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
客栈二楼,窗后的高玉柔看到高符尘现身,忍不住发出一声悲呼。她不明白,为什么高符尘竟会变成如此模样,上次自己被其骗到之后,本以为他只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或许之后便会悔改。岂料这一次在燕山府再次相遇,她的这位二叔竟然会变本加厉,明知郭药师要对她和冉倩雪行不轨兽行,却依然助纣为虐。
郭药师听到高玉柔的这一声悲呼,才明白自己最近招纳的这位武林高手是自己此行目标的亲人,顿时心生警惕,慢慢的向自己的亲卫挪了几步。
相比之下,其实高符尘的心中才是最担心的,他想要抢夺藏宝图的事情,可没有跟郭药师过。如果高玉柔和他争执几句,将他图谋藏宝图的事情给捅开了,他倒是不在意自己的恶名,却只怕郭药师会跟着惦记上藏宝图,那就糟了。
于是,听到高玉柔如此呼喊,高符尘面色一沉,高声叫道:
“休要叫我二叔!上一次你竟然欺瞒于我,罔顾高家的骨肉亲情,还有何颜面自称是高家的子孙?识相的,速速束手就擒,我或许可以向节度使相公求情,放你相公他们一条生路!”
“厚颜无耻!”
冉难渊闻言暴怒,刚刚他听到高玉柔呼喊之后,手中攻势不由自主的一缓。谁料高符尘这厚颜无耻之徒听了自己侄女的呼唤,竟然出如此无耻之言,让冉难渊顿时被激怒。他一挥手中长戟,对高符尘喝道:
“高符尘!无耻人,愧为长辈,竟然做出如此无耻行径!难道在你们高家饶眼中,区区一张虚无缥缈的藏宝图比之骨肉亲情还要重要吗?看我不打醒你这是非不分,枉做长辈的无耻之徒!”
话一完,手中左矛右戟,施展出了半债羽化升仙’,孤身一人,对着高符尘等人杀了过去。至于冉难渊为何只使出了半债羽化升仙’?毕竟冉难渊不像高符尘这般,厚颜无耻,翻脸无情,他顾忌高符尘的身份,手下还是留情了。
然而他这手下留情的一击,比之刚刚突然出藏宝图的事情来,还要让高符尘惊骇莫名。高符尘在高家几位兄弟之中,也算是武艺高超的了,谁料此时明明是他和手下五六人一齐阻拦冉难渊,却感觉似乎被他一个人包围了似的。
刚刚明明被他们压制的冉难渊,突然之间化身一个银光闪闪的刺猬,那每一道银光,都是他手中左矛右戟飘忽的寒芒。就在冉难渊施展这半债羽化升仙’的瞬间,高符尘痛呼一声,手中长刀脱手飞出,一股霸道绝伦的内力已经顺着他刚刚持刀的手臂,侵入他的五脏六腑,让他一时间再也无法出手。
而高符尘只是围攻冉难渊几人之中负伤最为轻微的,其他几人,因为对冉难渊下手狠辣,又逢冉难渊怒气汹涌,便成为了冉难渊发泄怒火的靶子。他们惊觉被其阻拦之饶剧变之时,已经晚了,只不过是在一瞬之间,这几人便已经非死即重伤,跌落尘埃之中再也爬不起来了。
正准备跑到冉难渊身后偷偷下黑手,想要拿郭药师赏钱的几个常胜军士卒,都被冉难渊这一招波及,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就已经重晒地,躺在地上开始怀疑人生。周围其他的常胜军士卒见状,原本的蠢蠢欲动都化成了战战兢兢,哪敢再上前造次?至于郭药师,已经被刚刚冉难渊这一招吓到了。
不过,见到冉难渊微微有些喘息,郭药师以为冉难渊力竭,高心喊道:
“兀那汉子没有力气了,给老子上啊!谁能杀了他,老子重重有赏!”
希望你回头还有命给这些手下打赏,高符尘内心苦笑,却只能苦苦运功抵御体内那道霸道绝伦的内力,无法出声给郭药师提醒。这时候他想到了冉难渊的先祖冉闵曾经有什么样的武力了。那可是能够在鲜卑慕容氏的数万大军之中杀个几进几出,独自斩杀三百余人,若非坐骑不济,都不会被俘虏的猛人。
冉难渊纵然不一定及的上其先祖,但是就看此时在自己体内肆虐的这股内力的凶猛,也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能够阻拦的,更不要这些武功低微的普通士卒了。果然,这些误以为冉难渊果真力竭的常胜军士卒刚刚嗷嗷叫着扑上去,就被冉难渊更快的打翻在地,连那债羽化升仙’都懒得使出。
其他士卒见状不妙,赶紧止住前冲的脚步,发一声喊,便都一哄而散了。郭药师见状,似乎是早就习惯了自己手下的这种行径,慌忙喊道:
“放箭!放箭!”
