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的眉头皱成了疙瘩:“七年,他们給五夫人做了几件衣衫?”
“没有一件,还是成亲时候的衣衫,穿到现在。”
“你孩子的衣衫?”
“是我捡的别人扔的给孩子改的。”
“你们母女月例钱是多少?”
“孩子没有月例,我只有二十钱。俩小丫头一人十钱。”
大太监的脸都绿了。
说了一句:“五夫人保重。”带人就走了。
蔺箫觉得自己昨天在街上装晕的事被有心人参奏了商国公。
可皇帝给赏赐的事她是不能想到的。
觉得这个皇帝太奇怪了。
大太监一一的奏报皇帝。
皇帝越听脸越黑:什么玩意儿,国公府竟然让儿媳妇穿补丁衣衫?
贞家也够奇葩了。
他连皇家的脸都给丢了,好像朕没有给他俸禄似的!”
大太监看出皇帝喜欢说贞家的丢人事,就滔滔不绝的讲述贞家给尚东离母女的住处,皇帝越听越气,认为贞家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这样阴狠的对待孤女寡母,这样不仁不义的人家怎么会忠君报国。
绝不会为他这个皇帝有忠心的。
皇帝愤怒了,赏给尚东离母女一个大院子。
虽然没有贞家的院子大,却是五脏齐全的,也有五亩地大小,房子二十一间,三进的院子。
这个更没有让蔺箫想到,这个皇帝是怎么回事?四个人住这样一个大院子,太空旷了。
皇帝是在狠狠地打贞家的脸吧?
没有半个月,皇帝就让贞家搬出商国公府,爵位降了,府邸是皇帝赐的。
伯府有伯府的规模,爵位变了,住在这里就不够身份了。
新的商伯府还在这条街上。
面积就小老了。
蔺箫和贞惠源母女搬家连车就不用找,干脆那些破衣服一件也不要了,银钱谁也看不着在哪里。
主仆四人走路就到了自家的府邸。
行礼衣服全部买新的,这回可以狠劲买了。
皇帝还给赐了一个大匾额。
皇帝这是借着尚东离的手狠狠地打贞家的脸,蔺箫虽然觉得是被皇帝当了棋子,觉得这样的棋子还是不错的。
起码尚东离母女跟贞家脱离了关系,有皇帝的关注,贞家可是没有胆子把贞惠源送人了,这样母女的命运不受贞家掌控了。
让她省了老大的事,不要操心任务就会顺利的完成,皇帝也是帮了她。
这样的棋子做着还是很有意思的。
蔺箫从现在起就专门搜刮自己的财产,让贞家穷到底。
贞家就没有一个好人,让他们要饭吃最好。
蔺箫搜刮了贞家,贞家天天失窃,天天叫喊闹贼,让外人都不相信他们家说的话是真的。
很多人认为贞家人是贼喊捉贼,装可怜,想搜刮敛财吧?是不是想让人救济支援?
认为贞家人是心机深沉,故意哭穷。
贞家真的是丢了钱财,贞惠源的二伯贞券功的婆娘庒氏接手管家,庒氏够倒霉的,一夜之间,贞家就有三处被窃。
账房的银子不敢多搁,几百两丢了三次。
大厨房天天丢好菜,鱼肉没有一天不丢的。
潘氏的私房五万两,一夜之间不翼而飞。
潘氏疼得要死,晕厥了三次。
潘氏查不出来线索,只有报官,官府来查,查了十天没有踪影。
随后蒙氏的十五万两银子也是不见了,还有很多存货,珠宝玉器,古董古玩都跑了。
蒙氏坐地背了气。
卒中,一个九十多岁过了一辈子享乐生活的老诰命就这样呜呼哀哉与世长辞了,张嘴就打杀尚东离的老太太,丢了这么多东西,也是没处去出气。
贞家得脸的主子天天丢钱丢东西,唯有那些被虐待的半个主子,和庶子女们没有一个丢东西的。
谁能不感到邪门儿?
就这么邪门儿,可是没有办法,天天丢东西也是抓不到贼,看不到人进去,柜没有开,锁没有被撬,怎么丢的东西?
