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逃跑途中从屋檐跌落,却意外身亡,韩大胆儿疑心有暗藏的高手突施偷袭,掌毙了蚊子。此时程老六手下的一众混混,也手持利刃棍棒赶到。
众混混想照程老六先前安排,合力擒住韩大胆儿,黑三儿出言阻止已然不及。几个混混正要泼洒迷药,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所震慑,愣在当场!
混混们手里的迷药没撒出去,手一松全落了下来,这时正巧起了一阵西北风,迷药一点没糟践,不偏不倚都刮到这群混混身上,众混混连同黑三儿、虾米和豆干登时昏倒一片。
韩大胆儿早就防备混混们这手儿,但见迷药四散,赶紧掩住口鼻,同伸手要帮梅若鸿掩住口鼻时。其实梅若鸿也是机敏之人,只是不知道黑道儿的伎俩,但见混混们手中烟尘四散,顿时也察觉不对,连忙伸手拉扯韩大胆儿,想要后退,可毕竟动作慢了些,依旧闻到些熏香迷药,立刻便觉得有点头晕眼花。
韩大胆儿伸手扶住梅若鸿,徒院子角落,等迷药烟尘散开。
这时候一对手持长短枪支的警察冲进院来,为首的是尤非、范统和张彪,后面跟着李环、王振、刘方,人手一支驳壳枪,后面警察有一二十人,都持长枪跟随在后。
刚才那一枪正是尤非放的,他一进院儿,就指着韩大胆儿直皱眉摇头道:
“你呀!不长记性,总仗着艺高权大,独闯虎穴……”
他见到韩大胆儿身边,几欲昏晕的梅若鸿,又道:
“这回带个大闺女来,出点嘛事儿你怎么办!”
韩大胆儿见是他们赶来,惊喜交加,赶忙问道:
“你们怎么来了?”
范通道:
“有人通知我们,你在谦德庄鲇鱼窝这有危险!”
韩大胆儿奇道:
“谁通知你们的?”
张彪道:
“一个年轻人!有点瘦,长得挺白净!”
李环王振补充道:
“这人有点面熟,好像在街面见过,一猛子想不起来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描述了一番。
韩大胆儿听完心想,难不成是陆松涛?可他们形容的那人身高形貌又不像。可转念一想,陆松涛擅长乔装,不定是他乔装报信。不管是谁报信儿,现下可先不做理会,那剥皮害命凶徒,尚未抓捕若让他逃了可就再难抓到了!
此时警察已经将,昏晕的混混全都绳捆索绑控制起来。韩大胆儿让尤非先照料头晕的梅若鸿,张彪李环等人收敛蚊子尸身,自己则带着范统和几个警察,赶往今案发的院儿。
来到院儿,见门口站着几个混混,程老六虽在院中踱步,但神情依旧,并不显得如何焦急。韩大胆儿知道他正等着众人抓住“元凶”,却殊不知,元凶根本不是蚊子。
混混们见韩大胆儿去而复返,且身边带着几个持枪的警察,都稍感诧异。正所谓光棍不斗势力,任你混混在津卫如何横行,遇到上军警,硬骨头可挡不住枪子儿!
不过混混讲究的就是不能怂,怂了以后就没办法在称人物字号,这才有那么多混混上刀山下油锅,对自己下手比这斗狠,就是为了震慑对手,闯出名号,混混这行拼的就是个狠辣胆气,敢跟衙门叫板更能扬名立万。
所以即便韩大胆儿带着持枪警察进院儿,门口的几个混混也没有一个后湍,都挤在门口个顶个往枪口撞。这时程老六看见韩大胆儿回来,才开口让混混闪出条路来。
韩大胆儿一进院儿,就让范统和警察找东西,先把院子里的没皮的尸首盛殓起来。
韩大胆儿已经看出了程老六的伎俩,虽不知具体阴谋如何,但一定是想对自己不利。程老六也明白韩大胆儿是个少有的硬茬子,软的硬的估计都不灵,而且现在来了一批荷枪实弹的警察,虽自己不惧,但再想施行诡计,恐怖万不能够了!
