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不可能战胜的敌人
夺魂摄魄的低语，终于放过了欧文沉重不堪的理智。
来自群星的狂风刮得人心惶惶，只有阴影与孤角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愿上苍能原谅人类无故的冒犯，不会立刻降下业火洗涤这充满罪恶的世间。
或许还有时间——人呢！快去体验爱情与冒险所带来的短暂欢愉吧，哪怕只是短暂的犹如烟火，但比起之后的永夜。这将会是你能在死水的未来中，缅怀的最后一丝涟漪。
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都在准备着离开城堡。
虽然教授们还是不建议他们前往霍格莫德村，但很明显的，那个村庄又热闹了起来。
校医护室里，欧文睁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
他已经醒来三四天了。
但就是保持着这样的动作，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天花板。
翠绿的眼眸无神而又暗淡。
期间，许多人来看过他，但欧文都只是最低限度的与他们打招呼，就好像，他只是证明自己没有死而已。
不祥的种子在校医护室里种下，生根发芽，所有走进这里的人都能感受的到——感受到那股惴惴不安和压抑在平静下的疯狂。
赫敏是来校医护室次数最多的小巫师，她都快把医护室当成格兰芬多休息室了。
她聆听了他在昏迷中念诵的所有含糊不清的呢喃。
那像是预言，又像是警告。
——今天邓布利多又来的。
他看着有些急躁。
半圆形的眼镜后，湛蓝的眸子旁布满了血丝。
他看着像是有几个世纪都没有休息过了。
整个人憔悴的可怕，像是会行将就木的随机倒下，接着进入永眠。
但这已经算是好的了。比起其他人，那些同样参与了浅浮雕修复的联合会巫师，接连在工作中晕倒来说，他所拥有的意志力，简直强大的可怕。
“今天也没有变化吗？”老人在欧文的病床前矗立了许久。
“嗯。”就坐在病床边，同样憔悴的格兰杰小姐点了点头。
“好吧。”邓布利多不无遗憾的说。
“明天，就是离校的日子了。对你们几个安排，我需要和你谈谈，是有关于你的父母”
“你想要谈什么教授？”赫敏抬起头，凝望着邓布利多疲倦的面庞询问道。
“未来一年，伏地魔很可能会获得强大的力量然后卷土重来，那将会是决战的日子，而你——你的父母如果还在英国，会很危险。”邓布利多说，“虽然在过去两年，我们保护他们做的很好，但关于未来，仍然不能掉以轻心。”
赫敏默然的点了点头。
邓布利多所说的她都明白。
她已经是伏地魔的眼中钉，她的父母很可能会成为食死徒重点袭击对象。
“您打算”
“不——”邓布利多说，“是罗齐尔家族那边，他们在全球各地都有产业，大家族都是这样。雯达·罗齐尔女士想要安排你的父母前往远东。”
“远东？”
“是的，那里是为数不多的净土。食死徒的势力很难渗透进远东地区。罗齐尔会给伱的父母重新安排一個身份，改头换面。或许——”老教授突然顿了顿，“他们应该先放下有关你的一切记忆，有关魔法。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他们的安全。”
校医护室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赫敏低垂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关于欧文身上发生的事情，她不知道——邓布利多没告诉她。
但仅仅是从那些巫师，教授们身上表现出来的气质，她就知道那绝不会是一个好消息。
在伏地魔的肉体泯灭后，几个月以来的轻松气氛荡然无存，紧张和惴惴不安又重新回到了这座城堡。
她很想问问邓布利多，难道真的有那么危险吗？过去一两年，他们又不是没有经历过，但理智又告诉她，邓布利多这么做，是有道理的，是正确的选择。
但——真的有必要做到那种程度吗？
如果她的父母忘记了她，那她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我知道这很难。”邓布利多打破了平静。
“但这确实是最稳妥的办法。”
“哈利呢？”赫敏突然发问，“他姨妈一家呢？”
“在哈利度过十七岁生日之前，我们会同样会安排他们离开英国。”邓布利多回答道。
“.”
