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容的认知中,男女授受不亲,哪怕是亲姐弟也得避讳。
更不要说小青与弟媳并无血缘关系。
想到以前白素贞和小青同吃同住,同进同出,许容心中就像吞了苍蝇般难受。
就连白素贞腹中的胎儿,许容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许家的骨。
可想到观音大士显灵所说的话,许容又不得已压下了心中的疑惑和怒火。
不过……
观音大士……
许容看着每天说话绵里藏针快要把白素贞挤兑死的女子,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
天下间真的有如此相似的人吗。
那天她看到的真的是观音大士吗?
她曾听说书人说过,妖族擅幻术,尤其是狐族。
虽说白素贞是蛇族,但指不定祖上跟狐族沾亲带故呢。
嗯,也有可能是幻术。
许容心中的不快在白素贞分娩时彻底爆发。
只因白素贞生下的孩儿并非人胎,而是蛇卵。
蛇卵……
绕是许仙心中早就接受了白素贞的份,可在看到蛇卵的那一刹那心跳依旧停了片刻。
这是他的孩子吗?
不是人,只是一枚小小的蛇卵。
而许容的不快则是因为对白素贞不贞洁的怀疑到达了顶峰。
人与妖的结合怎会是蛇卵呢。
这是不是意味着白素贞腹中的胎儿并不是许仙的。
新生儿降生并没有为许家带来欢乐和希望,反而为这本就风雨飘摇的家庭蒙上了一层霾。
什么文曲星下凡的言论再也不能说服许容。
万般无奈,白素贞只好把小青赶出了白府。
在白素贞看来,小青再怎么说也有几百年的修为,离开白府,离开她的庇佑,小青依旧能够在凡人界呼风唤雨,衣食无忧。
她如今就相当于在凡人界历劫,经历七苦,经历七六,必然得接受一些桎梏。
她是来报恩,不是来报仇的。
否则她真怕自己在成仙路上的阻碍会越来越深。
小青的离开并没有让许容心中的疙瘩减少,毕竟一看到蛇卵,就让许容脑补出两条蛇在一起纠缠的恶心模样。
别说许容疑惑,就连白素贞自己都懵bi)了。
按理说,她已化形,且还得了观音大士的一颗仙丹,许仙是正儿八经的人类,生下半人半蛇的概率都要比蛇卵要大。
尤其是蛇卵通还缭绕着黑气,一看就让人觉得不详。
emmmmm,越来越觉得报恩,以命还命这条路走不通了。
在凡人界待的越久,她就越是知道各种繁文缛节,人世故。
……
……
在蛇卵破壳的那,黑气冲天,似是愈发显眼的证明了许家违背了人伦天道,为世界所不容。
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破壳而出的是一个玉雪可,白白胖胖,眼睛大大亮亮犹如黑葡萄的小男孩儿。
出生便能口吐人言,毫无障碍的与人交流。
有人谓之为神童,自然也有人污之为妖孽。
目睹了这一幕的许容只觉得脸被啪啪啪打的生疼,之前她不断的怀疑这个男孩儿不是许家的骨,是白素贞与小青珠胎暗结的孽种。
可现在……
见男孩儿聪颖非常,早就被许容抛却脑后的文曲星下凡说再一次被想起。
在许容的旁敲侧击下,许仙为男孩儿取名为许仕林。
笼罩在许家上空的霾终于有了一点点消散的迹象,压在白素贞心头的那块儿巨石也终于落地。
可逐渐,许容就发现她高兴的太早了。
许仕林的确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是个难得的奇才。
但,这并不是许仕林唯一的天赋。
许仕林竟然是乌鸦嘴,说出的话,好的不灵坏的灵,从无例外。
这是文曲星下凡吗?
分明就是扫把星。
许仙,白素贞,许仕林,就好似是霉神的特别关注,每天过得都是惊心动魄,鸡飞狗跳,可偏偏到最后吓到的只有旁观者。
许容心力交瘁,着实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
……
……
呜呜呜……
呜呜呜……
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笙歌再一次听到了这哀怨至极如泣如诉的哭声。
很抱歉,可能她是个粗神经听不出任何的肝肠寸断,只能感受到无尽的森恐怖。
emmmmm,大晚上扰人清梦真的好吗。
笙歌已经不记得这种鬼哭似的声音出现多久了,她只知道这种声音严重影响了金山寺在余杭百姓心中的威严,严重影响了金山寺的香火。
直接或间接的导致笙歌挥金如土的子一去不复返。
嗯,香客们一传十,十传百的认为金山寺闹鬼。
没错,就是闹鬼。
也不想想在佛门之地闹鬼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
闹鬼,闹鬼……
鬼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往寺庙里钻呢,除非是想魂飞魄散。
所以,作为一个带着红领巾长大的社会主义接班人,笙歌从一开始就否定了闹鬼之说。
既然不是鬼,那么就必然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说实话,装神弄鬼不是不可以,但也不能每天晚上都哭的这么凄惨吧。
笙歌觉得,长此以往,她再放任下去,迟早早衰。
既然对方不知道见好就收,那就连本带利的还了吧。
笙歌幽幽的叹了口气,披上僧衣,一手托着金钵,一手拿着丑耙子,在直播间玻璃碴子们的揶揄下雄赳赳气昂昂的推门朝着金山寺的后山走去。
三更半夜本是最适合熟睡的时候,可她还得出来捉假鬼。
不开心啊不开心。
哼,等会儿抓到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她一定得好好教教对方做人。
如果不愿意,那就真的做鬼吧。
君子有成人之美。
金山寺的后山在深夜中的确是万籁俱寂,寂静空幽,时而凉风拂过,倒真是有几分森诡异之感。
笙歌面无表,心不甘不愿,时不时打着哈欠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行进。
困啊……
被噪音扰了这么久,她的睡眠质量持续下降。
谁都不要拦她,她要发泄体内的语气。
“呜呜呜……”
“呜呜呜……”
凄厉悲惨的哭声越来越近。
笙歌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出现了一层鸡皮疙瘩。
实在是得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