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万泊明做东,借长青别院之地设宴款待群雄,大伙儿喝酒吃肉,好不快活。林箫作为芙蓉帮主自然与万泊明、黄仙等人一同坐在主席。万泊明酒量不错,意外坐上盟主之位后兴致极高,逢酒必喝,逢敬必干,不出多久便有些醉醺醺了,这酒一多了话也自然多了,林箫听了几句甚觉无趣,便想着起身去外头透透气,恰逢柳云傲等人过来敬酒,便想着等他喝完正好一同出去聊聊。
伏龙观主何不凡此时也坐在主席之上,见柳云傲喝了一杯就想走,自然不肯放过他,非逼着他跟在座的每一位都敬上一杯。柳云傲不敢违抗师命只得照做,但他酒量一般,喝了几杯之后似乎有些上头,走路也开始跌跌撞撞起来。
在座的都是各派的掌门、首领,几乎也都参与了燕子岭一战。他们对这位少年英雄在燕子岭上大杀四方的情形依旧记忆犹新,想不到此刻居然抵不过这小小的一杯水酒,纷纷与他打趣起来。无颜倒是心软,见他不胜酒力便一个劲劝他别再多喝了,只是柳云傲自尊心极强,岂能忍受众人嘲笑,端起酒杯走到无颜身边,大声道:“师太,在下敬……敬你一杯!”
无颜也端起酒杯,笑道:“好好好,本座陪你喝完这最后一杯,你师父那儿不用理会,由我来替你挡着,哈哈哈哈!”
两人一饮而尽,无颜正要放下酒杯,无意中瞧见他腰间挂着一块明晃晃的玉佩,刹那间脸色大变,一把将他拉住,低声说道:“你把腰间的玉佩取下来借本座仔细瞧瞧!”
柳云傲听了一头雾水,还道她喜欢这些小玩意儿,但这块双花锦鲤佩乃是夏颖酌姑娘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不可轻易示人,于是道:“师太,这块玉佩对在下很重要,看看自然可以,但绝不能有别的想法!”
“你放心,本座瞧几眼就立刻还你!”无颜伸手接过玉佩,翻来覆去地仔细一瞧,神情更是大为紧张,甚至连手臂都在不住地颤抖。
“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要问你!”不等柳云傲答话,无颜突然硬拖着他急匆匆地朝门外走去。众人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此刻酒兴正佳,哪里顾得了这么多,继续喝酒才是正经。
林箫觉察出其中似乎有古怪,悄摸摸地跟在二人身后,走出门外见无颜一转身将柳云傲拉到暗角处,两人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聊些什么。林箫生怕被无颜发觉不敢离得太近,只能躲在一旁等柳云傲回来。
等了许久,才见无颜先行离开,她虽然板着脸其中却透露出一丝欣喜,林箫心里满是疑问,连忙快步走到柳云傲身边问道:“到底怎么了?师太突然拉你出来,跟你说什么呢?”
“林箫,你怎么在这里?我也不知道师太到底何意,她一直追问我身上这块双花锦鲤玉佩的来历,我便跟她讲这是颖酌姑娘送给我的。”
“夏颖酌?她为何会送你玉佩?”
“这你就别问了,我跟她之间的事儿你是知道的!”
“那师太知道后怎么说?”
“也没怎么说,她只是一个劲地问我要去哪里才能寻到颖酌,可我哪里知道?那日我问过你,你又不愿意跟我讲,我只能将当日如何认识颖酌的事情跟师太详细地说了一遍。”
林箫摸摸脑袋,“糟糕了,二人不会是有仇吧?难不成师太想上门寻仇?”
“不会吧?他们年纪都差了二十好几,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还需要找上门去?难道说是……在燕子岭上,颖酌曾当众讥讽师太,让她一直怀恨在心,非要上门去找颖酌算账?”
“那应该不至于吧,当日都拼得你死我活了,区区讥讽几句又算得了什么?”
“那我就不知道了,师太连一句话都不肯透露……你也别多管这事儿了,我酒喝得不少,得赶紧去床上躺着了!”