又是一阵沉默。
大约一分钟后，赫敏才重新开口说，“我会回家去劝劝他们的。”
“很抱歉——”邓布利多伤感的说，对于这位老人，他最在乎的就是亲情了，因为在过去，他的那一份，他自己没有抓住。
“不教授。我知道，您一直都在为我考虑。如果您认为这是最正确的选择，那么我就会去做，我相信您。”
“谢谢你的信任，赫敏。”邓布利多说。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神情。
接着，他将视线从赫敏身上，转移到了病床上的欧文。
男孩还在盯着天花板。
但就当邓布利多准备离开时。那双翠绿的眸子，与他对视了。
“我们需要谈谈。”
平淡，没有任何语气的声音响起。
“当然可以。”邓布利多说。
下一秒，欧文的身体仿佛云朵般，轻轻的飘起，接着径直落在地面上。
“欧文——”赫敏惊喜的看向他。
“抱歉，一会我再来找你。”
说罢，欧文失神的向着校医护室外走去。
邓布利多安抚的朝着赫敏点了点头，随后也离开了这里。
两人不紧不慢的走过城堡的走廊。前往八楼的校长办公室。
不一会，栎木门被推开。
欧文大踏步的走入。
房间与他上次前来，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最大的变化，就是桌子上的，原本摆满的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玩意的魔法物品全部消失了。
如今，摆在上面的是堆叠在一起的石雕板，还有大量的羊皮纸。
“要来一点茶吗？加糖或是牛奶？”邓布利多走到桌边说。“我记得你很喜欢甜食。”
“我不觉得饥饿。教授。”
“那——可真让人意外，毕竟你有一个月没有进食，魔药虽然能提供养分，但不能让人填饱肚子。”
“如果是人，或许会饿。”欧文说。接着他将视线落在了桌子上的那些石雕上。“关于过去的历史——您了解多少了？现在。”
“很小部分。”邓布利多说。
他平淡而又快速的将格林德沃关于神明和上万年的过去的猜测与历史全部讲述了一遍。
欧文静静的听着，一句话也没说。
而墙壁上的肖像画，历代的校长们也都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
尤其是德克斯特校长，因为他自认为，自己算是知情人。
虽然邓布利多所说的，大部分他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在听完邓布利多的讲述后，欧文立刻否定了几个他姥爷的猜想。“真正对我们产生威胁的不是外神。外神的力量的确强大，但并非不能对付。”
“他之前就击败过印度神授塔中的外神本质。”
“那么我们的敌人是——”
“搞错了。”欧文说，表情有些痛苦，“我们一直以来都搞错了。
我们浅薄的认为外神，众神，不过是强大的巫师，就像是第一位制造出魂器的古希腊黑巫师，卑鄙的海尔波。如果这个人物还活着，一个活了两千多年的巫师是不是也能称之为神明？
而且他拥有的魔法绝对远超普通巫师，再加上两千年的沉淀。似乎称之为神明也不为过。
但不是的——外神只是傀儡，一副躯壳。他只是位在上万年前，研究灵魂魔法时，无意窥见了一眼那不可名状的神，然后发疯的可怜虫。
凡人无法说出神的名字，他们将祗称为【无上意志】，祗可能是某种宇宙规则的具象化，一种高维度存在的阴影具有强大的精神能力，能够通过梦境与心灵感应来影响人类。祗可以向世界任何角落传发可怖的梦魇，传播那让人疯狂的知识。”
“关于祗，我们知道的太少太少。”欧文说，“目前唯一能相信的就是梅林的计划。
他从来没有和我谈起过他的计划，但现在我大概能猜到。无非就是让我来融合地球现存的外神的全部力量，让我来战胜外神。但这有个问题——那就是外神自然可以战胜，可【无上意志】呢？如果梅林那聪明绝顶的大脑，也受到了高维度干预呢？他自以为的所有几乎都只是神的意志呢？”欧文变得有些焦躁起来。
他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猜测，以及许多低语。
其中就有包括极北神授塔，外神对他说的那句话。
主？
是在称呼他吗？
为什么它会那么称呼自己——难道是因为自己身上所表现出来的外神的那部分太过明显了吗？
可它就是外神的部分本质，有谁会称呼自己为主呢？
欧文不敢细想，因为当他意识到，那个疯子巫师，艾奥尼亚口中的主只代表一个东西时，心底就止不住的害怕。
“极北之地的神授塔，是最早一批建立的，神授塔中囚禁的外神部分本质也是最大，最强的一个。在施法者的【众神时代】他们有着更加强大的力量。甚至能榨取外神的力量为自己所用。就像那个水池。
但之后——神授塔的建造水平也象征着巫师的衰退，从一开始的锁链就能捆住外神，到后来的整个高塔遍布古代如尼文，也无法完全控制。
那座城——那座遗失之城是几万年前施法者的圣地，是黄金年代流传到现在的为数不多痕迹。
那些洞穴，山中的隧道，是曾经施法者的奴仆【百相】所生活的地方。城市周围的空地，是他们饲养动物放牧的地方，还有城市里的广场——”
欧文一口气说了很多东西。
从荒古的星星陨落地球，再到人类拥有魔法，再到魔法的辉煌年代。
足足两个小时。
他止不住的再叙说。
或许是因为这样，能让他稍微轻松些。
当然，他说的那些也很重要，因为破局的线索往往都埋藏在细节之中。虽然欧文不认为还有什么破局的东西。
“巫师的历史，就是一段遗忘史。自从【众神时代】结束后，我们的历史就在不断地减少和被篡改，因为七座神授塔的建立横跨几万年。所以从神授塔中出土的历史正文，像是印度、澳大利亚、还有巴西，他们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偏差。
并且这种偏差也体现在人的身上，例如马人部落的喀戎残魂，他所知道的历史就与巴西神授塔中所发掘出的历史出现了偏差。还有历代继承人所知晓的历史，德克斯特校长所认知的历史，或许还有梅林所以为的历史。
这种错误造成了一些很严重的事故，其中就包裹了混淆【无上意志】和外神。现在就算我们有什么计划都已经来不及实施了。”
校长办公室里先是一片死寂。
接着就爆发了激烈的交流声。
肖像画们相互交谈。
尤其是，最古老的那张，德克斯特校长他是最震惊的那位，因为欧文所说的与他所接受的真相，完全不同。
在过去，四大创始人还活着的时代，他们就已经发现了古代魔力的存在。
毕竟那四位可都是站在巫师顶端的传奇，发现古代魔力并非什么难事。
同样的，他们也发现了古代魔力所带来的灾难。
或许是梅林指示，或许是从卡美洛王朝的遗迹中发掘出的‘真相’。这让创始人们很清楚，有关于继承人的存在。
他们简单的将过去的灾难都归结到了继任人头上，认为是一些类似伏地魔这样的野心家继承了古代魔力，这份超乎想象的力量。
而当他们在英国的某地区，发现这股力量后，就将其严密的封锁起来。
期望由他们来挑选合适的继承人进入其中继承力量，而不是令其野蛮的被夺走。
德克斯特校长正是继承了四位创始人这份意志。
或许创始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发现的，其实是一座宏伟壮丽，最早一批建设的神授塔。而那古代魔力，只不过是从塔中泄露出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