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市的大街上，两个人从千达广场走出来，裹了裹身上的厚衣服。
    其中一人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调查岿光集团……这有什么好调查的？”
    “别人根本就无所谓调查不调查，都直截了当把所有东西摆我们脸上了，属于完全不可复刻的成功。”
    “还好我们天悦集团和岿光集团虽然没什么往来，但也没多少冲突，不然我怕我现在都得被裁员了。”
    月府集团和他们天悦集团作对了多少年，在各个领域厮杀了多少年，都彼此奈何不了对方。
    可岿光集团这个公司才成立多久？
    就已经把月府集团搞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市场里的蛋糕就这么多，你多一口，我就少一口。
    咔嚓咔嚓，传单上两张照片被拍下，存入了被标记为“重要情报”的相册中。
    听说是岿光集团的事情，于晓冉忍不住按了按眉头。
    “连艺人都还没出道，就开始宣传……而且宣传小卡片上还没有照片，连她主攻的方向也没有。我觉得岿光集团或许真的别有用意。”
    能击败一个庞然大物的，永远不是它的敌人，而是它的上位替代。
    “你们是‘岿光集团以及杨若谦特别分析小组’的精英骨干成员，这种事情就交给你们来分析了。”
    这一天天的，都是啥事啊……
    岿光集团不是天悦集团的敌人，可他们却处在同一个生态位上。
    “哈哈哈……”
    岿光集团，在以一种全新的手段，对一个尚未出道的艺人在进行推广！
    或许，这就是决定接下来整个娱乐圈风向标的大事件！
    月府集团倒下之后，天悦集团高层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危机感。
    无非就是什么游泳馆健身馆……
    于晓冉推了推眼镜，说道：“我这就去……你们继续工作，别整天跟个几岁小朋友一样好奇心那么重，有什么事情我会在微信群里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在两人下意识的拒绝的同时，他们捕捉到了传单发派员刚刚所说之话中的一丝不对劲。
    看着组员们认真的神情，坐在首座的领导又吩咐了一句：“顺便，再安排点人查一查，这个即将出道的艺人是谁，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派传单这种行为，放在别的经纪公司是文艺复兴，是坑害旗下艺人。
    想想要是这种破事出现在自己身上……两人就有些不寒而栗。
    “不用……”下意识想说出这话的天悦集团员工，喉咙突然被卡了卡。
    什么？
    什么集团？
    岿光什么？！
    另一个员工一听，觉得好像有一点道理，于是摇了摇头：“好像不会。”
    被绕进去的同事沉默了一阵，然后小心问道：“那，哥，你觉得岿光集团到底在图谋些什么呢？他们为什么要去震娱乐圈呢？”
    按她的想法，与其这么一天天的去研究别人，不如走自己熟悉的道路。
    可怜这个明星了，摊上这么个抽象的经纪公司，这辈子怕是都出头无望咯。
    “我把东西都给你们发过去了，你们都先看看。”
    作为职场老油条，他脑子转的非常快，看着那对识趣准备推开的年轻传单派发员，他“不用”后面的话立刻无缝切换：“不用你们那么麻烦亲手把传单给我，我很感兴趣，十分感兴趣！”
    现在为了缓解现金流压力，听说裁掉了不少员工，各种劳务纠纷仲裁甚至是官司层出不穷。
    像那种得罪了某氏集团，一夜股价崩塌破产的剧情，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不会发生。
    “行了行了，走吧。”
    严重怀疑是不是打数字的时候不小心多打了几个零。
    “于晓冉也来了，那会议就正式开始吧。”坐在首位的领导示意自己的秘书去锁一下门，继续道，“刚刚，我们收到了一条比较重要的消息，是关于岿光集团的。”
    “两位先生有空可以了解一下，这是我们岿光集团近期力荐主推的明星……”
    要知道商浅予可是经常到商超里遛弯的！
    就这样，也还是没什么劲爆的消息流露出来。
    于晓冉虽说是做经纪人起家，和这方面的工作完全不搭边，但介于她是公司里少数和杨若谦本人面对面打过交道，手底下还有员工被直接挖走的顶级大冤种，这个任务当仁不让的也有她一份。
    “两位先生，有兴趣了解一下我们公司的即将出道的艺人吗？新明星出道，办会员卡送10亿积分！”
    这段时间，于晓冉精准抓住了月府集团崩塌的机会，抢下来了很多优质项目，再一次升职加薪，目前已经勉强算得上是天悦集团的高层领导了。
    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作为歌星出道？作为偶像出道？还是作为演员出道？
    什么时候宣传一个新出道的艺人，要用上派传单这种文艺复兴时期的手段了？！
    还冲会员卡送10亿积分。
    天悦集团的两名员工也不是什么小年轻，对这种街边上发传单的行为见怪不怪。
    虽说月府集团的式微让很多资源空缺了出来，天悦集团趁机捞了一笔，但这种事情毕竟无法长久。
    上面那一长串的什么分析小组，是天悦集团专门挑选出业内知名分析师以及公司内部和岿光集团打过交道，合作过竞争过的员工组成的一个分析团队。
    ……
    两名天悦集团的基层员工怎么都不会想到，就因为他们拍下来的这张照片，整个公司内部都进入了一种鸡飞狗跳的状态。
    看了一会，她脑子里产生了一点疑惑。
    啥玩意？
    新明星出道？！
    相反，在她看来，岿光集团那一系列骚操作，成功复刻的可能性才叫小之又小。
    完全是不同的逻辑。
    “既没有过往成绩打底，也没有学历或是其他东西能够树立人设……感觉就像一张表白纸，但岿光集团硬是要推出来？”
    作为娱乐公司的员工，他们对娱乐圈的各种宣发手段门清。
    果然，刚进会议室，几道声音便响起。
    “有点奇怪，为什么我感觉这个艺人……有点那种，那种空中楼阁的感觉？”
