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今夜无人入眠(新年快乐)
回到非凡女士号上，叶赫迎来了许多船员钦佩的注目礼。
毕竟他们已经看到，在叶赫飞过去以后，执行者号消失，让冰山从海里升起，然后叶赫又让冰山破碎成冰雾什么的……
这些神迹一般的壮举，都来自于这个男人，叶赫已经充分证明了他的强大，他一人就能让整个舰队毫发无损的继续前进。
当然，这一去一回叶赫收到的各种复杂信息，叶赫连格雷夫都没有说。
他既不准备从格雷夫那边打听有关【海灾】的消息，也不准备把未来他们即将遇到【海灾】的情况告诉格雷夫，以免发生什么额外的意外。
向格雷夫点点头确认危险解除以后，叶赫就带着情人们回到了自己的船舱里。
弗洛伊稍微暴露了一点自己的本质，让薇诺现在有些躲着她，一想到自己这几天一直在和这么诡谲可怕的……生物，一起侍奉叶赫，同床共枕，薇诺就忍不住有些脊背发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薇诺成为魔女的时间太短，她的记忆让她仍然保持了正常人类的思维习惯。
叶赫和弗洛伊都发现了薇诺对弗洛伊的恐惧，大家是“自己人”，有些事情叶赫觉得他还是得先说清楚，别导致自己后院起火。
进房间以后，叶赫拍了拍弗洛伊的屁股，弗洛伊便心领神会的朝盥洗室走去，还留下一句：“我先洗。”
这也是最容易让薇诺放松并理解的道理，锋利的武器握在自己手里只会让自己有安全感，让敌人忌惮。
抬起头的弗洛伊一边擦去嘴边的口水，一边有些担忧的问了叶赫一声。
叶赫温和的安抚着薇诺，循循善诱的对她说道：
“呵，外神与外神之间的差距，也是很大的。”
“薇诺，来。”
在船头守夜的海盗被她的身影吓了一跳，看清了菲奥娜的身影，他才连忙道歉道：“不好意思，大副。”
把盥洗室外房间里的动静都听在耳中的弗洛伊，也已经做好了迎接两人的准备。
“那……我是不是该向弗洛伊小姐道個歉？”
随口应了这海盗一声，菲奥娜靠近了船舷，目光复杂而又迷茫的望向了海面。
狭小的盥洗室挤进三个人确实会非常拥挤，所有很快就有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变成了负数。
薇诺领会了叶赫的意思，稍微有点脸红，但也主动配合起了叶赫的动作。
叶赫根本没想过这么复杂的问题，能威慑正神的佛祖，和那个能被已经陨落的海神封印的外神，根本不在一个量级。
维多利亚已经告诉了她，曾经弗兰格尔混的很不如意，只有执行者号的船长，那位伟大的传奇冒险家普朗克先生接纳了他，并且对他还不错。
“不！我……我……”
“唔……那些海灾……似乎也是外神力量的产物哦，你能对付吗？”
“什么人？！”
“嗯，但你做得好。”
但一想起“裂开”的弗洛伊那副可怕的模样，薇诺实在是有些生理不适。
直到深夜，薇诺已经在床上疲倦的睡去，叶赫坐回了靠舷窗的椅子上，一边摇晃着酒杯里的红酒，一边目光悠然的望着舷窗外的海景夜色。
一群为了一句“忠诚”，急着去送死的大老鼠！
“嗯，我们一起去吧。”
“一起？”
在她所在的维多利亚的舰队隔壁，弗兰格尔的舰队就在不远处停泊着。
他只是期待着未来会有多精彩，希望着那些【海灾】的实力越强大诡谲越好！
就算是再不济再不济……他手里不是还有张名为“叶卡捷琳娜”的鬼牌可以打吗？
“呵呵，别紧张，弗洛伊不会生你的气，我也不会，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并不是需要你觉得尴尬的事。”
普朗克的委托，他传递给叶赫的那些消息，让叶赫实在是激动的有些睡不着。
