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章氏气毁了,下人办事真是无能,怎么一个稳婆就没有弄死?会让她到了公堂,蔺章氏恨不得把那个办事的碎尸万段,也是不能解了自己的愤怒。
稳婆来收生是被一个婆子收买的,收买也没有告诉她,给了五十两银子让桓氏大出血死掉。
这个人还说她是跟桓氏有仇,总之桓氏是个不正经的女人,跟一个男人勾搭,那个男人是上了当了,桓氏还总纠缠不休,就是那个男人要桓氏死,不用说怎么办稳婆就明白让她怎么死,她知道桓氏是户部侍郎的女儿,她可得敢?
吓死她也不敢对桓氏下手,那个雇主说桓氏只是一个妾,死了也没人理会,是爬上主子床的,也是一个最不要脸的,稳婆明白这个女人在婆家没有地位,死了也没人追究。
就下了狠手。
十几年的稳婆经验老到,知道动产妇哪里会大出血,她只用尖尖的指甲切断房子的大血管,等流的差不多了她才喊,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活不成了,自己容容易易的就拿到五十两,还没有责任,不要犯法。
产妇大出血死不是稀奇事,她已经做死了十几个产妇,从来没有遇到风险。怎么会想到这个女人是户部侍郎的女儿?
这下子全都完了,她积攒了那么多的家财,她是一点儿也不能享受到了。
她害死了十几条人命,真是罪大恶极了,这一案牵出十几家,倒霉的人不在少数。
稳婆想到后果,已经瘫软如泥,稳婆说完,蔺章氏不由得意,蒋晓娘给她出的招儿真是妙,事败了,也不能牵连自己家,这样的说法儿就是外人仇恨桓氏,才对桓氏下手,找不到那个人,自己就没有一点儿事儿。
不管怎么说,自己喜欢的儿媳妇儿人选一定要进蔺家门。
自己的孙子一定要蒋晓娘生的,一点定聪明,为了振兴蔺家门,只有蒋晓娘生的孙子才能有那样的天赋,蒋晓娘真的是太聪明了,就是自己死掉,也不能伤到晓娘,晓娘才是蔺家的希望。
这就是蔺章氏一心要除掉桓氏的决心。
蔺章氏激动地看一眼蒋晓娘,蒋晓娘给了蔺章氏一个稳住的暗示。
蔺章氏对蒋晓娘满意的点点头。
蒋晓娘不禁欣喜之色出现在脸上,一个十六岁的小娘子当然没有老辣的狐狸那样会演戏,沾沾自喜还是暴露了她心虚戒备如释重负的轻松。
蒋晓娘才欣喜有一阵儿,如似的寒冰的水就浇在她的头上。
随后就出现一个婆子。
她虽然不认识这个婆子,可是真嬷嬷就是找的她,真嬷嬷能不认识她吗?
真嬷嬷也是正在庆幸做得严密,稳婆可是供不出她来的。
一见这个人,真嬷嬷头一晕,就瘫软在地,蒋晓娘就觉得不好了,就联想到真嬷嬷找的人上头。
蒋晓娘一慌,蔺章氏也是慌乱了一下儿。
她们的举动让桓家人都看在眼里,果然那个人就指认真嬷嬷,这个人是真嬷嬷在老家的远亲。
是她给找的稳婆,蔺章氏的人已经对她们去下手了,怎么她也没死,一个也没有灭口?这些人办事怎么这样不利?