韩大胆儿道:
“我知道鲇鱼窝不止转子房和暗娼生意,但我本意是来此寻人,偶然碰上凶案,这才出手探案缉凶,至于其他事情我一概问!”
程老六听韩大胆儿这么,心下稍宽,自觉那“元凶”已经从房上摔下跌死,这凶案也算了结了。既然有韩大胆儿这话在,目下只要给这些警察每人一份犒劳,警察们都得了好处,料也不会多生事端惹出麻烦。
他正想让手下人准备犒劳,却听韩大胆儿道:
“刚才我追逐那人,只是我要寻访的人贩,却并非剥皮杀人案的元凶!”
程老六听他这么颇感意外,才知原来自己刚才会错了意,又听韩大胆儿接着道:
“鲇鱼窝剥皮凶案远不止现在这几起,这两年失踪的暗娼,多半都命丧此元凶之手!”
程老六听完十分惊讶,他虽然也对这二年,暗娼频频出逃,又遍寻不到,心有疑虑。但直到剥皮凶案发生前,都没往其他方面想过。这剥皮凶案又都留下了没皮的尸首,暗娼出逃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按照常理推测,便没将暗娼出逃与剥皮凶案关联。
想不到韩大胆儿现下却,之前失踪的暗娼,大半都是遭了剥皮元凶白老太太的毒手,心中颇有疑惑!
这时韩大胆儿又道:
“元凶我已经找到了!就在这里!”
着韩大胆儿踏上一步,对着院儿正房喝道:
“出来吧!”
忽然正房里传出一阵唧唧咯咯的怪笑,然后一个尖嗓子的女人声音道:
“竟然能被你识破,不愧是擒拿三阳教双使的神探!”
程老六和众混混,还有在场的警察范统等人,听见这女人声音都觉得毛骨悚然,背后汗毛直竖,因那声音全不赛常人,尖锐如金铁摩擦,刺耳异常!
那女人又道:
“你怎知那些女人都死在我手里?”
韩大胆儿朗声道:
“两年多前,你开始潜伏于地,原因我尚不清楚。不过鲇鱼窝地处隐蔽,而且女人又多,方便你挑选猎物。侯家后和南市虽然也有不少烟花之地,但毕竟不利隐蔽,暴露的风险很大!所以我推测你是在躲避仇家,一定有人在外面寻你!”
那女人又咯咯怪笑几声,显然是被韩大胆儿料中!
那女人又道:
“这些不过都是肮脏低贱的女人,靠着一副皮囊做些肮脏勾当!我将她们剥皮处刑,也算替行道!”
完又是咯咯唧唧一阵怪笑!
韩大胆儿喝道:
“你胡袄!什么替行道,这些可怜女人,之所以成为你的目标是因为你有恶疾——嗜血症!”
屋中那女饶笑声忽然止住,院顿时一片寂静。
韩大胆儿道:
“我已经在牡丹院中那口井里,找到了陈雀子和牡丹的尸首,还有被你丢弃的人皮!你便是套在那张人皮衣中行凶杀人,因为你的嗜血症,若被阳光照射,皮肤就会溃烂,所以才活剥人皮,用换皮术套上人皮减缓病发!”
在场众人听韩大胆儿此言,都觉得匪夷所思。程老六也算是绿林黑道的老江湖,但也没听过有换皮术这种诡奇异术!
韩大胆儿道:
“当晚你便是套着井中那张人皮,伪装成另一人,趁夜去了牡丹那院儿行凶。那人皮虽是年轻女饶,但皮肤枯槁颇显老态,你杀人就是为了寻找可以替换的人皮。
你一定是听到了牡丹和陈雀子的争吵,知道牡丹身染暗病,还传染给了陈雀子,牡丹的人皮不能用,所以才转而对同院儿的槐花下手!我知道绿林传有种秘药,是用水银、砒霜等药物调配,唤作——戮血银霜!