月光之下，那些舰船就像是她现在知道的弗兰格尔一般。
菲奥娜从船舱里出来，踏上了母亲的旗舰的甲板上。
薇诺被叶赫的直接吓了一跳，她知道弗洛伊和叶赫关系亲密，是叶赫的情人，大家在这里也是一个队伍，自己不应该那么抗拒弗洛伊。
这两天叶赫用卡美洛搞定了船上的用水需求以后，连带着他们房间的供水也不再限时限量，可以随意使用了。
【海灾】可没有威廉姆特家族的血脉，以叶卡捷琳娜的实力，她过来撕裂大海，把什么深海恶魔之流从海底揪出来晒干，叶赫也不出奇。
“不管弗洛伊的本质如何，你心里清楚，她是我们的同伴，她的危险只需要交给我们的敌人去担忧，而她的无害的一面，才是我们这些同伴应该享受的，不是吗？”
叶赫自信与安抚让弗洛伊也不再忧虑，重新低下头去，让叶赫舒坦的继续看起了夜景。
想清楚了这个道理，薇诺就明白了自己其实不该向弗洛伊做出攻击防备的姿态，她忍不住愧疚的对叶赫问道：
“放松，安心享受探险就好。”
薇诺的表情在叶赫的解释中缓和了起来，叶赫不是在让她不许害怕弗洛伊，而是用最简单基础的逻辑告诉了她自己人的阵营。
这种情况持续到了三人离开了盥洗室以后，仍然没能结束，凯撒填补了舱房的缝隙，让一些无法压抑的声音没有吵到外面的任何人。
在椅子上坐下的叶赫示意薇诺坐过来，薇诺便过来乖乖坐进了叶赫怀里，她这会儿也看出了叶赫应该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你是不是觉得弗洛伊很可怕？”
同一个夜晚，除了过度兴奋而睡不着的叶赫意外，还有一些人，一些存在，也彻夜无眠。
叶赫让薇诺站了起来，一边裹挟着她朝盥洗室靠近，一边不断剥离她的衣服。
这个本性也狡诈如鼠的海盗王把唯一的良知与忠诚，盲目的送给了会跟他“喝同一杯酒”的普朗克，哪怕过了二十年也是如此。
所以在收到叶卡捷琳娜出航的消息以后，弗兰格尔第一时间朝东部海域这边赶了过来，拼尽一切人情，甚至略带胁迫的把维多利亚也裹挟进了队伍里，让维多利亚与他一起为普朗克报仇。
菲奥娜不知道普朗克是怎么没得，但她知道叶卡捷琳娜有多可怕。
胜算？这根本不是现在苟延残喘的海盗们能考虑的问题。
如果可以，菲奥娜真的想让维多利亚脱身出来，不淌这趟浑水，不去跟叶卡捷琳娜作对。
但她实在想不到办法……
被菲奥娜眺望着的弗兰格尔的舰队里，弗兰格尔也没睡。
这位在整个无尽海都臭名昭著的海盗王，正缩在了他自己的船长室里，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像是在等什么人出现。
他所在的这间船长室虽然足够开阔，但却一点都没有什么奢华贵重的装饰，异常朴素。
这当然不是因为弗兰格尔没钱，海盗王都不会没钱，而是弗兰格尔本来就是这种性格。
外人都被他大老鼠一样的外表欺骗，被他“海耗子”的绰号误导，以为他就是一个贪婪至极的海盗。
他不是，或者说，不完全是。
弗兰格尔只在喝醉的时候，对他认可的那位船长偷偷透露过一个秘密：其实他从小到大，都只想当一个探险家。
他还记得，自己一说出口就把酒意吓醒了，因为他担心自己会被别人嘲笑。
可当时那位伟大的船长只是笑着捏着他的耳朵，对他小声的说了一句：
“你上了我的船，你现在已经是了！”
弗兰格尔把这句话记到了现在，这就是他现在会在这里的原因。
回忆到此结束，因为一缕无声无息的黑水已经现身，从船长室的舷窗外沿着船壁爬进了他的船长室里，并流到了一具趴在船长室地面上的尸体下方，钻进了这具尸体的口鼻。
这些黑水叶赫刚刚处理掉一大团，正是那个深海恶魔。
可弗兰格尔只是安静的注视着它的到来，完全没有半分惊异或者紧张，仿佛……这就是他在等的“人”。