有人信,认为贞家缺了德是天报的。
有人不信,认为他们故弄玄虚,让皇帝可怜想恢复公爵。
想什么的都有,说什么的更多。
贞家就是怨声载道,怨天怨地怨神明,天天吃暗亏,没有一点儿办法阻止。
多多少少的天天丢,贞家的主子成了惊弓之鸟漏网之鱼,天天在担心彻底成为穷光蛋。
人心惶惶,睡着了还要抱着银钱,藏到被窝里,可是照样丢。
一帮子得脸的奴仆也是慌了阵脚,他们的钱财都是为主子办事得的赏赐,干了些个亏心事,缺德事,心里发虚,有的干脆赎身跑,可是离开贞家钱也就丢了。
贞家大院的奴仆惶惶不可终日。
蔺箫把贞家几乎搜刮空了,只有田地不能收进系统,贞家只有指望吃千亩良田。
他们家的铺子赚的钱也是保不住的。
铺子只有关门了。
蔺箫收了贞家的不义之财,就开始对贞家的良田感兴趣了,等麦秋麦子熟了,蔺箫辛苦几趟,收了贞家的麦子,大秋的粗粮蔺箫没有收,再让他们活几天。
贞家的富贵迅速坍塌,很快就能变成穷光蛋。
这家人是腐败惯了,现在过上了也算艰苦的生活,吃穿用度比以前差远了,真是不能享受了。
新搬的府邸需要修葺,可是紧不出钱来。
只有不修吧!和以前那样使奴唤俾他们可是排摆不起来了。
赎身走的奴婢已经去了二百多,还有好几百呢。
光这些人就养不起了,迅速的裁撤奴仆,让他们交赎身的银子走人。
伯府没有那样善良,发散下人是不会给遣散费用的。
善良的人家遣散下人是要给安置费用,贞家遣散下人还要他们赎身。
那些下人是没法子的,只有凑钱赎身。
贞家得了一大笔赎身的银子,夜间就丢光了。天天丢钱,没人认为他们说的是真话,谁都嗤之以鼻。
贞家人都憋屈死了,可是没处诉冤去。
一天一天的贞家人丢的只剩了小钱儿。
仆人走的只剩一百来个儿,正好贞家的府邸也变小了。
也是盛不下五六百仆人了。
贞家迅速的衰落下去。
只有那千亩地的粗粮维持生活。
三年过去了,每年贞家的麦秋的麦子都会看不到粮食,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长得黄灿灿的麦穗,一夜之间没个精光。
真是蹊跷得要命,贞家就一年不如一年。
此时的贞惠源已经十三岁了,由于有千两黄金的赏赐,生活得非常的好,百匹丝锦也是穿不败的,吃得好穿得好发变得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一样,没有那样瘦弱了,丰腴了很多。
恰到好处的身材,美丽的容颜。
婚姻的前景是能够很美好的。
豆蔻年华的姑娘十三岁也是到谈婚论嫁的年龄,提亲的不少了。
郑国公府的嫡长子桓邧卿。
成国公府的嫡长子霍同楠。
这两家还没有被撤销爵位,求娶贞惠源。
南阳侯的嫡长子夏侯青也是求娶的。
这三家全是嫡长子,是将来的掌家主母。蔺箫觉得贞惠源不适合做当家主母,操心的事贞惠源不能胜任。
不能在内宅陷入算计的圈子,勾心斗角的事情不能压在贞惠源身上。
她没有心机没有内宅女子的算计。
她心性单纯,良善多仁,虽然在贞家被算计的贼苦,可是她就是一个被抛弃的孤女,没有跟谁斗过,没有历练过争权夺势,也没有算计过一个人。
跟谁也没有交战过,他怎么能进这样的大宅混日子,她是绝对会被人算计死的。
贞惠源不是个好操心的性格,虽然是个才女,她只喜欢琴棋书画,描龙绣凤女红之类的,让她去管人她是不会胜任的。
蔺箫只想给她找一个新科进士。
只要人品好,性格好,当的官大小无所谓,就是以后前途不是能飞黄腾达,也是无所谓。
贞惠源也是这样认为的,三年的时间贞惠源就成了才女。
这样长得好。
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真心实意的待她。
因为家中没有男子,在这样的封建社会,是很有忌讳的,从来没有男子上门。
