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可不是偷娶亲的,这是明目张胆的算账的。
村长、支书、还有几个大队干部。
摔坏腿的是大嫂红梅,这里没有她。
二嫂段成莲来了。
老四康弘瑞,这是没有摔坏,他也来了。
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是康弘瑞的母亲吧?
还有两个媒婆,一个本村的,另一个的外村的。
田家的就是田彩云的父母哥哥,还有大伯伯母。
这些人正在争执,看到进来的田彩云,田家父母眼睛瞪起来:“死丫头!你乱跑什么?让人家追着找,你是想让我们坐蜡?”
蔺箫心道:你女儿已经死了,没有自己给她收魂儿,就会烟消云散了,把自己的女儿都逼死了,不配做母亲的东西,还在大言不惭训斥人,真够不要脸的。
蔺箫呵呵冷笑:“大队长,支书都到了,你们知道把我卖了多少钱了吧?”
大队长和支书神色一凛,脱口就呼出:“怎么回事?”
“大队长!支书!这两家人在买卖人口,你们还是少掺和这件事,会粘包的。”蔺箫冷冷的看着田家人和康家人。
“死丫头!你胡说什么?”田父田大壮气汹汹的对上田彩云,赶紧太怪异,他家的丫头很老实的,怎么看着这样凶神恶煞一般,她是不是疯了,敢和父母对抗,谁家女儿嫁人没有使钱?就她觉得不甘心吗?别人家的女儿还没有供着读这么多年的书,没有这个价码那是活该。
他的拳头就要往田彩云头上糊。
蔺箫的眼睛一立,不由的让田大壮胆寒,脖颈子一凉,拳头就软了。
田母大怒:“死丫头你敢胡作非为,我不会让你得好死!”田母周桂花恶狠狠地说道。
实在是三千块钱把她诱~惑住了,三百五百的她是不会卖的,就是十全十美的小伙子,定亲礼也得掏一千,少了他是不会干的!
“你想让我怎么死,你现在就下手吧,我是不会嫁给这样的人的,那个男人不但比我大十岁,还是一个混子流~氓无恶不作的社会渣滓,你喜欢三千块钱你自己跟去得了,他要是娶你这样的,你还亏呢!”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亲妈?”简直就是群起而攻之了,田家的人,村干,还有县城康家的人,全都异口同声训斥田彩云,觉得田彩云就是大逆不道的。
也许田彩云不会说出来这样的话,可是蔺箫说着是不来打锛儿的,田家父母虽然供了女儿读书,也是看田彩云特别聪明,她的儿女没有一个读书行的。
才轮到田彩云读书,她的儿子自己不愿意上学,如果她的儿子有一个是读书的料,怎么会轮到田彩云,她学习好也是白扯,没有人会供她,是会供儿子的。
农村没有出路,读书是有点希望,大学毕业分配工作就挣钱,再找个女婿也挣钱,两个人的工资就都是娘家的,他们是要得大济的。
没想到学校突然就黄了,他们的投资就算没有回报的利益了,就想招卖女儿了。
托了多少媒婆才找到这样一家肯出巨额的财神,管他什么瘸不瘸拐不拐老不老,什么品质无所谓。
只要让她给儿子盖上大新房子,风风光光的娶媳妇,舍弃一个闺女算什么?只要自己过得好就是惬意的。
儿子好了自己得济,闺女好了是婆家得利,哪样吃亏哪样得利?以为她不会算账吗?
蔺箫冷淡的说道:“亲妈?有这样的亲妈吗?卖了女儿为了自己享受!”
周桂花张牙舞爪的要掐死田彩云的姿态,可是她懂得掐死亲生女儿也是得偿命的。
她是不敢的,掐死她,就是烧了三千块钱。
没有她怎么抵三千块钱?
她是不能死的。
如果不是为的三千块钱被她这样顶撞,不掐死她才怪,不是怕抵命,更得掐死她。
生儿育女都是为了得济,得不着济养孩子有什么用?不管是金钱的利益,还是老了养老伺候搭对,全是为了得济。
周桂花想的也没错,是对的,生儿育女就是为了得济,可是你想得济,也不能太坑人,不看别的,你也得看看给女儿找那么一个人,就是为了三千块钱,乡里乡亲的会怎么看你,还能高看你一眼吗,你的真是笑贫不笑c吗?
