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箫来到八年前康久嫄的身体里。
十四岁的康久嫄,是个康家最小的姑娘,上有姐姐三位,哥哥三位,她是最后一个,也是镇南大将军府的最小的嫡女。
镇南大将军康让,没有妾~侍没有通~房,只有嫡妻詹莲花。
詹莲花娘家就是普通百姓人家,詹莲花和康让是在元宵夜偶遇,一见钟情。
詹家的当然愿意自己女儿嫁进官家,那个时候康让还是一个六品的小游击将军,还没有镇南大将军府,也没有镇南大将军呢,詹家也是愿意的,在民间看来六品官也不是小官。
二人成亲后,康让屡立战功,三十年的时间,受伤多次,战功无数。
这个大将军的头衔绝对是来之不易。
三十年后,康让的小女儿康久嫄已经十四岁了,康让这个镇南大将军已经是镇守京畿的卫戍军最大的皇城禁卫军的最高统领。
掌控卫戍京畿的十五万大军。
皇城侍卫军是皇家争夺江山最锐利的武器,康让这个禁卫军的统领也就成了几个皇子派系争夺的目标。
三皇子,就是以后的襄王,这个时候还不是襄王,三皇子楚离是个心机深沉的人物。
十八岁的三皇子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的样子让十四岁的康久嫄在元宵节夜晚灯会上偶遇,就一见钟情,不能自拔。
说是偶遇,哪有那么多偶然,那就是三皇子处心积虑的算计的。
三皇子楚离装得不认识康久嫄,康久嫄却信以为真。
情窦初开的小女儿,最是纯傻,什么都想的美好。
一次钟情,就念念不忘。
一个月后皇帝的圣旨下,是赐婚的诏书,赐婚康久嫄与三皇子楚离。
京城就是如炒豆子炸锅,在朝堂内外引起轩然大波,康久嫄却抗婚了。
她已经钟情了一个人,只知道那个人叫楚云初。这是三皇子的字,康久嫄是不知道的。
等到楚离的随从出现在大将军府的时候,康久嫄才知道楚云初是三皇子,康久嫄失落了一阵,她并不喜欢进皇家,可是她喜欢的这个人确确实实就是三皇子,可是她的心里再也抹不去这个人,想着三皇子哪哪儿都让她倾慕,看着顺眼,心服口服,倾心是真的,死心塌地的。
虽然是皇家的人在她的心里布下了浅浅的雾霾,可是她也非此人不嫁。
亲事定下了,等到她及笄十五岁的生辰一过,她就嫁进襄王府,及冠的三皇子楚离襄王。
随着她的进门,两个侧妃随后抬进来。
康久嫄就是忌讳皇子有侧妃的事情,心里的阴霾就是因为这个蓄积的。
可是等两个侧妃进府后,与她多亲多近,姊妹情深,比她的亲姐姐还要知心,关
心、爱护无与伦比的细腻,让她为之感动莫名。
八年相处让她对两个侧妃感情深厚了。
最后就落了那样的下场,母子惨死,两个侧妃的面目原形毕露,楚离的阴险也让她面对了。
这些都是康久嫄的记忆,蔺箫一一的接收,她做了这些个任务,最歹毒的人还没有杀害亲生儿子的畜牲。
楚离……是个什么东西?比畜牲不及,虎毒不吃亲生子,他比猛虎狠万分。
蔺箫要狠狠地整治这个畜牲。
明日就是元宵节,闹花灯的明街一定是热闹非凡。
蔺箫已经附体康久嫄,她的四个大丫环春夏秋冬都是梅。
春梅给她伺候早膳,风风火火的打饭回来:“小姐!用餐吧,不要等着凉了。”
蔺箫:“嗯。”一声,洁净了双手,就坐在餐桌前。
早餐是糯米芸豆粥,四个小菜,红色的爽脆萝卜干儿,酱咸菜芥菜丝。
雪里红炖豆腐,素炒芹菜梗。
包子是肉菜调和的馅子,嫩嫩的肉馅成团,淡淡的盐味儿还有甜丝丝的感觉,爽口不由食欲大增。
蔺箫喝了几口糯糯的甜粥,滑顺软糯口感极好。
就连续吃了四个肉包子,随后把大半碗粥喝掉,就着小菜更加爽口,蔺箫的饭吃完了,八个肉包子被她干进一半儿,剩下三个就让三个大丫环一人一个的尝尝。
剩下的小菜也让三个丫环吃了,蔺箫觉得不糟践东西是最大的优点。
蔺箫过过末世,缺衣少食的日子是多么让人记忆犹新,她都不会浪费粮食。
几个丫环在给小姐准备元宵夜要穿的衣裙。
蔺箫吩咐道:“你们准备什么?那天的衣裙我自己挑。”
几个丫环愣了,小姐的性子怎么变了,有些强硬?
