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恨天君调集了八百人守卫恨天宫。
恨天宫范围不大,容不下更多人,八百人已是极限。本以为凭借一线天天险,再多的敌人也攻不进来,没想到的是,孙宣调来了攻城大炮,给防守的人马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恨天宫形势危矣!
天禄忧心忡忡地对恨天君道:“天君,孙宣调来了军队和大炮,一线天恐怕守不了多久了,我们得准备撤离了。”
天君叹道:“可惜了,这么好的楼宇就此毁于一旦。孙宣敢私自调动军队来攻打我们平民百姓,不怕被皇上杀头吗?”
天禄道:“他仗着有大内总管德安撑腰,为所欲为。要是有人参他一本,定够他受的。”
天君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放心吧,会有人做的。”
这时,符拔在外求见。天禄喊了声:“进来吧!”
符拔面带焦虑道:“天君,不好了,他们将小隐绑在一个大台子上,说明天早上发动总攻前要用他祭旗!”
天禄道:“小隐在天一山啊,怎么会来这里?肯定是阴谋!”
符拔道:“可那人的确是小隐啊!”
天君奇怪道:“难道小隐已经暴露了?怎么事前一点消息也没得到?”
天禄道:“我也觉得奇怪。如果是小隐,他们带他来这,泄露的秘密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天君道:“不用多想,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行人来到一线天附近一处较高的山崖上,远远望见一处山崖下用木头搭建了一个大台子,两边竖立着高大的旗幡,一个人双臂展开呈十字形被绑在一根粗大的木柱上,披头散发,耷拉着脑袋。
他的两侧挺剑而立着十二名天一盟弟子。靠得最近的两人,肩上扛着把大砍刀。过了一会,小隐抬起了头,四下里张望了一下,随即又耷拉下去,显得十分疲倦。
天禄惊叫道:“是他,没错!是他!”
天君道:“我也看清楚了,是他!难道他们真要杀他?”
天禄道:“天君,这明摆着是个陷阱,想引诱我们过去救人!”
天君沉吟道:“若真是小隐,便是陷阱也照样要闯!符拔,你留下多观察观察,看看有什么新情况,随时来报。天禄,我们回去布置一下吧。”
回到屋内,天君看着地形图出神。天禄道:“我先出去看看,撤离的准备做得怎么样了?”
天君道:“该烧的烧了,该藏的藏了,该毁的毁了。”
天禄出去不久便返回,道:“已经安排妥当了。”
天君指着地形图道:“你来看看,我打算先派一支人马从一线天突击反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同时吸引他们的注意。另外再派一队人马去攻击他们的火炮阵营。我们从这处位置下去救小隐,下面肯定有埋伏,到时候必有一场恶战,让十三狼都去,我和你负责救人,符拔负责策应。救下小隐后,我们往这边撤退,在这处隘口事先埋伏一支人马,待我们过去由他们挡住追兵。然后,我们直奔碧流山庄辟邪那儿。”
天禄道:“你要亲自出马?”
天君道:“孙宣武功太高,除了我,没人对付得了。好,就这么定了,明日寅时同步发起进攻!让大家带足狼镖和霹雳弹。”
天禄抱拳道:“领命。天禄马上去部署人马。”
小隐苦练内功,到第十天感觉恢复了六成,但顾桃并没有出现,可能被什么重要事情缠住了。又过两天,终于等到了她,自我感觉功力已恢复七成,信心十足。
这天顾桃没让婉嫂送饭菜,到了夜晚近亥时才提了一篮子吃的进牢房。她推说婉嫂病了,做不了吃的,她只得自己做,因为手生,所以做得迟了。
把门的弟子已经从她这里捞到不少好处,此时送食物过来正好当夜宵,很爽快地放她进去了。
里面的四名守卫一见顾桃特别高兴,一起围上来看她带来什么好吃的。顾桃今夜为他们特别准备了两壶好酒,一人一只烧鸡和两碟小菜。
守卫肚子正饿,立刻放顾桃进内,自己坐下来享用美味的夜宵。
顾桃趁着给白不尘送饭菜的当儿替他解开了身上的穴道,小声告诉他待会行动,带他出逃。
白不尘心中早已有数,高兴地点头称是。
顾桃把食物送进小隐牢房,让他赶紧吃,小声告诉他:“我们掌门担心孙宣父子俩纠缠不休,已经决定率队回清平山老家了,这两天大家都忙着收拾,所以我脱不开身,耽搁了两天时间,不好意思啊。”
小隐问道:“你们要撤回清平山老家?宫千里他们会答应吗?”