    一看估计就是非常不专业的小公司小企业搞出来的玩意。
    作为在岿光集团成立初期，就亲自到总部和杨若谦面对面打过照面的人，于晓冉自然会被通知到位。
    都是打工人，其实更关心的是自己饭碗和饭碗里的米饭。
    因为这确实不是人干的活。
    “岿光集团要在近期出道一个神秘艺人，现在正在全国各个城市派发传单，看看传单内容，你们尝试分析一下岿光集团的下一步战略是什么，杨若谦又想做什么。”
    其实在大部分时候，一家公司兴衰与否，与具体某家公司结仇不结仇都不算太大的事情。
    办好这一切后，他才继续说道：“想问题，要学会从结果倒退。你先问一问自己，岿光集团是一家会做出荒唐决策的公司吗？”
    仿佛只用了一秒，他就完成了从痛恨小卡片，质疑小卡片，理解小卡片，成为小卡片的思想转变。
    他此时神色严肃，全然忘记自己三秒之前还在心里吐槽这人是个倒霉蛋。
    “紧急会议，于姐，你也在名单里，赶紧去吧。”
    发小广告宣传艺人……这活像是岿光集团能整出来的，她心中居然都有些麻木了，甚至觉得岿光集团就应该这样。
    “‘洛如’这个名字，我也完全没听说过，特别陌生……而且，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点太小众了，我感觉现实生活中很难遇到有人会起这种名字的吧？”
    “难道是她以素人的身份，用自己业务水平折服了岿光集团的高层？”
    这么长时间，狗仔和娱乐媒体们硬是没能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拿着传单的员工把传单叠好，小心的放进口袋里面，理所当然的说道：“所以，岿光集团做这种奇怪的事情，不是犯了错，而是图谋甚大！以他们这种级别的集团，图谋甚大，就代表了娱乐圈的地震，你能明白这个推理过程了吗？”
    心里经过剧烈起伏的员工此时正用手机，开着高清模式对着传单拍照，一边拍一边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想问题，不要总是通过正向思维去想。每个人做事有不同的思路，如果你不学会换一种思考方式，那你永远都没办法从一件件事情中分析出真相。”
    拉着自己同时跑远之后，确定周围不存在疑似岿光集团的眼线之后，手上拿着传单的人材恍然开口道：“这居然是岿光集团的新艺人宣传手段？里面一定大有深意，我有预感，这有九成可能又是一次震撼整个娱乐圈的大动作！”
    “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了，别忘了今晚还要加班，那老巫婆可不是好惹的。”
    “只要岿光集团作出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就一定会有惊天动地的后续等着我们……”
    “哪怕一家公司会失误，他们能失误到犯这种常识性的错误吗？”
    说着，他自己走上前去，从一脸懵逼的两人手中拿过了传单。
    “这个新出道的明星运气很好啊，居然能被岿光集团用这种顶尖的资源用作运营。”
    就在两人心中感慨的时候，发传单的那一男一女浑然不觉，依然孜孜不倦的朝潜在用户推广着自家的爱豆。
    “怪。”
    于晓冉接收文件，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然后点了进去。
    “也是，我们要是能分析出什么东西，早就升级加薪了……”
    于晓冉轻轻点头表示知道，继续看着手上的传单。
    “……”
    他们连看传单，听发派员说话的兴趣都没有，直接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
    天悦集团既然能成功，就说明这条道路是有可行性的。
    在完全没有通知的情况下被叫去开会，于晓冉也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
    和成菲在成宇传媒搞的分析团队一样，这个团队也是专门用于分析杨若谦以及岿光集团各个看似抽象决策背后的深意。
    “这我怎么知道？”另一人已经把传单上的内容拍下，发给了自己上司，脸上透着理所当然，“这种东西，应该交给集团的智囊团来分析……我们，负责搜集搜集情报就得了。”
    但如果是岿光集团这么做，就一定大有深意！
    一起过来的同事明显是个小新人，他一脸懵：“哥，你都还没看他们的传单呢，怎么就那么肯定这是震动娱乐圈的事情了？”
    “你从正向思维分析，当然分析不出岿光集团为什么要在初期宣发的时候搞派传单这种奇怪的事情……你一个小脑瓜，比得过人家整个集团精英团队苦思冥想不知多久的成果吗？”
    如何能在接下来的持久拉锯中，和岿光集团分庭抗礼，一边竞争一边合作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等下……
    “每一次岿光集团进行创新，是不是都能获得成功？”
    经历几次认真分析，但分析结果和最终答案相去甚远的惨痛教训后，这命令领导也不像之前一样怒骂这些分析小组组员是饭桶了。
    岿光集团对艺人隐私的保护，实在是太强大。
    你们家明星都还没出道呢，积分就通货膨胀到这种程度了，以后出道那还得了。
    对这个安排，这名领导也只是说说，并没有抱太大期望能够完成安排。
    “是，是这样……”
    很常见的例子，在战场上，反坦克武器再厉害，也无法淘汰坦克；能淘汰坦克的，只能是某种能够替代坦克生态位的新型武器。
    又不是在岿光集团上班，哪来那么多和公司荣辱与共的想法？努力上赶着给领导买跑车别墅吗？
    两人一边吐槽上司一边往公司方向走的时候，身边忽然传来了一男一女两道声音。
    “我认同岿光集团这次策划大有文章，但现在有效信息太少，这传单发了跟没发差不多，还是得再等等才能具体事情具体分析。”
    ps：还是赶出来了，我真是勤奋的小作者啊，嘻嘻，能厚着脸皮求个月票吗义父们？
    不扯淡了，吃个饭工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