真嬷嬷被指认了,真嬷嬷却否认。
一个人指认还不够,那个人的一家子都出来作证,就是真嬷嬷找的他们家老太太让给她们找稳婆,这稳婆在产妇临盘前半个月都找好了。
五天前就进了蔺家,那个老太太也是不承认她指使稳婆做的,她说她没有得到好处,蔺家也没有让她指使稳婆。
一个个都挺狡猾的,为了遮掩杀人罪,个个都会狡辩。
一个没有认罪的。
“大刑伺候!”府尹一声令下,对这些顽固的罪犯,不打是不能招认的。
大堂上刑对待女人就是拶手指,稳婆已经招认,就没有被上刑,那个介绍稳婆的刚被拶住手指,一下子就吓晕了。
一盆凉水泼下去,激灵灵的醒来,什么都招了。
真嬷嬷是她的表亲,稳婆也是她的亲戚,听听得了十两银子,稳婆得了五十两,她得了二十两银子就要了一条人命,桓家人都气嗨了,他们的姑娘就这样不值钱,七十两就买了他们姑娘的命,桓家人是一定要了这些人的命,死一百口也没有他们姑娘值钱。
桓家人伤心欲绝,可是为姑娘报仇才是大事,这下子该真嬷嬷招供了。
真嬷嬷咬定牙关就是自己干的,因为少奶奶侮辱了她的女儿,她就记了少奶奶~的仇,借她生产要她的命。
“狡猾的刁妇!大刑伺候。”真嬷嬷被拶住手指,痛叫一声就晕了。
醒来还是不认。
人家第一是忠心,还有怕蔺章氏对她的家人不利。
真嬷嬷再次被拶手指,再次的晕厥。
一盆凉水泼到真嬷嬷头上,不醒也不行。
蔺章氏对上府尹喊冤:“大人!真嬷嬷就是一个人做的!你再给她上刑她也不会招出任何人,因为没有人指使她,大人不能冤枉好人!”
府尹冷笑:“是吗?把人带上来!”
呼啦啦进来十几口。
真嬷嬷一见头就晕乎。
蔺章氏一见简直傻眼,真嬷嬷的家人被藏起来在几十里外,府尹是怎么知道的,自己就是是神不知鬼不觉,难道这人比鬼神还厉害?
蔺章氏一下子就差点儿晕过去。
蒋晓娘一看真是不妙了,幸好不是自己亲力亲为,都是姨母和真嬷嬷安排的,只要姨母不露,不会牵连自己吧?
蒋晓娘的脸色如同雪纸一般,平常那么多心机,现在也是怂了。
急剧的想着计策解救自己,她管不了别人,只有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
什么姑姑姨妈?哪个也没有自己重要。
如果姨妈供出自己是出谋划策的,自己可就得拼死保命了,决不能让桓家人知道是自己的谋划,他们是会要了自己的命的。
就是死也不能承认,总之都是死,不如死的无辜,让人诟病桓家人,自己也是赢家。
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蒋晓娘真是一个狠茬儿,她能想出这损招害人命,能是什么善茬儿。
蒋晓娘要是到了蔺章氏这个岁数,一定比蔺章氏厉害多了。
真嬷嬷真的是搁不住这种刑罚了,也是自己家人不再受蔺章氏控制,蔺家也没有桓家的权势了。
如果自己不招认,往死里护住蔺章氏,桓家人怎么会善罢甘休?如果桓家女儿的冤不能伸,桓家怎么能不盯上她的儿女几家子,为了保蔺章氏,就得拿着儿女的命换。
只要她包庇蔺章氏,桓家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家人。
自己活不了,家人照样活不了,如果招出蔺章氏,也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死,就能保住全家。
不是自己不忠主子,却是连累的人太多。
死一个蔺章氏能救十几口子人的命,自己是没的选择,自己家也不能断子绝孙,只怪蔺章氏存了歹意,儿子媳妇没有哪里不好,她却容不下她,自己只是身不由己,做奴才的哪有不听主子的,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自己也是受不了刑了。
不招怎么也是躲不过去。
自己是死定了,临死也不想再受罪了,为了保住一家人,她只有出卖蔺章氏了:“夫人,奴婢真是受不了刑罚了,对不起,只有招认了。”
真嬷嬷给蔺章氏磕了三个头:“对不起,主子,奴婢来世再还你了。”
真嬷嬷就没有在挺着,一五一十的招了。
桓家人一听真嬷嬷没有招出蒋晓娘,不由就恨急了。
真嬷嬷怎么会招蒋晓娘呢,蒋晓娘早就留着心眼儿,她只在蔺章氏耳边灌风,怂恿蔺章氏贬低桓氏,跟别人她一点也不会留下小辫子被人抓,这个女人太奸,不会把把柄送给人。
蔺章氏摇头就急了:“真嬷嬷!你这个奴才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污蔑我害人,你已经说了桓氏侮~辱你的女儿,是你为了报复桓氏,你受不了刑就往我头上扣屎盔子,你这个奴才欺主!会被天打雷劈的。”
蔺章氏当然是不肯认账的,她是丢不起这个人,如今伯府已经衰落,桓家人必定要盯死她的,她宁可自己死,也不能被判有罪,一个谋杀儿媳妇的罪名是多么的让人不齿,自己不能死后落那样的污名。
府尹:“蔺章氏,你还不如实的招认,真嬷嬷是你的亲信,说她做的事跟你没有关系,谁会信?你一贯看桓氏不顺眼,因为你儿子的婚姻违背了你的意志,你认定的儿媳妇是蒋晓娘,所以你就对桓氏恨之入骨,从实招了吧,免去皮肉之苦,敢做敢当,既然做了,就应该明白不一定能蒙混过去。
好好地招认,还是给自己留一点儿脸面吧。”
“府尹大人,我是冤枉的,是真嬷嬷为了脱罪在给我栽赃,让我认下杀人罪,岂不是冤枉死我!冤枉!大人!我冤枉!”蔺章氏大呼冤枉。
府尹是无动于衷:“大刑伺候!”