是有那么点儿,可是正经人怎么会和那些龌龊之人的想法儿一样呢?
自己都不知道丢脸吗,你穷,想给儿子盖房子娶媳妇是需要钱,可是你也不能把女儿卖那样大的价钱?
你得个千八的给女儿也别来个残废,你还能有点妈的味儿。
看把你抖得,卖女儿的钱你可是挺大方,别人家儿子定亲给五百,你就别出心裁的掏八百,够别人家娶俩媳妇了。
你拿着坑闺女的钱肆意张扬,也不觉得脸红?你给闺女找一个差不多的对象,也能良心过得去吧,你这样干,坑死姑娘的狠劲儿,花着那些钱就会睡着觉吗?
蔺箫鄙视周桂花一顿,他们都认为田彩云罪过大了,那是亲妈,哪有女儿这样对待亲妈的?
蔺箫冷冷的笑起来:“我这样对她不对吗?她是怎么对待亲生女儿的?给亲闺女找了这样一个败类,就是为的那三千块钱,你们的母亲这样对待你们,你们是何感想?
话说回来,你这个所谓的亲妈,要是你的亲妈这样对待你,你是什么感想,你亲妈怎么没有给你找一个瘸拐瞎秃的二流子,社会渣子,你怎么没有嫁那样一个人。”
“我没有遇到那样的,要是遇到,我妈让我嫁,我也得老老实实的嫁过去。”周桂花真是不要脸说的理所当然。
“你愿意嫁一个不务正业的流~氓,可我没有你那么听话,你就收起你的野心吧,你喜欢钱,你自己去,在我这儿,你是不能如愿以偿的!”
蔺箫说话就是不好听,怎么能让她好听呢?怎么能惯着这个女人,想糟践自己的闺女,以为不犯法吗?等着瞧,不让她哭死就把眼珠子抠去。
田彩云的两个哥哥都怒了:“田彩云!你作反了啊!你想自己当家?下辈子吧!”
“你们这俩狗东西,不要脸到了极点!卖你妹妹的钱你们得了实惠,不怕乡里乡亲的耻笑?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吗?无耻真是无敌,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田大壮大吼一声,对他的儿子喝道:“你们俩把这个死丫头捆起来,送去县城,押着她入了洞房,你们再回来!”她不去,三千块钱已经花没了,他用什么来还,生是康家的人,死是康家的鬼!
村支书和大队长都傻眼,二人嗖的站起:“这就是我们管不了了,我们还是报告公社吧!”说完两人噌噌的跑,恐怕粘上买卖人口逼婚的罪名。
逃得比兔子跑的还快。
蔺箫冷笑:这些村干?
大队长和村支书一跑,别的大队干部跑得也不慢。
田彩云的大伯大妈也是见势不妙,他们可不能掺和这样买卖人口的罪,不管惹出什么大事,他们还是躲得远远的才对,卖了钱也不会给他们,他们可不想光吃挂落,得不着一分的利,那是傻比干的,至于田彩云被不被卖,跟他们没有分豪的关系。
他们看田彩云也不能逃出如来佛手心。
这年代,也没有家族观念,谁丢人谁现眼都是自己挺着的,名声再臭也是他们自己的,也不会累及一个家族。
新社会就是这点儿好,没有牵连的公案。
不是亲姐妹坏了名声都不会牵连的。
田彩云的伯父母起身就走,一句话没有说,怕说多了走不掉了。
周桂花在观察田彩云害怕没有,看到田彩云表情很淡,好像没有怕她们。
观察半天田彩云,城里那个瘸子的妈廖中华对这个儿媳妇确实是满意,可是这个姑娘也是太厉害了吧,对自己的亲妈那么不敬,为了钱怎么地?谁不是为了钱活着呢,没有钱能干什么事?
她家的大房子不就是得了她家的钱才有的嘛,没有她的钱,她的哥哥能说上媳妇儿吗,就是假清高,觉得自己的儿子不称心,故意刁难,别说给了三千块钱,就儿子一个城市户口就能说上好媳妇儿。
自己还觉得亏呢!廖中华还要骂娘呢!