林箫见柳云傲摇摇晃晃的背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想:“这小子武功这么高,这酒量怎么这么差?”
此刻,括苍派的闻英忽然朝林箫迎面走来,一见到他顿时神色慌张,立刻绕路而行。
林箫此刻已然笃定闻英就是陈贤被害当晚的神秘女子,也是破解自己遭人陷害的关键,于是故意上前说道:“英师妹,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十多年的情谊也不算浅,如今这样避着我,莫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
闻英头也不回地说道:“林帮主,你已经离开括苍派,还请以后不要这样称呼我,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林箫心想:“她害我至深,如今见到我却毫无悔意,此人生性凉薄,我也无需对她客气。”于是追上前去喝道:“慢着,陈庄主被杀当晚曾出现的神秘女子与你十分相似,你实话告诉我,那神秘女子是不是你假扮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闻英故作镇定,但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丝惶恐。
“不,你在说谎,你什么都知道,你究竟为何要害我?究竟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林箫继续大声逼问。
闻英此刻突然大喊起来,拼命向前奔去。叫声立刻吸引了几名仙岩阁弟子的注意,林箫担心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无奈只能停下脚步,暗想:“闻英虽然外表看着柔弱,但内心颇为刚强,当面逼问她是决计不肯说的,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从她口中套出实话?”
林箫正踌躇之时,鲁思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打趣道:“我说怎么吃了一半不见帮主身影,还想着有什么事儿出来瞧瞧,原来在这儿追着人家大姑娘跑,哈哈哈哈!”
林箫脸一红,“鲁师爷你说什么呢!我刚刚瞧见了本门……不是,括苍派的闻英。梅隐剑庄庄主陈贤被害一案她是关键证人,我刚刚追着她就是为了逼问真相,可是她什么都不肯说。鲁师爷,你一向足智多谋,快帮我想想办法,如何才能让她说实话?”
鲁思齐点点头,道:“老夫听你曾几次提起过,陈贤被害一案你是遭人陷害,本来我也不便多管别派之事,因此也没有询问你详细经过,但如今你已是本帮帮主,挂着杀人的恶名总归不妥,你且将事情经过细细说与我听,我帮你想想办法!”
林箫心中一喜,暗想鲁师爷素有大智慧,说不定他另辟蹊径,再难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于是将陈贤被害当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鲁思齐听完思考了许久,接着又问道:“你可还记得一些细节,譬如事发时的时辰,天气,还有那晚陈贤的穿着、举止,说得越详细越好!”
林箫在脑海中苦苦思索此事不下百遍,当日所发生的细节自是记得清清楚楚,又将各种细节详尽地述说了一遍。
鲁思齐又思量了好一阵子,这才慢慢说道:“老夫与帮主的想法一致,此事的关键必在那闻英的身上,如今我们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想法子撬开她的嘴!”
林箫摇摇头道:“闻英的性子外柔内刚,只怕逼死她,她都未必肯说半句。”
“明着问她当然不会说了,若是耍些手段那就说不准了。”鲁思齐忽然嘿嘿一笑。
林箫眼前一亮,听他这么说似乎有戏,连忙问道:“鲁师爷可想到让她开口的法子了?”
鲁思齐咧嘴一笑,俯首在林箫耳边说了一阵。林箫听完不住点头,“这法子甚好,尽可依计行事,不过千万不要伤了她!”
“帮主放心,老夫这就去准备,今晚三更在约定之处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林箫见他忙不迭地前去准备,心里感激涕零,“我林箫何德何能竟然能成为他们的帮主,鲁师爷、花兄弟还有洪兄弟待我一片赤诚,从今儿起我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好这个帮主,与他们一道为帮里的兄弟们谋福。
好不容易挨到三更时分,林箫依照鲁思齐所言,提前来到后山天王庙之中等候。过不多时,鲁思齐便领着芙蓉帮几名弟子扛着一个大布袋来到庙中,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布袋往地上一扔,鲁思齐随后说道:“帮主,人已带到,被我们打晕了灌下迷幻药,又在身上割了口子放了不少血,待会醒来定然神志迷糊不清,你就在一旁看好吧!”
