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氏王的决绝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浑邪王还在前方抵挡着并州正面给到的压力,却完全没想到大月氏突然全军后撤,朝着天山猛攻。
并州中军大帐中,言晏也没想到大月氏王居然如此的狠辣和决绝。
这是完全不顾大月氏其他大军的生死啊,一意孤行的要突围。
“看不懂啊!”幕府参将们都疑惑不解。
并州在天山东侧可是布置了十万大军,七八道防线啊。
就算大月氏突围成功,真正能逃出去的恐怕也不到三五万了吧?
这样的突围又有什么意义呢?
二十万突围,剩下三万,这能叫突围?
说是全军覆没也不为过啊。
可是,大月氏突然的行动,并州也根本无法阻拦。
他们追不上,也赶不到西面战场。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李仁等人都在思索着大月氏这种鱼死网破的行为到底是想干什么。
言晏也在思索着大月氏的行为。
这段时间,大军的指挥将他的心力都拖住了,很难再去针对个人去想。
可是现在大月氏的异常行为,让他也有了一些空闲。
“他们把浑邪王卖了,可是浑邪王只有五万大军,根本拦不住我们太久。”言晏思索着战场。
这样的打法,根本就是要本已糜烂的战场更加糜烂啊。
一旦浑邪王被击溃,那么整个战场就是一边倒了。
“还是说,大月氏有把握能全军突围,突破我们的防线?”李仁看着沙盘说着。
这还真有可能。
绕后的大军毕竟是长途跋涉,急行军,驻防也不可能修筑出太深厚的防御工事。
反而大月氏大军是在以逸待劳,真有可能突破并州的防御突围而去。
“报~甲子营回报,大月氏先锋猛攻甲子营,大月氏中军十六万人突破甲子营封锁。”
突然间,传令官匆忙带回了西线战场训鹰传回的急报。
言晏、李仁等所有将领都脸色大变。
太快了!
仅仅一天时间,大月氏居然就冲破了一营万人的封锁。
可是现在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
大月氏中军已经突围,若是他们再调动甲子营后方各营前往支援,只会让原本就疲倦的各营将士更加难以守住阵地。
“等!”言晏叹了口气。
现在他们只能等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选择相信西线的将士们能守住。
然而,深夜,西线第二、第三道防线再次传回了噩耗。
大月氏势如破竹,继续突破了两大营的防御,突围而去。
“不太对劲!”言晏看着西线防线的情报。
大月氏是猛攻突围,但是损失比三大营要高得太多了。
甚至大月氏都没有任何的停留,彻底击溃三大营,收拢溃兵。
他们甚至都不愿意多做停留,丝毫不管还在与三大营交战的将士。
突破甲子营防线的时候,大月氏留下了四万人与甲子营继续交战。
突破第二、第三防线的时候,大月氏又留下了五万人,只剩下十一万大军跟着继续突围。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言晏揉着眉心,还是有些理解不了大月氏这么做的目的。
就算他们能够突破西线所有防御,那还能剩下多少人?
现在仅仅是突围三重,就已经折损了一半兵力,后续还有四道防线,他们又会剩下多少人?
“不能让他们这么冲下去了!”言晏不再管其他。
西线战场现在被大月氏搅得糜烂无比,他们必须快速击溃浑邪王大军,前往支援。
毕竟就算大月氏留下了那么多大军溃军,可是人数也超出西线将士的兵力啊。
若是他们不能及时赶往支援,恐怕整个西线都要被大月氏吃掉了。
“乱战?”李仁突然想到了一个兵家战技!
兵形势!
乱战之王!
大月氏会不会是有这种兵形势的大家!
故意将整個西线搅得天翻地覆,陷入乱战之中,然后以兵形势那些铁头娃的能力,真有可能在乱战之中,将整个并州大军给逐个击破。
而且看着大月氏这三轮突围,似乎真的是在走兵形势的路子。
“兵形势是要有一个万人敌的将领才行!”言晏目光微微眯起来。
也就是说,大月氏领头的,可能是一个像典庆一样的战场猛士。
“李仁,你带上无双,乘坐朱雀,直接前往第五防线,一定要将对方留在第五防线阵前!”言晏直接下令。
真要出现典庆这样的破阵猛士,整个大军,除了无双鬼,恐怕就是自己也很难挡得住对方的冲阵。
“喏!”李仁点头,直接带着还在一旁抱着骆驼腿猛啃的无双鬼乘坐朱雀赶往西线防线的第五阵地。
第二日清晨,依旧是三更造饭,五更进攻。
这一次,言晏没有再在中军大帐中调度指挥,亲临一线。
“比乱战?比速度?就看是你破阵快,还是孤更快!”言晏骑上了战马,一杆青铜长枪也出现在了手中。
“君上不可以身犯险啊。”一众将领们都在劝阻。
“吾父,信陵君!”言晏平静的解释了一句。
信陵君为什么猛,不是他个人武力爆棚。
而是他作为公子,却能身先士卒,让原本溃散的联军有了向心力,能合兵一处。
现在,作为并州之君,他亲临一线,身先士卒,只会让一线将士更加勇武!
“战!”没有多余的废话。
言晏直接带着正面锋线的十万大军朝着浑邪王大营冲锋而去。
在他身边,军中将校们眼看无法阻拦,只能默默地跟在他身边,至于什么战略,什么战法,不存在了。
就一个字,战,只要击溃浑邪王中军大营,那什么战略战法都没有意义了。
“他们疯了?”浑邪王也没料到并州这一次的进攻来的如此的剧烈。
他原本被大月氏给卖了就一肚子的憋屈和怨气,现在还要面临并州不惜代价的猛攻。
想要抵挡,却发现并州这一次士气远比之前的进攻更加猛烈。
尤其是为首的那一袭红甲,更是在大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地,没有一个将士能在对方手上走过第二招。
而在红甲身边,一个个士卒也像磕了药一样的悍不畏死,前仆后继的挡在红甲身前,为其开道。
仅仅一个照面,前锋就被凿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