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滔滔不绝地向我和苏润遥说着他对虚拟世界被“修正”的理论,细想之下他的理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逻辑自洽,之后我们两个也被打开了思路。
“就比如说,我们本体的世界,自地球上出现生命之后,至今已经发生了5次生物大灭绝,如果说......我只是假设,为了最终产生像我们这样的高等智慧生物,所有的大灭绝事件只不过是一种修正的手段,而目的都只是让生物演化走上既定的路线,最终产生像我们这样的人类。”苏润遥首先说出了她的看法。
我接着苏润遥的话继续说:“而现在,由于地球人口的暴增,人类可居住面积越来越小,所以近两个世纪以来,不断的自然灾害和新的病毒的产生,也是为了修正......”
我们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之中,这种理论似乎太黑暗、太消极了,这纯粹是一种极端的阴谋论和宿命论,任何表面看似合乎常理的事情,换个角度都可能成为某种被假定的修正,但是自然法则到底是什么?是什么触发了法则的实行?而实行又是如何做到如此的精准呢?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继而说到:“我们想的未必太消极了,还记得最初我问你们的第二个问题吗?遥最后的结论是,不确定性才是真实世界的本质,正因为有了不确定性,才让人生以至于整个世界的发展有了自己的意义,只不过现在的这种不确定性被陈松归纳为了修正。”
“我们能不能不讨论这些了?”苏润遥显得很沮丧。
“嗯,不说了。”我附和着她,说实话,其实我们这样的讨论并不会有什么结果,正如之前所说我们根本无法证明,也无法证伪。
陈松也松了一口起,端起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
“那......那之后呢?我们要怎么样?”苏润遥问。
我还没有开口,陈松就抢着回答了:“还能怎么样,你们两个继续过着没羞没臊的日子呗!说不定过些日子我就能升级一个辈分了。”
我哈哈哈大笑起来,是啊!还能怎么样呢,能和苏润遥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目标和生活的期待了。
毕竟,孙思杰曾亲口和我说,我能过完我的一生。
......
我和苏润遥躺在屋顶的露天阳台上,看着漫天的繁星,就仿佛世界本就是如此。
“你准备要孩子吗?”苏润遥看着夜空轻声地问我。
“我想,但又不想。”
苏润遥没有说话,只是独自想着心事,许久之后她慢慢地说。
“想是因为能成全自己的一生,不想是因为孩子的一生却......”
“嗯,这个世界被关闭的时候,我们已经没有遗憾了,但是孩子或许才到中年,他如何面对自己的生活?他是否能有自己的孩子?他的人生将成为我们自私产物下的悲剧。”
“那......如果我们不告诉他真相呢?他就不会有困扰,也就不存在所谓的悲剧了,不是吗?”苏润遥不假思索地说。
我沉默了,或许她说的没错,不告诉孩子真相,就当一切都是真实的。当系统关闭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会有痛苦,都不会因为自己曾在虚拟世界而有一分一毫的悲剧感。
我们两个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各自抬着头仰望着星空。
天空中划过一颗流星,只是一瞬间就消失在夜色之中。我搂着苏润遥,她的头紧靠在我的肩头。遥望着光年之外闪动的星辰,感受着近在咫尺凝固的温柔,这一刻又一次让我怦然心动,我心想:这感动是此时最真实的存在!
不论虚幻或是现实,我只想与她永远沉浸在这夜幕之中,哪怕只是浩瀚宇宙中最微不足道的两粒尘埃。
......
之后的日子,我们恢复到了正常的生活之中,白天我照常上班,奔波于公司和家两点一线之间。
而苏润遥由于孙思杰帮她替换了身份,现在的她成了一名外科医生,由于这个虚拟世界人口和病例有限,她的工作格外轻松,绝大多数时间只需要在家远程辅助诊疗即可。而下班之后,她又变回了我的苏润遥。
这样平静而又温馨的家庭生活一转眼就过去了半个多月。起初几天陈松会经常来家里做客,除了尝尝苏润遥的手艺之外,我们还会聊关于虚拟和现实的话题,虽然有时气氛会变得压抑,但这或许就是知道真相后的代价吧。
最近陈松很少来了,即使联系他,也都是被告知在忙,没时间,出于男人之间兄弟情的天然属性,我并没有追问,如果真有什么他也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我,而我猜最大的可能是他怕影响到我和苏润遥的两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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