众人将闻英从布包中抬了出来,见她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林箫又有些心软,“早前不是说好只是下药,怎的还伤了她呢?”
鲁思齐应道:“就怕药效散得太快,放点血药效可以持久些。”
林箫还要说话,鲁思齐却转过身去朝几名弟子喊道:“你们几个赶紧换上衣服,待会机灵点别让这婆娘瞧出了破绽!”林箫此刻不得不闭嘴,暗想待会不论能否套出她的话来,都绝不可对她施以虐待。
过不多时,闻英渐渐转醒,晕晕乎乎地睁开双眼正想挣扎着起身,忽觉眼前天旋地转几欲摔倒。庙中四大天王神像矗立,透过窗外微弱的月光面容依稀可辨,此时闻英头脑一片混沌,也不知到底身在何处,只觉有一双双凶恶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瞧,她心中无比害怕,手脚一阵乱使,想让身子转过去瞧瞧门在哪边,好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不料,猛听得一声尖利的惨叫,此刻竟有个黑漆漆的东西缓缓朝自己爬了过来,闻英不知何物吓得大叫一声拼命向后爬去,只是她手脚酸软根本爬不了几步,眼见那黑影渐渐追至身前,闻英只瞥了一眼,顿时吓得大喊大叫起来,面前的黑影竟然是陈贤的鬼魂,见他披头散发,满脸是血,身上衣物穿着赫然与他身死当日一模一样!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含糊不清的惨叫声一阵阵地传了过来,吓得闻英身子一阵急剧地颤抖,双臂疯狂挥舞,嘶声尖叫道:“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人鬼殊途,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就在此刻,忽听一声高喝,“牛头、马面,陈贤鬼魂何故脱逃?赶紧给本官带回去!”话音未落,不知何处突然冒出来两个怪物,将陈贤的鬼魂一把叉起。
闻英此刻已然蜷缩在角落,厉声尖叫道:“陈贤,你的死跟我无关,求求你,不要再来纠缠我!”
突然间火光一闪,只听一声高喝,“闻英,速速闭嘴,此乃阴曹地府,岂容你大喊大叫?”
闻英又叫了几声,忽然反应过来,骇声说道:“你……你说什么?这里是阴曹地府?那你又是谁?”
“大胆,见到本判官还不下跪?来到这里的不是死人难道还是活人不成?”说完背后腾起两束火光,数人腾空而降,闻英见那判官当中而立,肤色漆黑,满面胡茬,双目精光四射,不怒自威,边上还立着四名牛鬼蛇神。
闻英见他们模样哪敢正眼对视,低着头匍匐在地,身子一直哆嗦个不停。只听判官大声喝道:“闻英,川西人氏,卒年十九,死于非命!”闻英听完不停地自言自语道:“难道我真的……真的已经死了?”
那判官正是鲁思齐所扮,他先是找了一名身形样貌与陈贤相近的弟子,又穿上陈贤被杀当日差不多的衣着,披头散发,脸上还抹了猪血,如不仔细辨认还真有个七八分相似。接着鲁思齐又派人偷偷摸进闻英房中,将她弄晕之后灌下了大量的迷魂药,然后扛着她来到了天王庙,在她面前准备上演一出冤魂索命的戏码。
“你可知今日为何会死于非命?”只听鲁思齐大喝一声。
闻英哆哆嗦嗦回忆了许久,“我……我不知道!”
“那就由本官来告诉你,正是陈贤冤鬼索命!此人死于非命冤魂不散,大仇不报不愿转世投胎,一直在苦苦等待机会,终于等到这极阴之日,吸取天地阴气,从鬼界跨越到人间来找你报了仇,如今你才能与他在这地府相见。”鲁思齐装模作样地说道。
林箫听了这话心中好笑,鲁师爷这口才真就一个字,“绝!”闻英此时早已吓丢了魂,加上迷幻药的作用,对此话深信不疑,见她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身子已经完全瘫倒在地。
鲁思齐又道:“本官既是地府判官,便须明断死者生前善恶!闻英,你生时虽谨慎胆小,却犯下了一桩极大的恶事,害死了梅隐剑庄庄主陈贤,你可认罪?”