蔺箫也不是康久嫄的心情,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要在元宵晚会上偶遇如意郎君,蔺箫是要为康久嫄报仇去的,打扮的什么劲儿?
蔺箫躺在榻上睡大觉养精蓄锐,就等着元宵夜看楚离的笑话儿。
让他顾不得对她动手脚。
一天很快就过去,很快夜幕降临,八月十五云罩月,正月十五雪打灯。
蔺箫不知道这一年八月十五是不是云罩月,这个正月十五却是雪打灯。
傍晚天上飘下小雪儿,细碎的雪花洋洋洒洒的追逐人的头面,冰凉刺骨得狠。
蔺箫带了三个大丫环来到明街花灯市。
满街的花灯照亮了半边天,猜灯谜的,瞪着眼睛开动着脑子。
蔺箫不是真正的小女孩儿,对那些灯谜也没有兴趣,也不喜欢那些花灯。
要是康久嫄可就不同了,康久嫄就是因为看到一个喜欢的花灯,她猜了两个灯谜也没有猜到,楚离比别人捷足先登,迅速的猜到了灯谜,赢了那盏灯,送与康久嫄。
康久嫄崇拜的小眼神儿,让楚离的欲~望得逞。
这样一刻钟的工夫就俘虏了这个单纯的少女。
根据康久嫄的记忆,就在那个地方,那个花灯的滩子,很巧的遇到了三皇子楚离。
楚离立即就锁定了她,眼里含着势在必得的狠厉。
康久嫄是不会看出楚离的野心的,蔺箫却是没有错过他的眼神。
蔺箫嘲讽的一笑,眼见楚离奔了这个滩子,楚离已经看到了康久嫄,这个就是他的猎物。
蔺箫看着康久嫄看上的那个花灯,认真的瞅了几眼,楚离的眼睛立即就绿了,急速的靠近康久嫄。
蔺箫可没有猜灯谜,楚离可是迅速的明白了康久嫄看上了哪个花灯。
楚离快速的上前,猜到灯谜,那是个嫦娥奔月的花样,楚离一下子就猜到了。
滩主心疼的给了他花灯,楚离得意的一笑,脸上的笑容增加了谄媚,还有得意,自信、傲娇,神色复杂。
蔺箫都没有看透他的心思含着什么情绪。
这个人真是高深莫测。
当楚离献上花灯的时候,康久嫄的身影就迅速的消失,楚离就是一怔。
人呢?明明看见了人,为什么,瞬间不见了?
楚离的心里闪过什么?觉得好像是不祥一样,一个实实在在的大活人,他看得清清楚楚。
能瞬间没了吗?
岂不是怪哉?
他就不禁疑神疑鬼,活见鬼了是吗?
心下疑惑,眼神迅速的闪烁。
找他要找的人,可是就怎么也是找不到了。
楚离手里的花灯,腾的就着了,他的心神一凛,反射性的就扔出花灯,他使的力气太大,一下子扔到那个滩位的花灯里。
随着游人的惊叫,花灯滩位的花灯呜的一声就火苗窜起!
游人惊叫,游人在喊:“三皇子!纵火了!三皇子!你怎么能当市放火?”
游人这样一喊,三皇子楚离浑身一凛:是谁在败坏他的名声?
他哪里放火了?只不过就是扔了一个花灯,花灯着火,他还能捧着作甚?
他不该扔吗?
不扔等着被烧死吗?游人已经大乱,拼命的要远离花灯滩位。
四散逃窜,一个滩位的花灯着火,火星纸灰乱窜。
被逃跑的人群踢散的火苗到处乱飞,整个花灯现场尽数燃起烈火。
被烧着的人也是不少,衣裙破损的女子笔笔皆是,男子烧了袍子头发的也不是少数儿,带来了狼哭鬼叫的效应。
知道是三皇子扔着火的花灯引燃花灯现场的不在少数。
虽然没有房屋走水的伤亡那样大,可是被烧一下子也是火烧火燎的严重。
三皇子引燃了花灯市的火,却是没有帮助滩主灭火,已经逃之夭夭了,三皇子的名声一下子就被百姓质疑。
被人指点留下了骂名。
三皇子气得要骂娘,急匆匆的逃。
突然一个火球砸向他的后背,他的头发就着了,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身上的锦袍就已经烧了几个洞。
他的侍卫都在不远处保护他,他没有指令侍卫不能向前,他是奔着康久嫄来的,只装成一个公子哥没有头戴金冠。
有人喊三皇子放火的话,自然是他的对立面,是别的皇子的派系与他争夺储位的对手,要败坏他的机会难得,能没有人抓?
