得尽快了结了会稽城的事情,赶过去看看了,也不知被她苦心改造过躯壳体质的九郎,会何等惊才绝艳。
实话,她挺期待的。
……
……
笙歌并没有在梁府做多耽搁,便带着她浩浩荡荡的仪仗队回了玉府。
全程目睹的玉无瑕,一脸的解气。
而那些被梁母欺压过的普通百姓,在听之后,也是欢喜地,高呼国师圣明。
不用于外界的欣喜喧闹,响彻梁府的却是梁母哭喊地的哀嚎以及对梁山伯的指责。
偌大的梁府,上至主母,下至仆从,皆知,梁府的繁华自此刻起,已如过往烟云,不堪回首。
在一片低迷消沉之中,唯有梁山伯的脊背依旧挺的笔直,脸上尽是坦然和平静,细细看,还有几分解脱。
“够了。”
梁山伯第一次像一个真正的顶梁柱一般,展现了自己的威严。
“梁家现状,诸位都已知晓。”
“侍女仆从,去留随意,卖身契亦会归还,这些年有劳各位了。”
“以及母亲收留的各位义女,国师大人也给你们指了明路,想走,便得了自由身走,梁府绝不干涉。”
“若是留下,也可。”
“梁家不会弃之不顾。”
“只是,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怕是没了。”
该的,梁山伯都已完。
如何选择,全在个人。
句实在话,母亲收留的那些女子,大多数都是抱着攀附权贵的心思,如今梁家败落,只可能是人走茶凉。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玉儇以后忧虑。
梁家的家仆三三两两聚堆讨论,而后便陆陆续续有人扛着行李离府。
那些名义上的义女,所剩也是寥寥无几。
不走,难不成留下来喝西北风,然后当仆人伺候那些臭要饭的啊。
再了,明眼人都知道梁家不得国师大人喜欢,那还有什么留着的必要。
等着被砍头吗?
梁母老泪纵横,一夕之间仿佛老了十岁,瘫坐在地上,再也顾及不到形象。
她做错了吗?
只是这种情况下,对错早已不重要。
如今的梁家,山伯站起来了,而她也无力回。
她算作恶吗?可富贵人家的做派不都是这样的吗?这世道本就如此。
若国师当真有本事,倒是逆了这该死的世道,还下人朗朗晴啊。
这厢,梁母愤愤不平,那厢,笙歌已经改头换面轻车简从的见到了祝玉儇。
在看到祝玉儇的刹那,笙歌难掩震惊。
这位祝家女郎确定不是祝老头儿遗留在外的亲生女儿,这容貌有七八成像英台。
这就是传中的道修正之力吗?
笙歌并没有上前,而是隐去身形,跟在祝玉儇身后,默默观察她的言行举止,待人接物。
活脱脱从剧情里抠出来的“祝英台”。
有女儿家的娇俏活泼,有世家姐的知书达理,亦有属于她自己先鲜明的敢爱敢恨胆大肆意。
这样的性子,在梁母手中过活,也不会受搓磨,能帮梁山伯安稳家宅,待日后梁山伯封侯拜相,也不失为一个贤内助。
这性子,嫉恶如仇,棱角依旧在,便不会被梁母压着。
最重要的是,她与梁山伯两情相悦。
至于太守千金……
不是她不想成全,而是依梁山伯的性子,无人能够强硬的摁着他的头,让他娶妻。
结亲,不是造孽。
梁祝,梁祝,哪怕不再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亦可以成就别样的梁祝。
……
……
过了几日,在梁山伯与祝玉儇相携外出时,笙歌派人带着太守千金,观察梁山伯与祝玉儇的相处。
不管是相视一笑的默契,还是对方喜好的了如指掌,以及梁山伯看向祝玉儇的眼神。
旁人眼中的梁山伯谦逊疏离,不苟言笑,如水般清澈却也不近人情。
但在祝玉儇面前的梁山伯就好似褪去了一身的冷淡,在迎合太阳似的祝玉儇。
还是那句话,不是不会暖,是暖的不是你。
“是我不如祝玉儇吗?”
“国师大人让您带我亲眼目睹这一幕幕,是想让我死心吗?”
“为何国师大人偏袒的不是我,选择的不是我。”
“玉姨。”
太守千金始终不懂,为何她跟在梁山伯身后数年,都不曾得到半分侧目,都不及祝玉儇的惊鸿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