闻英哭了半晌,始终没有答话,忽听鲁思齐暴喝一声:“事已至此,你还不认罪?”
闻英吓得几乎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冲口而道:“我认!我认……”
林箫在一旁听了,多日的委屈涌上心头,鼻子一酸几乎按捺不住就要冲出去质问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鲁思齐见此计得逞不禁有些得意,忽见林箫的举动,只怕他冲动要坏事,连忙喝道:“既然你已认罪,本官便判你上刀山,下油锅,受尽苦楚后再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为人,你可有不服?”说完已命身边的牛头马面将钉板一路铺满,在尽头处又抬出一口大锅,底下炉火烧得正旺,里面盛满了滚烫的热油正翻滚不停,冒出滋滋声响。
闻英一个弱女子,见此酷刑早已吓得半死,连连磕头苦苦哀求。那牛头、马面不由分说将她一路拖拽作势要往钉板上扔,只吓得她一路大声尖叫哭喊。鲁思齐见时机已成熟,当即喝道:“罢了,本官见你是个弱女子,此事又是一时糊涂受人指使,本官这就给你个机会,你若供出是谁在背后指使,也算将功补过,本官便允你免去酷刑,让你投胎去吧。”
闻英听了这话大惊失色,立刻冲口而出:“不不不……大人明鉴,此事是我一人……一人所为,并无他人指使!”
鲁思齐见她神色慌乱,说话又吞吞吐吐,含糊其辞,再次喝道:“大胆,事到如今还敢向本官隐瞒,凭你的本事也能要得了陈贤的性命,还不快快从实招来,以免受那刀山油锅之苦!”
不料此刻闻英居然慢慢镇定起来,缓缓说道:“此事果真只是我一人所为,小女子绝不敢对大人有所隐瞒。”
“你休想蒙骗本官,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若再敢存心欺骗,定要叫你受尽折磨!”
闻英叹了口气,忽然自言自语道:“我反正已经死了,受尽折磨又能如何?”话音未落居然挣扎着就要往钉板上爬过去。”
鲁思齐未曾料到此女竟然回答得如此决绝,心想:“帮主说得不错,这女子外表瞧着柔弱,内心实则刚强无比,光靠危言恐吓恐怕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必要时刻还得严刑逼供,只是若真的伤了她,只怕帮主不会答应,此事着实是有些棘手……但明摆着杀人嫁祸之事仅凭她一个弱女子是决计绝对办不到的,想要找出这幕后真凶,只有想办法撬开她的嘴,对待这种人不能光来硬的,还得需要耍些心机手段才能解决问题。”
鲁思齐想到这里又大喝一声,“冥顽不灵!你以为你不说本官就不知道了?三界之事有哪桩哪件能瞒得过阎王大人,到时本官一问便知!你休想保得了谁,待那人死后照样要受这刀山油锅之刑,再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闻英听了这番话果真面色大变,犹如切肤之痛,一直痛到了内心深处,可她低头沉吟了许久,忽然叫道:“既然大人早晚都会知道,何必要来问我?你一个冥府之人管什么人间之事,将来怎么样……就等将来再说罢!”
鲁思齐听她作答思路清晰,不确定这药效到底还能持续多久,只怕再耽搁下去迟早要漏出破绽,但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巧言善辩如鲁师爷,此刻也被闻英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林箫在一旁更是着急不已,闻英话外有话,果真是有人背后指使不假,可此人究竟是谁,让她宁愿受尽折磨也要如此全力维护?林箫正想着,不料闻英已朝钉板上爬了过去,只听她发出痛苦地惨叫声,双手已被钉子扎出了五六个窟窿,顿时鲜血淋漓。在剧烈的疼痛下,闻英猛然间清醒过来,人若死了哪里还会流血?自己这是被人骗了,见她猛的将双手从钉板上抽了出来,咬牙忍着剧痛喊道:“这里不是……不是地府,你……你既不是判官,我也根本没有死,你们……你们究竟是何人?”
