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找到人选了？”
    一边问着杨若谦默默把记录片点了个踩，加入黑名单，顺手还在反馈栏选择了不喜欢。
    现在大数据推广实在是太恐怖，但凡多搜索了几次关键词，多在这种视频底下多停留两秒钟，接下来的首页就是铺天盖地的同类视频。
    整个首页七八个视频稿件，可以有一半以上都是类似推荐。
    想想以后刷斗音，刷b站甚至去视频网站找电视剧的时候都会被推荐自己的纪录片，都能看到自己深沉的样子……
    必须做好防范，必须告诉大数据自己很讨厌这类视频！
    此时车正好来到了公司楼下，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常芷晴低着头给杨若谦发了一份文件过去。
    “运营那边给我的初步资料，我觉得没什么问题。等会翁子琴应该会把最终文件给你，和这版的区别应该不大。”
    杨若谦简单的扫了两眼，基本都是长相身材一眼看过去都很不错的男女艺人，他一眼兴趣就不大。
    就是到现在这个阶段，再想招点类似猛男舞团之类的歪瓜裂枣，好像也没啥机会了。
    在公司规模还小，前景还不光明的时候，或许能经常遇到这类主播或艺人，但岿光集团本身的定位是一家正常的娱乐集团，在外界的口碑也被谣传成了极难加入的精英公司，还想故意找这种人，实在是有点困难。
    没有自知之明的人还是少数。
    其实现在的避难所公司已经部分承担了寻找歪瓜裂枣的这部分职能——大家都知道避难所公司现在是由岿光集团控股，但是也知道这家公司专门就是搞低成本廉价制作的，所以来的人络绎不绝。
    现实也证明了，像猛男舞团这样的例外还是少数，大部分人，别说是歪瓜裂枣，哪怕身材样貌条件样样不错，也很难在娱乐圈混出什么名堂。
    要不找点借口，到避难所公司那边挖点人才来总部？
    两人上楼，杨若谦在电梯门口挥了下手：“等会我看看，现在公司情况很稳定，你也不用太忙了。”
    常芷晴听到这个就忍不住吐槽道：“最忙的不应该是你吗？钱都够下半辈子不愁吃喝了吧？还忙。”
    下半辈子不愁吃喝……
    杨若谦哽了一下。
    别看他现在的存款不少，可在几波友商的倾情助攻下，生活成本指数激增，还真未必够用。
    下半辈子不吃不喝还差不多……
    “以防意外嘛，现在忙了以后就不用忙了。”杨若谦随便找了个借口。
    走进办公室，杨若谦刚想把文件导入电脑，翁子琴那边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杨总，这些是艺人招募的备选方案，您可以看一看。有实力派，偶像派，都是市场认可且吃香的类型，您可以选择挖人也可以选择自己培养。”
    这两者具体的差别，优势劣势，之前在招商浅予的时候便分析过，翁子琴便也不再过多赘述。
    不过岿光集团现在产业规模虽然大，涉及到的艺人很多，相关配套也很多，但是真正属于自家旗下的却没有多少。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经纪公司还真有点名不副实……
    实力派，偶像派……
    杨若谦的目光扫过电脑屏幕上那一个个名字照片和资料，眉头紧锁。
    其实在这两者之间，杨若谦更偏向于实力派。
    虽说偶像派生命周期更短，但是如果一不小心做起来了，很容易变成超级现金流。
    实力派培养周期长，成本大，只要没有成为现象级艺人，短时间内的赚钱速度也是不如偶像的。
    按杨若谦的性格，之前肯定会很天真的去选择既不是实力派又不是偶像派的艺人，来个两边都不要。
    经历过几次莫名其妙的爆火之后，杨总终于痛定思痛，领悟出了一个道理——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全都不要，必须得做出取舍。
    可无论哪种情况，哪种派，只要最后做起来了，都能赚大钱，这是经过市场论证的……
    甚至还可能出现商浅予这种又能靠人设颜值聚集粉丝，本身业务水平也过硬的狠角色。
    “既然不能全都不要，不能只要其中一个，我能不能另辟蹊径，寻找一条全新的道路呢？”
    人不能被尿憋死，已知以上所有选择都是死路一条，那干嘛非要局限在偶像和实力的排列组合里面呢？
    尝试一下前人未曾走过的路，或许也算一种选择。
    ABCD都是死，那我选E不就行了。
    杨若谦稍作思考，给翁子琴发去了一条信息：“除了实力和偶像，就没有其他选择了吗？”
    翁子琴：“啊这……”
    其他选择？
    其实偶像和实力已经是一个非常抽象的概念了，囊括范围极广，任何艺人都可以被打上这两个标签中的其中一个。
    两者都可以有无数的细分。
    如果换一个外行人来问这个问题，翁子琴会很严肃很认真的给科普。
    可现在问问题的是杨总，自己还没进公司的时候，他就已经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了。
    现在更是金海市，甚至产业开始逐渐往全国扩张的大集团董事长，自己懂的事情，老板能不懂吗？
    当老板问一个很天真的问题时，那他其实就不是在问问题，而是在传达他的态度。
    杨总……这是又要创新了！