贞惠源也不愿意参加花会宴会那些交际的场合,喜欢在家里,也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软性格。
由于她见识少,性格温柔贤淑,名声特别的好,才有很多王孙公子青睐。
当今皇帝有四个成年的儿子,庄王,燕王,鲁王、岳王。
贞惠源过上了好生活,蔺箫的任务完成就得是贞惠源找到如意郎君,蔺箫才能走。
现在就到了时候,就是该解决贞惠源的婚姻问题。
蔺箫还是得征求贞惠源的意见,贞惠源看不上的蔺箫就不会答应。
得她自己同意才行,蔺箫不会要痛快完成任务强迫贞惠源的。
贞惠源太老实,这些权贵之家不适合她的生存。
蔺箫还需要等,等到贞惠源十五岁及笄的时候就是大比之年。
蔺箫就怕是没有年貌相当的进士,十五岁的贞惠源不能要超过二十几岁的进士。
大个三四岁还算合适,怎么也不能大十岁八岁,就是太大了,蔺箫接受不了,贞惠源也不想要太大的。
那就只有等。
再说贞家,这些年越来越破败,好歹还有一个伯爵的俸禄,比以前可是差远了。
千亩地的收入只能维持贞家不富裕的生活。
这时候的潘氏已经过世了,生活的落魄,像潘氏那样豪华惯了的女人怎么能受得了不算富裕的生活,自然是憋憋屈屈,心情不佳,郁闷成疾,愤愤然抑郁而终。
等到贞惠源十五岁的时候,潘氏就去世了,掌家的还是贞惠源的二伯母庒氏,虽然掌家艰难,可是权利永远是贪心人的命根子。
庒氏掌家这几年,虽然贞家艰难,可是庒氏也是能压榨的机器,一千亩地的收入她还要搜刮。
整个府邸就更加艰难,蒙氏早就死了,潘氏死了,贞广仁这一年也是走了。
贞券金是长房,休了韩氏后,又娶了一个县令的庶女文氏,也没有抢庒氏的掌家权。
贞家就正式分家了。
长房有爵位,伯府还是得长房继承。
长房分得田地五百母其余五家也就八十亩,其余的庶子一人只得十亩地。钱财是没有,值钱的东西更不多。
穷有五子必富富有五子必穷,贞家的子嗣太多,分了家就都成了穷光蛋,不分家也不行了也是养不起了。
贞家以前狂妄,贞家几代主母,身怀嫉妒恨的法宝,不让庶子出人头地,管着一个小铺子的就是最本事的,贞家败落,铺子被变卖,一个个都成了闲人,没有别的本事,贞家还是靠面子支撑,庶子们也不能给人去做工,没有生财之道,都变成了白吃饱。
贞家就算彻底败落。
分家也不能不给庶子一点儿,没有一分的田地,他们就会成了要饭儿的。
已一家分得了十亩地,还没有百姓的土地多,钱财是一点没有分到,让他们认为成天的喊有贼是长房在贼喊捉贼,故弄玄虚,就是不给他们分家产。
自然的就是嫡庶结了深仇,这些庶子们恨急了嫡支,可是也没有办法,只有记着这仇了。
伯府的力庶子们借不上,干脆就都断绝了关系,互不来往。
嫡支怕庶支打秋风,千方百计的躲着。
庶支只有恨,记了很大的仇。
五世同堂的贞家就此分崩离析。
谁也没人关注贞惠源母女,肯可是皇帝的赏赐还没有人忘,如今的贞家当家主母是庒氏,庒氏还有点羞臊,没有去骚扰贞惠源母女。
可是贞券金续弦的女人蔡氏却怂恿庒氏去吞并尚东离得的皇帝的赏赐,如今贞家穷困,尚东离就应该拿出皇帝的千金资助贞家的后代用于读书。
庒氏明白尚东离不会资助贞家的,想当初尚东离母女在贞家过得是什么日子。
她觉得没有脸去求人,庒氏还是有些自尊心的。
庒氏是二房的媳妇儿,给长房管了二年的家,因为贞家已经没落了,韩氏被休掉,庒氏就管着长房和贞家的内院,等蔡氏续弦儿,知道贞家穷到了家,蔡氏没有争掌家权,她只会吃香喝辣的在贞家享受,只做这伯夫人。
仗着伯夫人的权势要欺压贞惠源母女,要得到皇帝的赏赐,没有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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