又过了两分钟，趴在地上的尸体颤抖了一下，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拉开了弗兰格尔对面的椅子坐了上去，睁开了一双一片漆黑，只亮着一对红色光点的眼睛，与弗兰格尔坦然对视。
“伱迟到了。”
弗兰格尔终于开口了。
“嘿嘿嘿，这不重要，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深海恶魔惬意的笑了起来，看上去它不仅是弗兰格尔等的“人”，它这位【海灾】居然还是弗兰格尔的合作伙伴？
“我很讨厌你这种幽默感，请告诉我，你有没有在帝国的舰队里发现叶卡捷琳娜的踪迹？”
原来深海恶魔不是被普朗克的残魂在说出海灾情报时召唤过去的，而是弗兰格尔委托了它过去了叶赫那边，查探帝国舰队的情况！
只是它释放过去的那部分分身，也就是蒸腾黑雾控制普朗克残魂的那些黑水，还没有行动起来就被叶赫用冰冻者干掉了。
“啧……你这个人类真奇怪，为什么不能享受我的幽默感呢？这对你们来说不是无害的吗？”
意外有些话痨的深海恶魔吐槽了弗兰格尔一句，见这个男人默不作声，它只好放弃了自己的油嘴滑舌，对弗兰格尔说道：
“好吧好吧，好消息是，帝国确实有舰队正在过来，五艘船，三艘军舰，两艘货船，你在意的那个……什么叶什么的，确实在那个舰队里。”
叶赫，叶卡捷琳娜……
误会的原因是因为深海恶魔的分身死的太快，只从远处眺望着它死去海军们口中，确实探查到了“叶什么”的名字，而叶赫的表现也足够可怕。
弗兰格尔的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叶什么，肯定是叶卡捷琳娜了！
只怪弗兰格尔没有向深海恶魔说明清楚，叶卡捷琳娜是一个女性人类，就算说明了深海恶魔可能也不会留意，它分不太清人类的性别相貌什么的。
“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那个叶什么的人类，真的很强！我的分身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就被干掉了！”
回想起分身传回的叶赫的那些话语和笑容，深海恶魔的红点眼睛还有些心有余悸情绪流露出来。
这算什么事嘛？岸上的人类那么可怕的吗？居然把它们这些【海灾】当成了目标？
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深海恶魔表情都快控制不好了，这件事开始脱离了它的掌控。
本来【海灾】之间只是不会相互攻击而已，它这个“深海恶魔”智慧最高，懂得许多东西，但别的【海灾】也不是它能使唤的动的。
【海灾】们如果不能齐心协力的应对那个男人……还真说不好它们会不会被那个男人逐个干掉！
伟大的【渊】啊……我该怎么办呢？是逃跑呢？还是逃跑呢？
是的，叶赫还在很远的位置，还没过来，深海恶魔已经开始思考怎么逃跑脱身了。
“意料之中。”
弗兰格尔没有对深海恶魔的遭遇表示同情，叶卡捷琳娜无论再怎么强大都是正常的。
但只要是在海上，只要他和维多利亚齐心协力，再不济他也有办法把叶卡捷琳娜拖入死地。
“好吧，我们的交易到此结束，惠顾，一千金镑，我要回去找乐子了。”
深海恶魔懒得去管这些人类之间的战斗，它只在乎自己的兴趣而已，从这方面来看，它和叶赫其实挺像的。
不过它可比叶赫“廉价”多了，弗兰格尔雇佣它居然只花了一千金镑……
一小袋金币被弗兰格尔掏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推给了深海恶魔。
