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师兄，他们说你亲手杀死过两位数以上的龙类是真的吗？”
    “那要看你怎么定义龙类，如果死侍也算龙类的话，是真的。”
    “死侍？那是什么，课本上没学到过诶。”
    “会学到的，如果你的目标是执行部，以后总有机会见到，甚至亲手杀死几只。”
    “那龙类呢？师兄伱杀死过纯血龙类吧，那些龙到底是怎么样的？和教科书里一样吗？”
    “中国传统民俗文化中记载过，龙为九不像，实际的意义是，龙类可以通过对于元素和躯体的掌握，拟态出各种形态的肉体，他们甚至会以人类的模样出现在你的面前，教科书里记载的不能全信，起码在教科书之前是这样的。”
    “那师兄你见过的那些龙类是什么样的？”
    “有像人的，也有像是怪物的，我很难和你形容他们的长相究竟像什么，可能任何动物或者已知拟造的形象都没法去直接地形容他们，他们就是龙，符合你在教科书中学到的一切对于他们的描述，但当他们真正呈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又会发现他与你们最开始所设想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那师兄你觉得是人形态的龙难对付一点，还是怪物一样高大的龙难对付一点？”
    “因人而异，我适合处理较小一点的目标，这涉及到我的战斗方式。”
    “刹那！是吧！我听别人说师兄你的言灵是刹那，跟闪电侠和超人的合体一样，超帅的！”
    “……”
    黎明清晨，无人的卡塞尔学院主餐厅，微蓝的天光照进镂空花边的窗户，落在桌上对称摆放的餐盘上。
    林年手里拿着勺子，餐盘里是一大碟黄澄澄的嫩鸡蛋，旁边摆着一杯柳橙汁，坐在她对面的那个名叫金智苑的韩裔小学妹和他坐在一起吃早饭…与其说是吃早饭，不如说是一场另类的粉丝见面会
    “师兄，龙族谱系学是校长的课吧？就那个酷酷的老头，每次上课都穿得跟要参加女儿婚礼的父亲一样。”
    “如果可以的话，尊称他昂热校长，虽然的确他是一个很酷的老头，但如果被热队的人听见你在公开场合这么议论校长，你会给自己惹上麻烦的。”林年舀了一勺嫩鸡蛋放在嘴里，不经咀嚼就咽了下去，吃得有些仓促，也不知道品没品出味道来。
    “哦哦哦，是这样的么，这就是大家说的卡塞尔学院生存的潜规则？”小学妹盯着林年的眼睛快要放金光了，内心感慨教导学妹学院里生存规则的师兄简直不要太帅，“像是这样的潜规则还有其他吗？”
    “有的，比如离新闻部远一点，尤其是一个叫芬格尔·冯·弗林斯的家伙，遇见他凑上来向你搭讪，你最好摆出你的‘meanface’，否则像是你这样的新生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下。”
    “芬格尔…冯…弗林斯…ok，我记下了。”小学妹认真在贴满了水钻的手机上记笔记。“对了，师兄，我在龙族谱系学上学到了有关四大君主的课题，校长讲课的时候说我们是最幸运的一代人，因为我们见证了正在发生的历史——龙王的陨落。外面有不少人说龙王的死亡是我们和正统的阴谋，就和阿波罗号登月一样，师兄你看…”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林年淡淡地说，“除了青铜与火之王很难定义生死的状态，大地与山之王中的芬里厄确定死亡，耶梦加得在逃，不过有朝一日我们也会招待她。”
    “关于这个问题…师兄，有个谣言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当然啊，只是谣言，我们很多人都不信的…”
    林年吃嫩蛋的时候瞥了一眼小学妹，她脸上的表情简直就是好奇欲和求生欲在互相打架，最终还是好奇心胜过了求生欲，小声问，“林年师兄，我听说，在北亰那场屠龙战役，是因为路明非师兄的错误决策才导致耶梦加得成功逃走的，为此你们两个都闹掰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林年快要放在嘴里的勺子放了下来，淡淡地问，“你听谁说的？”
    空气忽然就安静了下来，明明整个食堂就那么一桌人，已经足够寂静了，但现在，仿佛就连安静都不足以形容更进一步的死寂，窗外黎明的鸟语花香都为之销声匿迹。
    金智苑心脏漏了几秒，几乎是条件反射站了起来。
    她听见林年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心脏也被无形的力量捏紧了，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惹到对方了，赶紧起身站在餐桌旁弯腰道歉，速度快到不知道她是韩国人还是日本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师兄，我也是道听途说的，本来这种谣言我就不该…”
    话说一半，主餐厅的大门打开了，进来了几个学生会party开到黎明才结束准备来吃早饭的女孩，说笑着走进来时刚好看见金智苑猛猛鞠躬道歉的一幕，都愣了一下，看清餐桌前坐着的是谁的时候，感受到那可怕的氛围后，都整齐的转身就走，不想淌这滩浑水。
    能惹到林年，那一眼新生的女孩到底干啥了，林年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能惹到他也不得不感慨这女孩是个人才。
    “坐下吧。”林年不想引起误会，淡淡地说道。
    金智苑有些战战兢兢地坐下，她都准备好挨林年一耳光被狠狠霸凌了，起码在自己国家那边，这种说错话被霸凌基本都找不到地方说理去。
