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哒,不会这样都认出本姑娘了吧。
笙歌心里好苦。
怎么办,她越来越相信神棍兄说的话了,她和高阳公主之间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要不然怎么可能到哪里都能遇到。
既然这么难,要不然本姑娘索从了吧……
她可以跟高阳公主来一段柏拉图式的精神恋。
至于帽子兄,实在是对不起了,本姑娘也不想啊。
本姑娘保证,绝对不会碰高阳公主一根手指……
房遗看着狼狈脏兮兮的笙歌,一脸疑惑。
为什么他觉得高阳公主的行为越来越奇怪了呢?
平里最讨厌不干净的不就是高阳自己了吗?
千万不要告诉她高阳停下来是因为这个乞丐上穿了一件僧衣。
难道屋及乌都能到这种程度吗?
“抬起头。”清冽傲慢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期许。
高阳公主坐在高头大马上,手中握着华贵的鞭子,端庄贵气。
笙歌只觉得自己心头的那根线断了……
最怕什么来什么……
本姑娘现在脏兮兮的自己都嫌弃,高阳公主你口味这么重真的好吗?
笙歌磨磨蹭蹭的抬起头,万分庆幸自己为了以防万一在脸上涂了一层锅底灰。
她就不信了,这个样子高阳公主真能认出她。
高阳公主看着笙歌那张黑漆漆的脸,说不出的失望。
只是,这双眼睛好熟悉啊。
如果不是顾及着公主威严和皇家面子,高阳公主真的想下马拿出帕子轻轻的擦一擦,看看黑灰下的面孔。
“你的僧衣很好看。”
只见高阳公主拿出一锭金子,扔在了笙歌的破碗中。
是的,僧衣好看,眼睛也好看。
这一刻高阳反思自己,难道她不是心悦辩机,而是博的喜欢所有年轻和尚了吗?
下意识的,高阳公主讨厌自己心中的想法。
“乞讨终归不是正途,拿着这锭金子做些小生意,应该也能勉强养家糊口。”
高阳公主突然哩嗦的说道。
房遗一脸见鬼的看着高阳公主,他为什么不知道高阳公主还有这么温和多管闲事的一面呢。
“……”
被喂了一碗鸡汤的笙歌也有些茫然。
看来,每个人都是多面的。
只是,高阳公主难得的这碗鸡汤算是给错人了。
因为她本来就没有打算以乞讨为生,她怕万一这段黑历史被唐僧知道了,会一禅杖敲死她。
好好教教她做人。
见笙歌沉默,高阳以为笙歌是个哑巴,叹了一口气,才一甩鞭子继续朝着房府而去。
笙歌舒了一口气,每一次遇到高阳公主,她都如临大敌。
笙歌利索索的握着那锭金子,如同做贼一般七扭八歪绕了无数个胡同直到确信没有人跟着她才放心。
唉,果然,没有银子寸步难行。
笙歌找了家客栈,洗了个腾腾的水澡,换了件崭新柔软的白衣,吃着香甜美味的糕点开始思考人生。
她没吃,不算破戒。
……
而这时回到房府翻阅着经书,专门让侍女点燃檀香的高阳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哪里有问题。
那双眼睛,真的是太像了。
想到辩机在草庐的狡猾,高阳公主隐隐猜测自己可能又被骗了。
许是心悦一个人,再大的怒火也会化为万般柔。
“来人,把刚才遇到的那个乞丐带回来。”
不管那个乞丐是不是辩机,对她都没有什么影响。
如果不是辩机,凭着那双眼睛,她也会给他千金,保他生活无忧。
但若是辩机的话,一切可就有趣了……
高阳公主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
如果是,她是不是可以将计就计,省去无数麻烦直接把辩机接入府中呢?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高阳公主以前一直觉得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可现在她却无比的笃定。
刚刚走到门口的房遗顿住了脚步,然后假装自己从来没有来过,也从来没有听到高阳吩咐侍卫的这句话。
因为那件僧衣,因为那双眼睛吗?
房遗苦笑一声。
世人皆言能够娶到公主是无上的荣宠,可谁又知道这其中的悲哀呢。
笙歌早就离开,高阳公主的人自然扑了个空,几番打听之下,才知这个乞丐今才来,以一敌十抢占了地盘……
高阳公主得到消息,嘴角的趣味越发明显了。
也许那个黑漆漆的小乞丐真的是辩机。
想到自己扔给辩机的那锭金子,高阳就说不出的懊悔。
倒不是舍不得,而是觉得当时应该直接施舍一块儿玉佩,最起码那锭金子拿香囊装起来也好啊。
这样她就可以勉勉强强的自我安慰,那是二人的定信物,不是她一个人的一头。
高阳公主摊开上好的宣纸,亲自研磨,辩机的样貌便跃然纸上。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快速而又深刻的把一个人记在心中。
只见画上的人是高阳公主见辩机的第一眼,纯粹干净,柔和却又简单,拈花一笑禅音入耳。
这是她心动的一眼,也是她执念的一年。
哪怕接下来的辩机狡猾生动,甚至称得上多变,都没有这一眼让她难忘。
她不清楚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冥冥之中自有定义这回事。
她只知道在看到辩机的那一眼,她的心中满了,而脑海中不断回dang)着一个声音。
就是他了,这一生就是他了。
就好似他们之间已经发生过无数的风花雪月缱绻温柔。
辩机……
高阳公主有些晃神,随着叹气声响起,一大滴墨汁滴落在纸上,晕染开,模糊了辩机的容貌,再也找不回当初的感觉。
不知为何,高阳公主这一刻心中竟觉得心酸,好似有什么东西萌芽,却又来不及生长,便彻彻底底的粉碎了。
直到红了眼眶,高阳公主都不明原因。
画毁了,她不快,但可以重新再画,可为何她就是很难过呢?
高阳公主再一次摊开一张纸,想要画出最开始的模样,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找不回那种感觉,画不出她心里想象的那个人。
就好似一切的悸动切,都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偌大的一张纸上,满满写着辩机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