鲁思齐等人见闻英已然瞧出破绽,无奈之下只能除去装扮,忽然间剑光一闪,一条白色的人影从天王神像后边飞了出来,只听“哐”的一声,长剑出鞘,抵在了闻英的脖子上。鲁思齐见状连忙喝道:“风肃清,不可胡来!”
林箫不知风肃清为何会突然出现,只怕他动手杀了闻英,也急忙出来制止。鲁思齐连忙解释道:“帮主,风肃清这小子是老夫叫来的,只怕今晚这鬼丫头在此认了罪,到了外边却又反口。咱俩一个鼻孔出气,说的话别人未必肯信,老夫这才想着喊风肃清过来自己听听,此事虽未得知幕后真相,但至少还了你清白,也算是有些收获。”
林箫当真惊喜万分,叫道:“鲁师爷果然是心思缜密,有你相助真是我林箫之福啊!”说完长揖及地。
鲁思齐笑道:“倒也不全是我一人的功劳,莲英、镇熊跟几位兄弟也都是出力不少啊!”
“是是是,全仗诸位我林箫今晚才得以洗脱冤屈,在此谢过!”众人正要还礼,忽听风肃清朝闻英喝道:“贱人,你且将当晚发生之事从头到尾细细招来,不然小爷立马叫你人头落地!”
闻英见这些人一个个地冒了出来,知道自己中计了,心下懊悔不已,只是庆幸自己并未招出太多,听她言辞决绝地说道:“陈贤就是我杀的,今日落在你们手里要杀便杀,没什么好招的。”
风肃清大怒道:“贱人,你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师父武功计谋无不胜你百倍,凭你也能害得了他老人家,定是有人在你背后出谋划策,你若再不从实招来,我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箫在一旁也劝道:“英师妹!事到如今你为何还要隐瞒,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不怪你嫁祸于我,只希望你能说出真相,不要一错再错了!”
闻英听了此话,忍不住眼泪直流,咽声说道:“我如此害你,你还能喊我一声师妹!是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不能说出来,你们快杀了我吧。”
风肃清怒从心起,长剑一挥,只听闻英一声惨叫,两根手指竟被硬生生切了下来,剧痛之下进而晕了过去。
林箫见状心有不忍,急忙冲过去查看她伤情如何,见她断指处鲜血直流,不禁责问道:“风肃清,你何必要这般折磨她?”尽管闻英害惨了自己,但毕竟多年同门情谊,无论如何林箫也看不得她如此受苦。
“师父之死是你括苍派所为,别说杀了她,就算灭了你整个括苍派都不为过,这点教训算什么!”
“风肃清,你这话也太过偏激了,陈庄主之死虽然与我括苍派脱不了干系,但毕竟其他人都是清白无辜的,你要报仇只管查出凶手是谁,我括苍派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二人针锋相对,洪镇熊却在一旁叫道:“罢了罢了,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我芙蓉帮的帮主竟一口一个我括苍派。林箫,你若真不想干了,便将芙蓉黑铁令牌交出来,大伙儿一拍两散,各过各的岂不更好?”
林箫话一出口也觉得不妥,此刻又向鲁师爷与花莲英瞧去,只见二人脸色铁青,连忙解释道:“我一时心急说错了话,确是我的过错,还望诸位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鲁思齐等人心中也是大为不满,但见他立即道歉也不好再过多责怪,绷着脸道:“帮主,此事真相虽未水落石出,但至少已经还你清白,后边的事情我等不便置喙,先行告辞!”
林箫见鲁思齐等人负气而走,不禁一脸难堪。风肃清又道:“林箫你最好早点从这贱人口中问出真相,否则这笔账我定要算在括苍派的头上!还有,即便你不是真凶,但我风肃清依旧与你势不两立,你辜负了小雪对你的一片深情,彻底伤了她的心。从今往后,你要跟谁好我管不着,若你还敢打小雪半点主意,我风肃清定然不会放过你!”
林箫听了这话心中百般不是滋味,自己的确是有愧于小雪,也不知该如何偿还,只能盼她早日遇上心中所爱,为她祝福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