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去两。
全面走访和调查工作进行的很顺利,新的线索每都在不停的出现。
而其中某个线索,又牵扯出了新的嫌疑人:李胜国。
他的经历,不得不让市局刑侦支队的视线,转到他的身上。
唐一安,曾经对李胜国有大恩!
早年李胜国家中突发重大变故,导致他无法接受心灰意冷,在某个夜晚站在桥上纵身一跃,跳进了江里。
而把他救起来的,正是还在上大学的唐一安。
见义勇为的举动,在那时还登过媒体。
后来可能是李胜国刚死过一次后悔了,也可能是在唐一安的劝下开悟了,反正是没有再寻过短见,留在了华通公司。
直到唐一安被抓的那一刻,李胜国依然还是他身边最信任的人。
这是江晓欣的调查结果。
另一边,针对唐一安的走访也得到了更多信息。
从到大,唐一安的口碑一直非常不错,可以没有任何污点。
毕业后进入父亲的华通公司后,不论对上司还是下属,都表现的非常谦逊,能力也很强,只要是以前认识唐一安的,对他的评价都是好评,对其入狱的事情,也都表示不解。
如此优秀的青年,应该不会得罪人才对。
难道是太过优秀,让作为哥哥的唐一平有了嫉妒之心?这才处心积虑的把对方送进了监狱?
心理如此阴暗的吗?那可是亲弟弟!真要做到如簇步?
办案大厅,当听完所有线索后,陈益没有高兴,反而是皱起眉头。
“口碑如此之好,那想要给他报仇的,可就太多了。”
身为刑警,他现在要做的只有查清案子,而不是去同情唐一安,也不是去谩骂唐一平。
案子结束了,再思考这些问题也不迟。
情法矛盾的事情,他以前遇到过太多次。
一旁的卓云开口:“恐怕,这件案子和周之月以及李胜国,都脱不了干系啊。”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要是李胜国得知真相,有很大可能为唐一安报仇。”
“周之月,也是如此。”
“所以,他才会建议唐一平去倾元堂,间接表明倾元堂绝对存在问题。”
“要不要监控那四个人?”
他指的是刘新水,齐杰,卓田飞和黄大林。
陈益:“看来,这件事很有必要了。”
卓云点头:“好,我安排。”
“对了,王颜的案子今开庭,还有三个时,什么时候去?”
本来是没这么快的,但他加速了这个过程。
陈益起身:“马上就去,走。”
……
五个时后,陈益和卓云走出庭审现场,脚步停止在大门前。
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王颜的确莫名其妙多了一位律师为她辩护,而且水平相当之高。
在对方的精彩辩论和据理力争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王颜最终连有期徒刑的判决都没有享受,而是拘役六个月。
法律规定,诬告罪视情节严重程度,会被判处三年以下或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有期徒刑就是坐牢。
管制不需要关押。
而拘役的话,期限一般在六个月以下,而且每个月可以回家一到两。
若是表现良好,这个时间还会缩短。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王颜辩护的律师,竟然是唐一平身边的那位!
之前传唤唐一平的时候,两人曾经见过。
司马敬。
司马这个姓氏,倒是很少见。
此案可真是越查越离奇,每次查到新的线索,总能让所有人吃惊,外加浓浓的疑惑。
按理,前来为王颜辩护的律师应该和神秘人有关系才对,怎么会是唐一平的私人律师呢?
难道这个司马敬,也在这起案件中,扮演了某个角色?
两人站在原地等了许久后,司马敬拎着公文包走了出来。
他笑着和熟人打过招呼,随即看向陈益和卓云。
“又见面了,两位警官。”司马敬客气开口。
“你……”
卓云本想质问你为什么要给王颜辩护,但忍住了,选择看向陈益。
陈益没有话,只是和司马敬对视。
气氛安静了一会,司马敬笑道:“我知道两位警官想问什么,为什么给王颜辩护是吧?”
“这很正常,我们律师是有职业操守的,从业初衷不仅仅是为了赚钱,还要扶贫扶弱。”
“王颜啊,这是让人给利用了,家境贫寒,既要养活远在农村的父亲还要养活正在上学的弟弟。”
“我免费为她辩护,应该没有问题吧?”
陈益看着他,点头道:“没有问题,你认不认识唐一安?”
司马敬含笑点头:“自然认识,因为他是我的大学校友,我们曾经关系很好。”
这个信息,让陈益目光微凝。
因为时间的原因,目前还没有查到司马敬头上,没想到对方和唐一安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而且,还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当然,作为律师他知道不承认也没用,如此明确的关系警方一查就清楚。
“所以,没有人让伱为王颜辩护,纯粹个人行为?”陈益开口。
司马敬:“没错。”
陈益略微沉默,道:“司马敬,现在有一起重大刑事案件需要你配合警方调查,方便吗?”
闻言,司马敬神色平静,耸了耸肩道:“方便。”
“配合警方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更何况我还是律师。”
“我们随时可以走。”
“我开车,还是坐你们的车?”
陈益没有回答,将卓云拉到近前,声道:“同时传唤周之月和李胜国。”
卓云:“好,我知道了。”
两个时后。
市局,询问室。
三人并排而坐,表情各不相同,静静看着面前的陈益。
最淡定的,是司马敬。
最疑惑的,是周之月。
最拘谨的,是李胜国。
询问室没有其他人,就四个。
陈益扫了三人一眼,直接开门见山:“唐一平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不是为撩到答案,而是为了观察三饶表情变化。
这个问题问出来,三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有着意外和茫然。
“唐一平怎么死的?这我哪知道啊!”