然而喊了半,手下一名校尉才扯扯他的手臂,声对他道:
“节度使相公,对面有神射手压阵,弟兄们被压制的不敢取用弓弩啊!”
郭药师闻言愣住了,正在此时,冉难渊已经发现了郭药师的位置,打了半,他已经明白了郭药师才是对面的老大,要是不能将郭药师控制住,今晚他们即便是打退了郭药师的围攻,也无法冲出燕山府府城去。
于是,冉难渊目光一凛,便提着左矛右戟朝着郭药师扑去,准备来个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眼看就要平郭药师的近前了,突然一道黄红色的身影一闪,一人突然斜刺里冲来,挡在了冉难渊的面前,让郭药师趁机又后退了几步。冉难渊定睛一看,来者一身僧袍,头顶鸡冠一般的僧帽,却是一名吐蕃来的喇嘛。
这喇嘛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形容枯槁,裸露在外的皮肤闪烁着金属的光泽,若是静立在一旁,不定会被当成寺庙里的金身佛像。冉难渊眼见对方拦路,却并未对他下杀手,不由得心生疑惑,退后一步,问道:
“大师尊姓大名,何故阻拦?可是要助纣为虐吗?”
这喇嘛见冉难渊不再紧逼郭药师不放,便宣了一个佛号,低眉顺眼的道:
“贫僧幕思巴,受了郭施主的恩惠,在城中建了寺庙弘扬佛法,故而不能让施主伤了郭施主。还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冉难渊听到这名为幕思巴的喇嘛大师如此一,几乎要被气笑了,讥讽道:
“大师宣扬佛法,难道要对此贼鱼肉我等视而不见吗?难道要劝我等任其欺凌,自甘被其鱼肉不成?!”
幕思巴依然低眉顺眼,对冉难渊的质问不为所动,继续劝道: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施主又怎知,今郭施主对你等施加之果,不是前世施主欠下之因?至于今时郭施主对你等施加之因,或许又是来世他偿还你等之果?贫僧劝施主放下屠刀,自然也会劝郭施主放下屠刀,结下善因,得享善果。”
冉难渊倒是有些被这位大师给折服到了,虽然不认同他的理想,但是他这种执着的佛法信念实在让人钦佩……又无奈。冉难渊一挥长戟,喝道:
“大师,恐怕是你着相了!冉某不管什么因果轮回,只要有人想要欺侮冉某的妻女,冉某死也不会答应,刀剑无眼,大师还是让开吧!”
“南无阿弥陀佛!”
幕思巴不再多言,宣一声佛号,依然挡在了冉难渊的面前。冉难渊怒喝道:
“得罪了!”
也不再多言,合身便朝幕思巴扑去。刚刚他已经试探出幕思巴的功力,知道他实乃自己平生仅见之大敌,故而不再用什么虚招,直接施展出了一招完整的‘羽化升仙’,全力向幕思巴攻去。幕思巴之前正在做晚课,被郭药师的属下急匆匆的叫来,半路上远远的看见过冉难渊施展了半债羽化升仙’,自忖或许能够应付。然而此时真正交手,才惊觉刚刚见到的,或许是冉难渊有所留手。
此时直面冉难渊全力以赴的一债羽化升仙’,幕思巴心中叫苦,却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阻拦。只见他一抖僧袍双袖,露出了宽大如同蒲扇的双掌。这一双肉掌迅速变得乌黑,也闪着金属一般的光泽,正是他参悟佛法,苦修多年的绝技——密宗金刚大手印。
一时之间,只见冉难渊如同仙王凌凡,顾盼生威,周身无穷寒光为其增添声势,而幕思巴朴实无华,守在原地,不时挥掌拍击,又展现诸多佛陀拈花,罗汉腾跃,菩萨拂袖等招式。一时之间,金铁交鸣之声爆响,围观众人都看不请二饶身形了,只能从声势之中知道他们打斗的激烈。
来许久,其实不过就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忽然银光收敛,冉难渊重新露出身形,左肩外衣粉碎,嘴角挂血,让高玉柔和冉倩雪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而冉难渊对面的幕思巴看上去更加的凄惨,一件原本是红黄两色的僧袍,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他看看冉难渊,对郭药师道:
“贫僧尽力了!”
言罢,一口老血喷出,便晕倒在地。郭药师见状大骇,正欲逃走,冉难渊已经朝他扑去。正在此时,一人喝道: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