深海恶魔接住小袋子摇晃了一下，愉快的听了听里面的小可爱们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
在海上纸币不易保存，所以海盗们习惯以私铸的金币作为等价物流通使用。
但在深海恶魔告辞离去之前，弗兰格尔忽然一脚踢开了一个木箱的盖子。
比深海恶魔手中袋子里的金币多了无数倍的金币，倒映着船长室里的烛光，亮闪闪的出现在了深海恶魔眼前，让它立刻就有些移不开眼睛。
“听说……你能召唤许多“恶魔”，像是【吞船者】，【谬鲨】之类的？”
弗兰格尔对深海恶魔露出了一个危险的笑容。
……
也不知道深海恶魔和弗兰格尔谈好了什么条件，但它“离开”时，黑水一般的身体里确实裹进了许多金币，显得有些臃肿。
同样没有入睡的维多利亚正站在她的船长室的舷窗边，安静的注视着深海恶魔从弗兰格尔的船长室窗口离开。
强大的实力让她拥有了强大的视力，所以她才能成为唯一一个发现了弗兰格尔正在跟“恶魔”做交易的人。
但她除了长长的叹一口气之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管不上。
这个情况并没有超出维多利亚的预料，弗兰格尔为了对付叶卡捷琳娜无论做出什么事都正常。
说实话，维多利亚本人并没有因执行者号出事而怨恨叶卡捷琳娜。
这不是因为叶卡捷琳娜很久以前就联系过她，向她明确表示过，会为菲奥娜留下帝国的贵族爵位。
也不是因为事发之前，她已经背离了执行者号下了船，怀着菲奥娜和丈夫过日子去了。
而是因为……维多利亚是少数几个知道真相的人。
并不是叶卡捷琳娜诱骗了执行者号去未知海域探索，而是他们的船长普朗克主动找帝国要了“投资”，组建了那个后来死伤无数的舰队。
叶卡捷琳娜只是利用了舰队覆没的消息，趁机整顿了无尽海的乱象而已，站在叶卡捷琳娜的立场，她只是在止损。
但这个真相在海盗群体中，是不会被任何人认可的，包括明明跟了船过去，却还是狼狈逃回的弗兰格尔，他这个参与者都不会相信这个“真相”。
普朗克的目标是海神教的遗迹，因为普朗克本就出身于……一个传承了海神教教旨的渔民家庭。
他只是在追求自己的信仰的路上，带着许多人一起踏入了深渊而已。
现在维多利亚会带着舰队站在这里，弗兰格尔的胁迫是一方面，为普朗克报仇的理由对知道真相的维多利亚来说，更是无稽之谈。
她的目标，只是在“海盗”这一群体慢性死亡之前，借着弗兰格尔的报仇信念，向帝国那边临死反扑一下而已。
如果有的选的话，维多利亚更愿意去找联邦的麻烦，从大陆西侧海域开始重振海盗的声威。
只是她的舰队所在的地理位置，让她有些没得选而已。
不管今晚还有多少人难以入眠，时间仍旧一分一秒的过去，整个无尽海仍然暗流涌动，海浪喧嚣。
似乎即使过去千年万年，这片大海仍然会继续汹涌，“安安静静”的把人类的故事，埋葬进大海深处？
不，就在现在，一些已经被埋葬的“故事”已经从深海睁开眼睛醒来，并迅速的浮上水面！
在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海域，一座巨大的海岛忽然震颤了一下，然后开始缓缓向西北方前进……
一艘从迷雾中驶出的幽灵船，也开始驶向西北，它的旁边有一块阴影浮现，一条接近三米高鲨鱼背鳍犁出了水面！
更旁边，更远处，还有一块比这些岛，船，鱼，加起来还要巨大的阴影，从海水下安静的游过去。
而这些被海盗称为“恶魔”，被叶赫定位为【海灾】的存在的后方，巨大的海水漩涡突然出现。
一座凝聚了人类艺术创造极限的华丽教堂，正在漩涡中缓缓升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