最先开口的是周之月。
“我陈警官,你之前还唐一平死于意外,现在又把我们叫过来,质问他是怎么死的,什么意思?”
“难道你怀疑,他的死和我们有关系?”
陈益看了过去:“为什么你自称我们而不是我,潜意识是把司马敬和李胜国,当成自己人吗?”
周之月无奈:“陈警官,没必要抠字眼,都是公司的同事,自然是自己人。”
李胜国保持沉默,应该是词穷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司马敬此时笑了笑,道:“看来陈警官是怀疑唐一平死于他杀,并且把我们都列为嫌疑人了。”
“好吧,我完全配合警方调查,却不知陈警官做出如此判断,有什么依据吗?”
“若没有,我要求……”
陈益当即打断:“唐一安又是怎么死的??”
听得此话,司马敬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有了短瞬的凝固。
他很快恢复,轻笑道:“越问越离谱了,唐一安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不是车祸吗?”
另一边,周之月和李胜国的眼神深处,闪过微不可查的惊异,继而和司马敬一样,很快掩饰过去。
就连陈益,瞬息间也没有发觉异常。
但案子查到这里他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虽然不是很清晰,但绝对有眼前这三个饶身影。
周之月曾经是唐一安的女朋友,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跟了唐一平,她能做到二十四时掌控唐一平的动向,知晓他大部分秘密。
李胜国得恩于唐一安,现在是唐一平的司机外加助理,会跟随对方参加所有商业工作,弥补了周之月在唐一平私生活外的空挡。
司马敬是唐一安的同学加好友,现在是唐一平的律师,为其处理一切法务,填上了唐一平不为人所知的黑料空白。
三个人,几乎全覆盖了唐一平的人生,简直如同在他身上安了一个摄像头。
好家伙,唐一平可真是四面楚歌,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全都想搞他。
陈益开口:“是不是车祸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唐一平的死,应该可以排除意外了。”
“你们三个,似乎都和此案存在一定联系,但却没有直接参与。”
到这里,他看向周之月,道:“前几我对你进行问询的时候,你的都是实话,没有任何隐瞒。”
“包括唐一平什么时候去的倾元堂,去了多久,谁建议他去的,都提供给了我。”
“没有撒谎就没有风险,未来就算东窗事发,只要你坚持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警方也拿你没办法。”
“这一点我承认。”
“还有李胜国,你建议唐一平去倾元堂,我不信是无缘无故的。”
“不过只是建议而已,你也没逼他去,那么这个案子和你的关系也不大。”
“司马敬就更不用了,一直是边缘角色,更不可能牵扯其郑”
“你们三个我懒得管,也确实管不了,但肯定有直接动手的人,我只想知道他是谁,也就是这位。”
完,他拿起面前的画像,那是神秘饶画像。
三人视线汇聚。
司马敬:“抱歉,不认识。”
周之月:“这能看出啥?没见过。”
李胜国摇头,没有话。
陈益深吸一口气,淡声道:“真的要让我去查吗?”
“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他绝对跑不了。”
“如果不想的话,我建议让他自首。”
司马敬:“陈警官,真的听不懂啊,我觉得你肯定是找错人了。”
周之月和李胜国也表示爱莫能助。
陈益神色平静,他本来就没报什么希望,叫三人同时过来只是为了确定自己的推测,现在已经有了结果。
“好吧,既然你们不打算配合,那我们就……下次再见。”
“希望再见面的时候,你们还能像现在这般……淡定。”
三人相互对视,眼神莫名,而李胜国忍不住皱起眉头,在看到司马敬的眼神警告后,立即舒展恢复正常。
“你们走吧,不用留置二十四时了。”
陈益起身摆手,离开了询问室。
市局门口。
并肩离开的三人踏出电动伸缩门,准备打车离开。
从背影看彼此没有交谈,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不过若有人靠得很近的话,便能听到他们如自语般的声音。
“这个警察有点聪明,怎么办?”话的是周之月。
司马敬:“我知道,新人陈益,白国祥的案子就是他查的,邪门的很。”
“不行让他赶紧走吧,离开阳城。”
周之月:“短时间内他不可能走。”
李胜国:“绑也得绑走啊,再这么下去姓陈的绝对能查出来,而且他好像知道当年一安的死有问题。”
周之月沉默片刻,道:“知道又如何,唐一平已经死了。”
“查出来?我不相信有这么厉害的人,看看情况再。”
……
市局办案大厅,陈益站在窗户前,看着三人接连上了出租车。
不是同一辆,而是三辆。
“看来已经乱了。”陈益自语。
同属一个公司的,彼此都认识,真没必要打三辆车,着实有些刻意。
聪明是聪明,心态不够,大概是自己的话对其造成了不的影响。
“那么,第四个人是谁呢?”
陈益收回视线,皱眉沉思。
整起案件是有人操控的,而且还是个聪明绝顶的家伙。
对方需要这个三饶帮助,但却不愿让他们卷进来,所以表面看是参与了,但从证据看是没有的。
只要不承认,未来的被告席上,不会有三饶位置。
看来是关系极好,一个人动手总好过四个人动手,就算未来案发,也只需一人承担。
“哎。”
陈益叹了口气。
如果唐一安的死真的有问题,那唐一平可真是……
某些话只能心里想想,身为刑警,要绝对维护法律的公正。
当然,如果有更完美的解决方式,也许他会去选择,法理不外乎人情啊。
卓云走了过来。
“陈益,接下来怎么办?”
陈益思索良久,道:“目前最重要的是倾元堂,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