不禁出言讥讽:“我儿子一个城市户口就配你绰绰有余!”
“你给你儿子找城市户口去吧!”蔺箫鄙视他一眼:“我可没有稀罕城市户口!”
“我也后悔你这样捣乱的,可是你父母花了我们的钱,就只有娶你了!”廖中华洋洋得意说道。
“谁花了你的钱,你就娶谁去吧!跟我没有一分钱的关系,警告你小心你的买卖人口的罪行,不想坐牢就死了你的贼心吧!”
蔺箫的话,噎住了廖中华:“你!……你们家花了我的钱,我就冲你说!”
“死了你的贼心戝贼意吧,如果想得寸进尺,后果你自负!”蔺箫就是让他们长点教训,她回来了,随后她就去报案。
蔺箫不想再多说,搭理贼心兽儿掉价。
蔺箫抬腿就走。
田大壮喝道:“抓住她,不能让她跑了!”
这个时候瘸子的二嫂,就是在车上抱不平的女人说话了:“既然你家姑娘不乐意,这门亲戚还是算了吧!别再闹出人命,大家都去犯法,这就得不偿失!”
老四康弘瑞赶紧相劝:“二嫂说得对,强扭的瓜不甜,我们也不能强抢不是,落了逼婚的罪名,可是犯法的。”
田大壮不干了:“你们说的是什么话?哪有逼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没有实现呢,几千年之后吧,才有那个制度吧?
大牛二牛!把她捆上送去城里,我们要讲信誉的,可不是失信的人家,说道做到!”
说的多么的冠冕堂皇,这才是最不要脸的一个,枉披了一张人皮,干的不是人事儿。
大牛二牛迟疑一下,看看周桂花,看来这家人害死周桂花在大当家的,周桂花对他们示意一下呶呶嘴。
看来这俩小子是懂周桂花的暗示的。
两个人互相示意一起上,大牛出去,再进来拿了一捆绳子。
“嗬!”蔺箫冷笑一声,真的是要捆她,这家人真是疯了,无法无天到了什么程度。
蔺箫看看段成莲,这个女人正在皱眉。
廖中华有些得意:昨天夜里就应该捆上,真的后悔让她跑了,要不此刻连……
她想的得意洋洋不禁揶揄的一笑:“敬酒不吃吃罚酒!”她真是在说田彩云呢,蔺箫现在也不用理她,等着让她进局子里高兴吧!
田大壮、大牛、二牛、爷三个围住田彩云,他们认为田彩云是吓住,不敢跑了。
三个人蜂拥而上,就要捆人,蔺箫身体一转,三个人全都趴下,周桂花大惊:“死丫头!你要干什么?”
周桂花就往上冲,要抓田彩云:“你们还不起来捆人!”周桂花继姐喊着。
蔺箫一脚把她踹出有一丈远,没有下力,怕把肠子给她摔断,就地死掉,让田彩云摊上人命就很麻烦。
周桂花摔得不轻,嗷嗷的叫喊。
那爷三个还想反扑,蔺箫速的抓了铁锹,谁近前就拍谁,一阵猛拍,爷三个再也张狂不起来,蔺箫要是想下死手,他们早就死两对儿了,还有他们的喘息机会?
惯得他们作反了,只有狠狠地教训他们,才能让他们长点耳性。
不让他们伤筋动骨,打得他们肉皮子紧绷,肩头膀子臀部大胯,没有一个地儿不肿的。
看到田彩云的彪悍,康家三口早就吓尿了,跑到当街去,觉得这媳妇儿是没法儿要了,这样彪悍,谁受得了,她的劲怎么那样大?三个大汉都不是她的对手。
这几个已经吓怵了,可是她的钱?怎么能要回来?这家人早就花光了,何时能够攒够这些钱?恐怕是打水漂了,不该信媒婆的话,这个姑娘怎么怎么老实,就这老实的?吓不死人啊!
廖中华欲哭无泪,想给儿子找一个出类拔萃的媳妇儿,任务所有的人看看她的儿子虽然残疾,却是比谁混得都好。
她就是想显摆来着,气死人不偿命,就是她擅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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