    林年语气变化，眼神改变的瞬间，即使没有太过针对，桌对面的金智苑也感受到了那极度不舒服的紧张感，就像整个餐厅的空气氛围都为对方的那一句话锁死了，她的黄金瞳差点都被吓了出来。
    但其实林年根本就没做什么很出格的事情，甚至黄金瞳都没点燃，可能只是在那一战后他的精神一直都没有放松过，导致血统里的一些因子稍微紧绷就会释放出对于正常生物来说极度危险的信息素，也算是…后遗症了。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林年重新拿起勺子吃自己的嫩蛋。
    “不不不，不是我这么想，只是那些谣言…”
    “那我换一种说法，你认为那些传谣言的人为什么会这么想？”
    金智苑张开嘴有些口干舌燥，又没敢喝桌上的水，心脏莫名其妙过速般跳动了起来，浑身都在分泌紧张的信息素，肾上腺素都开始合成了。
    直到刚才的那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为什么桌对面这个学长一直被所有前辈们奉为神话，但却没有见着真正有多少人天天缠在这位学长的身边。
    按照她老家那边的习惯，像是这样的明星学长早该被一群人追捧了，从早到晚的跟踪，一有机会就狠狠地贴近然后制造机会吃干抹净，尤其是对方还没结婚。
    至于女朋友，那是个事儿吗？金智苑身经百战的多了，只要锄头挥的好，什么墙角挖不倒？有女朋友那更是简单，因为对手一下子就明确了，只有一个，而不是宽泛的对于所谓好女人的模糊定义。
    更别说，金智苑可是听八卦说过，那位牛逼闪闪的师兄近段时间可是在和他的女朋友冷战，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们同时出现在一起了，这也让学校里不少的女生蠢蠢欲动了起来，但始终没有人去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她好奇过为什么会没人敢去钓一钓这位学长，还一度以为卡塞尔学院招收进来的女孩们都是大家闺秀，都没胆子去撩汉子，于是自持是从财阀里杀出来的不染红尘的金枝玉叶好生打扮了一下，想在办正事之余尝试着撩拨一下这位被神话的学长…然后就fuckup了。
    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没多少女生敢去招惹这位学长了，这可不是财阀少爷怒了砸杯子和打女人的威慑力能比的…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龙威，财阀少爷拍一百个玻璃杯在脸上都比不上那平静的一句质问。
    “别太紧张，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林年缓声说。
    说是那么说的，但龙威可没在开玩笑。
    金智苑尽可能平复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别哭出来或者说话别哆嗦，经验告诉她，这种时候情绪不稳定才是最糟糕的。
    “我听见他们有很多人说…路明非师兄回来学院后就搬出了狮心会，回到了公共寝室居住是因为林年师兄的排挤，还有流言说林年师兄你想要把路明非师兄开除出狮心会，只是一直找不到理由，所以你和他两个人一直在冷战…”
    “我排挤路明非？”林年微微仰了一下头，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的怔，然后低头拿起柳橙汁喝了一大口，“没这回事。”
    原来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处理那次回来遗留的问题，舆论已经发酵到这个地步了么……
    “师兄说没这回事就肯定没这回事。”金智苑立马保证跟党走…哦不是，是跟林年师兄走，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段时间我的确有些没怎么管外面的事情，都在一个人休息和整理一些之前的事情…还有其他什么流言么，关于我的。”林年问。
    “还有…呃，听说林年师兄排挤路明非师兄是因为楚子航师兄从中作梗，大地与山之王不是逃走了其中一个吗，他们有人说是楚子航师兄故意放走的，让路明非师兄背了这个锅，然后林年师兄才会怪罪路明非师兄导致发生矛盾最后大家分道扬镳，貌合神离…呃。”
    金智苑发现自己说一半，林年已经开始低头挠眉毛了。
    “还有呢？”
    “他们说林年师兄你和正统的‘s’级关系匪浅，私下和正统达成了秘密协议，导致了学院有所不满，所以这次庆功宴没有让您出席…”
    “…还有呢？”
    “还有…呃。”金智苑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还有流言说，您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诺顿馆不见人，情绪低沉不稳定的原因是您和您的女朋友在闹分手，现在已经进入了有一段时间的冷战期了…当然，这个流言我认为也是无稽之谈，毕竟像师兄您这么优秀厉害的人…”
    金智苑忽然发现对桌的林年站起了身，把餐盘收拾在了一起端走了，只留下来一句，“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好好上课，别再听那些有的没的流言蜚语了。”
    金智苑呆呆地坐在原地看着林年走远，在食堂的尽头响起了餐盘丢进回收箱的碰撞声，声音在空旷幽蓝的食堂内徘徊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