这种这种药物,只要少量进入皮下,便能在极短时间内,将人皮和血肉分离,你就是用这种方法,割开猎物顶门,然后将戮血银霜灌下,迅速剥下人皮。
我在井里发现了陈雀子和牡丹的时候,就在想,为什么你处理了陈雀子和牡丹的尸首,却没处理槐花的无皮尸首。之前那些失踪的暗娼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显然尸首也是被你处理了,但为什么这次却放任院中不管!
我后来才想通,是因为只是你没料到,槐花中了迷药,剥皮时却突然醒来,窜到院儿里,惊动了同院儿的牡丹和陈雀子,你只能选择下手灭口,杀了陈雀子和牡丹。
槐花死在院中,其实是个意外。但当时尸首无皮满院鲜血。你若一通抛入井中,必会有人循着血迹找到三具尸首,到时你的行踪便无法隐藏!你听见看院儿的豆干买完宵夜回来,赶忙将陈雀子牡丹连同你身上的人皮一起抛入井中,这就是为什么豆干在院外不远,听见石头沉水的声音!
你也算机智,套上槐花的人皮,满身鲜血来不及清洗,就坐倒当院儿,装成受惊过度,信口胡编出什么,旋风闹妖精,白老太太活剥人皮,吃人心肝的鬼话!
其实院里还有个目击者,就是那个西厢房久病的老暗娼,不过当时你没有发觉,可惜最后她也被馒头噎死了!
对了!那心肝,因为嗜血症患者,体内缺少某些物质,人血中却含有这种物质,所以喝人血可以缓解病症,因此这病才得名嗜血症。
不过和人血比起来,远不如直接吃饶肝脏来得有效,所以每个被你剥皮而死的人,心肝也被你掏出慢慢吃掉!
在槐花的屋里,我已经找到了你捣碎肝脏服食,所用的瓷罐!之后等槐花的人皮不能再用的时候,你又找到其他猎物,继续剥皮食肝。
按照你行凶害命的时间规律看,你的病已经越来越严重,人皮的效用时间也越来越短了,所以你今才冒险白动手。或许是你事先准备不足,不巧这次又出了意外,剥皮后的人没死,且爬到院中才咽气!
这时候我却到了,你来不及处理尸首,只能故技重施!其实院里还有一个目击者,就是从房上掉下来蚊子,只不过他也死于非命了!
现在你已经露了行藏!披上红梅的人皮也没用了!”
和韩大胆儿隔门对话的女人,正是适才凶案现场,被吓傻聊暗娼,他现在所穿的,就是蚊子的想好“红梅”的人皮,院中那无皮尸首才是真正的红梅!
屋中那女人听韩大胆儿完,半晌默然不语,屋外的程老六朝着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混混立即提着棍棒,朝屋围了上来。范统等人也收殓好院中尸首,也带着几个警察端着长短枪支,靠了上来。
忽听屋中女人用尖厉的声音道:
“这些女人在此卖身苟活,低贱得还不如畜生,不如物尽其用,我也算帮他们解脱……”
话没完,女人紧接着便是一声怪叫,那生意刺耳至极,震得众人耳中问问作响!除了韩大胆儿外,所有人几乎都双手掩耳,双目微闭。
突然,“砰”的一声,屋大门洞开!
众人怕她跳出伤人,全都严阵以待,黑漆漆的房中却并无异动。开门相隔不过片刻,一个身影忽地从屋中破窗而出!
这人身法快捷无论,行动如风似电,出手迅捷鬼魅,正是躲在屋中披着红梅人皮的,剥皮凶犯!
她突施偷袭,左右手各抓住一个炔在身前,这两人后颈受制,如被钢构铁钳套中,非但挣脱不得,反而浑身酸软,使不上半分力气,只能引颈就戮。
这受制两人,一个是程老六,另一个则是范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