蔺章氏急了:“大人!我有诰命在身,你不能用刑!”
府尹:“蔺章氏!你是仗着诰命对抗律法吗?”
蔺章氏觉得府尹心虚,他敢给诰命夫人用刑,真是胆子肥了。
“府尹大人怎么能乱用刑呢?”蔺章氏凝眉说道,没有认罪的自觉。
“大刑伺候!”府尹也是也是断喝。
蔺章氏还是心虚了,府尹真的敢给她上刑吗?不由心突突,汗毛乍起,浑身寒气乱窜。
行刑的婆子抓住蔺章氏的手,拶手指。
“我是诰命!你敢?”蔺章氏在挣扎。
“蔺家的伯爷已经过世了,不要再妄想逃过法律的制裁,你一个九品的丈夫,你算算什么诰命?”府尹庄严的宣布。
对呀,蔺章氏只是一个九品官的女人算什么诰命?她是等着丈夫接老伯爷的爵位,她就是五品诰命,伯爵没有了,她也没有了继承的机会,自己认定自己是诰命有什么用,拿这个吓唬府尹呢,难道府尹不明白吗?
蔺章氏的手血淋淋的,羞怒,没了尊严,让她生不如死,她是想活着可是桓家人不会让她活着,不招认,怎么能挺?招认了就是自己害死儿媳,名声坏了。
就是逃过一死,以后被监禁,没有自由,丢尽脸面,还有给儿子抹黑,给儿子留下污点,对儿子的科举更不利。
耽误了儿子的前程,让儿子落下骂名。
桓家人不但不能饶恕她,也不能饶恕自己的儿子,自己不如一死,什么也不能承认,就是他们逼死自己的,保住了儿子的声誉,也就保住了自己的名声。
自己没有害人,是他们逼死自己的,自己是没错的。
自己是好人!是他们害人,是他们诬告,自己是以死明志,证明自己是冤屈的。
拶了一次,蔺章氏就挺不住了一贯养尊处优的女人怎么能尚东离这样的刑罚,不招认,手指也会拶断,成了一个废人,让下人讥笑。
这样还是便宜你,拶断你的手指,你也不能逃脱罪责,没有逃脱的机会了,不如一死一了百了,至死自己也没有认罪,自己就是不承认有罪。
不是自己干的事!蔺章氏好像幻想一般,这事不是自己干的,是人栽赃,自己心里无愧,要保住自己的清白!
这样的念头支配着她。
“我是好人!我是好人!我是冤枉的,我要报仇!”蔺章氏用了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劲头儿冲向大堂的台阶一头撞去。
只见红光崩现,脑浆迸裂,花红的脑子顺着台阶流下来。
这是突发状况,谁也没有想到蔺章氏会来绝的
刹那间的事,想救也是来不及。堂上堂下一片哗然。
待众人回神,蔺章氏已经死翘翘了。
桓家人再想揪出蒋晓娘也是不可能了,蔺章氏一死,没有证据蒋晓娘参与了谋害桓氏。
死了人,只有退堂。
蒋晓娘还是觉得庆幸,幸得姨妈自杀,自己就没事了。
蒋晓娘哭哭啼啼的号丧,心里却是踏实的,没有人招出她来,她就一点儿事也没有了。
哭得悲悲切切,心里却是庆幸的。
桓家再没有什么纠葛了吧?
把姨妈逼死了桓家人能不能死心?能不能找她的麻烦?她还有些提心吊胆,蔺家没有了爵位,官也没有大过桓家的。
她还是有点儿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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