三皇子的衣服着了,他的侍卫不等他的指令,迅速的围将上来。
扑打火苗,三皇子穿的是厚的棉袍,还没有烧透,头发烧断,焦糊的气味儿闻出老远。
不但是受罪,还是丢脸,三皇子楚离真是羞恼成怒,火怎么到的他身上?
他认为就是有人往他身上扔的火苗。
不是火苗,是蔺箫扔的火球,几个侍卫扑打一阵才熄灭火焰。他的棉袍子燃了十几个洞,侍卫只好将他送上马车,急急地回襄王府。
楚离的阴谋没有得逞,算计康久嫄的目的没有达成,烧的灰头土脸,焦着头烂着额逃回襄王府。
气得暴跳,发了半宿的脾气,最后只有偃旗息鼓,怎么也是发作不出去。
他找不到始作俑者,查不出是谁烧的他。
蔺箫在他身上放火,他怎么能看到。
这个哑巴亏他是吃定了,脸上烧坏了两块皮,火烧火燎更让他暴躁。
他的计划就是让康久嫄一见钟情,对他死心塌地,为了康久嫄,镇南大将军也得站队扶保他登上那个位子。
没有想到功亏一篑,事情不成,自己却落难,一败涂地。
他怎么会甘心,可是元宵夜的计划难得。
要佳节会佳人,只有等到中秋夜宴,可是在皇宫里没有在街市那样自由,混乱的人群中便宜行事,皇宫大内戒备森严,自己是不能放肆的,直接会一个官家女,真的是不怎么合乎规矩。
总是冒失的行为,皇家的规矩也是不能允许的。
一个皇子~勾~一个官家女真的不符合规矩。
在民间还是不算突兀的。
在皇宫就是突兀。
等到中秋还有八个月呢,岂不是耽误了自己的大计,自己急需迅速得到康家的助力。
一个国公府,加上十五万禁卫军的助力,再不能登上储位,就是太废物了。
只要能得到镇南大将军府的支持,有他母妃的调停,不愁储位不到手?
楚离气得团团转,想不到一个最近的日子能够接近康久嫄。
越想越不能忍受,楚离气得跳脚。
最后挖空心思想要在皇宫设一个赏梅宴,他认为只要康久嫄看见他就能一见钟情,他有这样的感觉,而且还是很自信。
决心得到镇南大将军府的支持,得到十五万禁卫军的助力。
随即他就想和他的生母闵妃商量。
蔺箫在傍晚就潜进襄王府偷听楚离的计划。
他的手下有五个人军师样的人,也是他的门客,五个门客正在和他研究怎么抓住镇南大将军府。
蔺箫听了个真真切切,还是要使美男计。
次日楚离求见闵妃,闵妃让亲信大太监接出来。
蔺箫到了襄王府,没有堵住襄王,门客们在议论襄王进宫了。
蔺箫打听明白了闵妃住在华阳宫。
就直奔华阳宫而去,蔺箫是一路无阻的进去皇宫就奔了华阳宫,华阳宫的几道宫门都是戒备森严。
门里门外四道岗哨,站得笔挺,精神奕奕,一个闲杂人等也是不能进去。
蔺箫在隐身的屏蔽下,为了不被暴露,没有从大门穿行。
跳墙而进,没有一点儿声息。
直奔闵妃的寝殿,寝殿可是不小,一间一间的屋子走过,才找到闵妃的寝殿。
闵妃的寝殿真是奢华,摆件儿都是上高档的,处处显得这个妃子是最得宠的,外边站着的宫娥太监一个个腆胸叠肚,洋洋得意,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这些人都不像奴才,一个个的趾高气扬,满脸的大自信,撇嗤啦嘴的看不起人的德行。
在康久嫄的记忆里自信奴才也是这样狂傲的,母妃从来对康久嫄都是淡淡的,美其名曰娴静贞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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