顾桃道:“他们都出去打仗了,现在山上只有泰岳在管事,掌门以身体为由说了一通,他就同意了。”
小隐道:“哦,是的呀。离开是非之地,好事啊,”
顾桃道:“小羽已经准备了一匹快马和一驾马车,这会他已在山崖下等候。我担心夜晚太黑,所以在下山的崖下加了一根更长的绳子,这样落地时就不用跳了。现在唯一可能出问题的地方是,从牢房到天宁观这段路步行需要一刻钟,有可能撞上巡逻队,须得特别小心。还有,大前天晚上我看见泰岳和他儿子泰然到天宁观进香,但愿不要碰见他们。”
她从怀里取出一柄短剑递给小隐,道:“我把你的短剑带来了。”
小隐大喜,接过短剑插在了腰间。原来他还在为不能带走短剑而惋惜,女孩子家就是心细,你想不到的事情她都能想到。
过了一刻钟,守卫那边没了声响,顾桃在酒菜里下了蒙汗药,药性发作,全迷倒了。
顾桃立刻跑过去从他们身上取来钥匙,打开牢房,但白不尘手脚上的镣铐却没有钥匙。
顾桃借了小隐的短剑斩断了他手腕上的铁镣,却没能斩断他脚上的镣铐,只得对小隐道:“算了,没时间了。你背他走吧。”
“白不尘也一起走吗?”小隐心中想的却是如何杀死白不尘,见顾桃待他那么好有点不好意思下手。
“当然一起走啦。你快背他呀!”
顾桃跑到最外面的铁门前,悄悄拉开铁门,将迷倒在外的两名守卫拖了进来,然后伸出脑袋四下里探望了一下,回头招手道:“快,快走!”
白不尘疾步向前,脚下的镣铐却叮当作响。
顾桃回头瞪着小隐道:“你干嘛!快背他呀!”
现在的白不尘是他的终极大仇人,他一心想杀他报仇,哪里还愿意背他逃命。
顾桃见他迟疑,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心中一急,一把揪住小隐的耳朵,嗔道:“你背不背?”
小隐最怕女孩子来这一手,只得连连点头道:“我背我背!”心想:待会路上再找机会结果了他。
顾桃推开门,让他俩先行,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铁门。
小隐背着白不尘展开轻功大步奔向天宁观。
到达天宁观前的岔路口,另一侧来了巡逻队,三人急忙趴在了路边的草丛里。
待巡逻队走过去,三人重新上路,快到天宁观时,一旁的小道突然走出两个人来,打了个照面,正是泰岳和泰然。
“什么人?”泰岳两大步跳到大路中间挡住了三人的去路,随即看清来人,道,“白不尘,白小望?你们竟然从牢房里逃了出来,这是要去哪儿呀?”
这一架非打不可,而且需要速战速决。
小隐慢慢将白不尘放下,悄悄取了短剑,忽然闪电般攻向泰岳。
白不尘叫道:“小心泰岳的天罡指!”
泰岳完全没有料到对方出招那么快,而且一剑连着一剑,顿时手忙脚乱,连连败退。
另一边顾桃亮出七弦剑与泰然也动上了手。
顾桃喊白不尘先走,白不尘却说泰岳武功高,他不放心宝贝儿子,要看着他点。
顾桃自从受了安和的指点武功大进,泰然的武功本就不高,又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兵器,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交手不到十招,便被顾桃卷飞了手中长剑,顾桃趁势点了他的穴位,将剑架在他脖子上,朝泰岳喝道:“快住手,不然我杀了泰然!”
泰然是泰岳的命根子,泰岳大惊,急退一丈,喊道:“我放你们走!别伤害然儿。”
小隐道:“好,你转过身去,我须点了你穴道才放心。”
泰岳慢慢转过身去,泰然忽然脚下一软,跌坐在地,顾桃正要俯身去抓他,泰岳猛然转身伸出食指指向小隐。
一旁的白不尘一直在注意泰岳的动向,见他出指而小隐完全没有防备,急喊一声“天罡指”,整个人猛扑过去将小隐扑倒在地,天罡指射中了他的背部。
泰岳纵身而起扑向顾桃,天罡指再出,顾桃大惊,奋力向左侧跃出。
泰岳抱起泰然,拔腿狂奔,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小隐推开白不尘,跳起身来,泰岳已不见了踪影,白不尘受伤倒地,晕了过去。
顾桃急喊:“好险!幸好白盟主舍命相救,不然你惨啦!快背他走,泰岳马上就会带人回来!快!”
白不尘救了自己一命,小隐不再犹豫,将白不尘背上身向金蝉道君住所猛跑。
三人很快到达山神庙,这时大队人马高喊“抓白不尘”,举着无数火把望天宁观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