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还有梁师功的事?”张守风扬了扬眉毛,不解地问道。
“不错,正是梁师功。不要小看了他,他经常能面见圣上。”高胜寒笑道,“但他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爱财无度,因此收了不少人的财礼,估计很快就会因这件事下台。”
“下台是早晚的,不过很快只是美好意愿吧!”张守风叹道。
高胜寒神秘地笑了笑,回到张守风近前,右手却指向外面的孟陵,小声说,“青衣卫已经开始在查梁师功了,虽然它也受限于李贤掌控的外行厂。不过我不妨告诉你,梁师功和朱励的最大敌人已经来到了京城。我预计,先垮台的就是李贤,随后便是梁师功和朱励。至于蔡华、童直和王甫,或许会多活一阵,但也过不了这个月。”
张守风惊讶地张大了嘴:“不能吧?照你所说,目前如日中天的六奸,会在一个月内全面瓦解?”
高胜寒依旧微微一笑,忽然换了话题:“你知道我刚才说的盛海天其实算得上一个枭雄吗?而且还算一个武林老前辈。他在大阳境内有一个徒弟,你应该知道这人,那就是吴满月。没错,就是京城四刽之一吴家家主狂浪刀吴带风的亲弟弟圆环刀吴满月。吴家,一直在想方设法拉拢官员,以促使朝廷将盛海天送回大秀。但这件事对于朝廷来说是绝不可能的。吴家,将因为这件事家破人亡。”
“不会吧?”张守风有点不大相信,虽然也希望是真的。
“呵,你当然可以不相信。”高胜寒微微一笑,“比起刚才的两个预测,你可以确认另一件事。你应该担心一下赵行,他或许今天就会去找你的麻烦。”
张守风脸色骤变:“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说出来相当简单。”高胜寒不紧不慢地说道,“兄弟,你来了就盯着赵行看,感觉似曾相识。在我告知他就是赵行时,你神色都变了,似乎有什么事不想让他知道。看你这身行头,你就住在这永安坊,而赵行原本也在永安坊住过,因此我大胆推断你住的就是赵行以前住过的地方。而这门,分明藏有秘密,你不想让赵行知道的事自然就是你在这门里发现的秘密。”
张守风无奈地笑了笑:“你说的八九不离十吧!”
“其实没什么。”高胜寒接着说,“你可以自己将那秘密誊写一份,再把原件放回到这门里。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可是,你不是已经修好了吗?”张守风立即打量起手里的门。
“你看看就知道了,我做了个活件,可拆卸,而且外表看不出来拿出过东西。等他取走后,你还可以用来存放其他秘密。”高胜寒笑了笑,随后说,“好了,兄弟,回去吧!”
张守风一看,原来刚好又有别人来找高胜寒修东西了,便拿着门心怀感激地告辞离开。他快步往回走,不想,就在巷角处看见赵行背对着自己和一个人大声说话。那人他刚好认得,叫赵大力,是赵吉康的家丁。当初他找张衡水租房子时,赵吉康带着赵大力刚好经过。
幸运的是,赵大力记性极端不好,从来记不住人也记不住事,只能做一些简单出力的活。
张守风悄然从赵行身后走过,然后快步返回租住屋。他急匆匆地找来红字青帛,快速誊写了一份,将誊写件收好,然后把红字青帛塞回到门里,又将门插在门框上。然后返回巫屋中,再次盯着那些人名反复看起来。
就在这时,张守风猛然听到外边有人叫嚷:“现在是谁住在这里?出来!”听这声音,确认就是赵行。
张守风心里说好险,多亏了高胜寒及时提醒。然后他走到院子中,发现赵行独自站在外边。
“你是哪位?跟赵家有何关系?赵家不会把这屋子给外人吧?”赵行冷冷地问,同时隔着门不断地打量张守风。
“哦,赵家的上门女婿张衡水是我远方族兄,他租给我的。”张守风不温不火地回答道。
赵行闻言,冷哼一声,知道没唬住张守风,就没再大声呼喊,而是压低声音问道:“张衡水提过老子没有?老子是赵行,是赵襄胤的亲戚。”
张守风当即摇了摇头,毕竟张衡水确实没说过赵行的事,他也是从蒋永逸那里听来的。
赵行脸色不大好看,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最后只酸酸地说了一句:“好好住吧!但愿你一直有钱交房租。老子以前也在这住过,就因为一时周转不开,就被赵襄胤那个老不死的赶了出来!”
“哦,原来是前租客,幸会!”张守风没有像之前那么慌张了,淡然地说道,“感谢提醒,目前我住的还好,暂时还会接着住下去。”
赵行四下张望了一下,大概是担心再遇到赵家人。随后,他仔细盯着那扇门看。
这一举动自然没逃过张守风的眼睛,由此他几乎可以确认,红字青帛应该就是赵行留下的。
“这位赵大哥,请问还有别的事吗?”张守风有点担心对方看出什么破绽,连忙追问道。
“昂,没啥了。再会。”说着,赵行径自离开了,没有挑明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
张守风目送赵行离开,转身回到屋内。谁料,刚坐下还没缓口气,又有人来叫门了。
“请问这是张守风家吗?”一个轻柔的嗓音飘了进来。
张守风感到纳闷,立刻走出屋子,看到一位俊秀的青年男子站在屋门外,左手拿着一把墨绿色纸扇,右手拿着一本古书。
“对,我是。请问你是哪位?我并不认得你啊!”张守风挠了挠头反问道。
“我是李晨曦。我是李怀行的长子。”青年笑着自我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