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惠妃的宫~中,听不到喧哗声,静如落针可闻。
采莲趋前入内禀报:“娘娘,准王妃母女到了”杨玉环和寿王的婚姻已经成了定局,武惠妃身边的女官,也不敢称名道姓的,杨玉环和采莲并不熟,可是杨玉环是武惠妃的儿媳妇,采莲不敢怠慢。
武惠妃神色一振:“请杨夫人母女进来吧。”
领了武惠妃的吩咐,采莲出来满脸的笑容:“杨夫人和杨小姐请。”对着杨玉环的称呼,采莲就没有好意思叫准王妃,怕杨玉环磨不开。
杨母道了声谢谢。
就随着采莲入内:“参见惠妃娘娘!”
杨母躬身施大礼,大唐没有跪来跪去的规矩,连大宋臣子见君都没有下跪的规矩,虽然皇权至上,却不是在下跪上表明的。
时至明清,才有了下跪的规矩,特殊的是大清的帝王唯独最注重让臣民下跪。
礼节只是表示尊卑,就是平常的礼节。蔺箫不懂的礼节,自然有系统提供怎么行礼,连杨玉环都没有系统的信息准确。
蔺箫不是藐视皇权的人。
自然的给武惠妃行礼问了安。
武惠妃是见过杨玉环多次,既然选她做儿媳妇,还是给她心爱的儿子找媳妇儿,肯定会用心的,李瑁长得也是一表人才,非常的英俊。
给这个儿子选媳妇儿定然是要美貌的。
杨玉环还是那个杨玉环,换了瓤子,可是外表依旧。
那个眉、那个眼儿,还是那个形状,可是怎么就像换了个人儿一样?
眉眼儿清冷的杨玉环,怎么就丢失了温柔妩媚?
凝脂般的脸蛋儿,呈现了黄黑粗糙。
温和的眉眼蕴藏了抑郁,神色微微的不耐。
嘴角透露着不渝。
怎么看杨玉环与二个月前的判若两人,武惠妃感到汗颜。
奇怪、纳闷儿、不明所以。
杨母都没有看得出来,她是没有武惠妃的心智。
杨母只知道攀龙附凤的利益,享受着攀龙附凤的喜悦,女儿天生丽质,她根本就不担心容貌有问题。
武惠妃连着看了蔺箫好几眼杨母终于发现出问题,她也看向蔺箫,那脸色,那眉眼儿,怎么就不像她的女儿了。
可是怎么看还是那个人。
五官上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那个脸色,可是那个眼神,怎么看着也不对劲儿。
杨母无比的震撼……这是怎么了?
杨母心内恐慌,不由得眼神闪烁。
武惠妃心里纳闷儿,怎么变了?怎么变了?
蔺箫坦坦荡荡的落座。
大大方方的,没有卑亢,坐姿端正,很像一个威严的大佬。
女孩子没有了妩媚,就是不招人稀罕。
坐姿怎么像有男子气概。
怎么看就怎么蹊跷。
武惠妃是个有心机的人,她自然不会当面问出来,今天召这母女进宫,是因为李隆基说了一句话:“听说杨氏女风华绝代。”
李隆基虽然没有什么表示,武惠妃占尽帝王宠,自从她进~宫李隆基的宠妃一个接一个的失宠。
武惠妃的心机是有多深就能体会出来。
李隆基的一句话,就勾起武惠妃的醋意,她的心眼小的很,如果大条的话,她也不能这样得宠,也不能算计得了别人。
这是个最会算计的女人,有武则天的风范和心机,有武则天的狠辣和决断。
如果李隆基看上了杨玉环,武惠妃就会把杨玉环杀死在宫外,绝不会让她进~宫来。
防患于未然是武家人的智慧。
武惠妃只是时运倒背,从没有像武则天一样成功,李隆基也没有李治那样糊涂,李隆基算一代雄主,比李治果决明智得多。
他的女人都没有参与朝政的机会。
看到杨玉环这个样子,虽然觉得儿子有些委屈,可是武惠妃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她的心不禁踏实下来。
她很聪明的,深知李隆基的品性和他的敢做敢为,她很了解李隆基,不是一个有情有义的。
皇宫养女人六万,是个多么渔~色~的人,杨玉环是儿媳妇的身份,她信只要李隆基看中,绝不会留给儿子。
武惠妃长出一口气,自己怎么也不能失了宠。
武惠妃看到杨玉环变化这样大,真的想让李隆基赶紧看到她的皮肤如三十岁的年纪,李隆基怎么会看上这个未老先衰的人。
宫~中女人六万,抓一个都比杨玉环的皮肤细腻。
武惠妃如释重负,就和杨玉环母女闲谈。
杨母诚惶诚恐,觉得自己的女儿真是高攀登天了,武惠妃和杨母相谈甚欢。
蔺箫端正的坐着没有一句言语,武惠妃不问话,她就不会开口。
没有笑容,没有表情,木木的像个木偶,牵一下动一下,好像有些痴呆。
武惠妃见这样的杨玉环心里还是不舒服了,自己娇贵的儿子娶这样的媳妇真是亏。
武惠妃一眼一眼的瞟她,蔺箫就明白武惠妃的心思,这是嫌弃她了。
最好是她嫌弃杨玉环主动退亲。
虽然杨玉环的身份一下子可以说是降到地狱,可是杨玉环喜欢地狱,喜欢就是乐。
让她如愿也没有什么不好。
只要躲过李隆基的觊觎,虽然那是十二年后的事,先在李隆基的心中种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如果能躲过进寿王府,也算杨玉环心愿达成。
武惠妃好像没了闲聊的心情,表现一副疲态,杨母一看武惠妃没有了兴致继续下去:“娘娘,召臣妾来可有什么吩咐?娘娘疲累了,如果没有别的吩咐,臣妾是不是可以告退了?”
武惠妃说:“本宫本来也是无事,只是闲来无聊想找你们母女聊聊天,你们也都累了,就请贵安吧。”
杨母施礼告别:“谢娘娘关心。”
蔺箫照样施礼道谢告别,母女出了宫殿,还是有步辗抬着走,出了宫,丫环仆妇就等在宫~门口。
母女上车,车夫甩起鞭子,慢悠悠的走在御街上。
离得御街远了,马车才快了起来。
杨母迫不及待的看向蔺箫的脸。
“环儿!……”武氏的语调拔高:“环儿,我问你,你的脸是怎么弄得,没了白皙滋润,变得阴黄粗糙。是去骑马的缘故吗?”
蔺箫冷冷的一笑:“我的脸怎么了,我怎么没有发现什么,我的脸触感挺柔软的,黄的什么?粗糙什么?我觉得挺好的,惠妃娘娘怎么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