    或许是传统思路早已被各大巨头占据，杨总看到了目前集团发展路子的隐患，所以要谋求创新了？
    以不同的方式杀进同一个赛道，再强势夺走老东西们的市场，完成取代？
    现在是岿光从地方迈向全国的关键节点，杨总理应是有大动作，而不是按部就班的扩张目前业务。
    在顺境待久了，居然差点忘记了杨总绝不是一个按部就班的人。
    应该就是如此了！
    岿光集团果真是个时时刻刻都在创新的公司，杨总果然是个时时刻刻都想着进步的人。
    以这种趋势发展下去，一个市一个省，绝对局限不了集团的发展！
    翁子琴想明白之后，立刻打字说道：“杨总，我想不出，还请您赐教，无论您有什么想法，我们运营部门都会坚定执行到底！”
    打出这句话的时候，一股久违的热血涌上了心头。
    当初岿光集团还弱小的时候，就是翁子琴这一批人跟着杨总，在群狼环伺的环境中突破逆境，彻底站稳了脚跟，还找到了可靠的盟友。
    现在公司要寻求更高的突破，那些原本已经退去的群狼恐怕会再一次围上来。
    曾经岿光集团和巨头们的矛盾不过就是一个主播两个主播之间的得失，具体算下来，其实也就是巨头企业中某个员工会气得跳脚，会想办法针对。
    对个人而言是几十万上百万业绩的损失，是灭顶之灾，但对于巨头公司本身，这一个两个主播根本就无关痛痒。
    但现在……集团动辄就是好几亿的项目，动辄就是一整套产业，一个全新的市场，甚至因为一件小事完全不计成本代价大张旗鼓的去上诉。
    一个市场终归是有限的，目前整个市场都成熟饱和，开始拼存量，那就是你多吃一口我就会少吃一口。
    这时候会引来的就不再是巨头公司某个人的敌意了。
    而是整个公司，甚至不止一家公司的打压。
    如此艰难的情况……
    可以再和杨总一起拼一把了！
    杨若谦盘算着怎么靠这个艺人多亏点钱，见翁子琴如此表态，大喜过望：“好！很有精神！”
    不愧是公司的老员工老领导，态度就非常好。
    翁子琴得到领导的赏识，干劲更足，更迫不及待的想带岿光一起走向更大更强：“杨总，如果您不想招偶像派，也不想招实力派，那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吗？”
    “你觉得……抽象派有被这两者囊括吗？是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抽……抽象派？！
    哪怕是身经百战的翁子琴，在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也没忍住震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要不是现在她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办公室，现在保准已经引来很多同事惊诧的目光了。
    抽象派是什么玩意？
    做好接受新颖想法的翁子琴发现自己的准备还是稍微有点不够充分。
    “杨总，您……您说的抽象派，有点太过抽象了，能说的具体一些吗？在您看来，什么才叫抽象派艺人？”
    杨若谦：“既然是抽象派，那肯定没办法具体给你描述出来，否则怎么能叫抽象呢？那就是具象了。”
    “不过一旦遇到这种人，你一定能第一眼就识别出来。总之就是如果你遇到了无法用现有词汇准确描述的艺人，那就是我们要找的类型了。”
    “非要举个例子的话，如果你摔倒在地上，温柔的人会把你扶起来安慰你；坚强的人会鼓励你让你自己爬起来；抽象的人则会躺在你身边问你在玩什么。”
    “就是这种感觉，只要你遇到一个人能给你这种感觉，不要犹豫，直接招过来，那就是我们急需的人才。”
    所谓抽象派艺人不过就是杨总临时现编出来的玩意，怎么可能描述出一个具体的属性来？
    直接把难题扔给属下，让他们去处理得了。
    翁子琴一头雾水，但还是记住了杨若谦的话：“好的杨总，一眼就能识别出来，无法用现有词汇描述的艺人，我这就把要求发给手下。”
    嗯……还有那个摔跤的例子，也要一起发给员工。
    杨若谦见翁子琴彻底上套，又补充了一句：“之后还有什么事情，直接和齐慕联系就可以了，不用等我回公司的。”
    之前没给杨若谦发消息，等杨若谦一回公司就把文件传来，翁子琴绝对很细心。
    但现在既然有了秘书助理，也就没必要浪费这个精力了。
    杨若谦倒也没责怪翁子琴，毕竟这么长时间两边事务的处理都是直接交接，一时间不习惯也属正常。
    ……
    发完任务之后，杨若谦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己这次绝对是稳了。
    “这个季度所有业务差不多都安排好了……哦，还有一个飞国外参加颁奖典礼的事情。”
    “不过那个要等私人飞机相关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再说。”
    “处理完剩下的琐事，明天开始给自己放两天假……”
    真是忙碌了好久，感觉这个月就没停过。
    关掉和翁子琴的聊天框，杨若谦开始一个接一个回消息，有成菲对新电影的看法，也有邵一奇熟悉的各种牢骚。
    把这些事情一一回复之后，齐慕忽然发来一条消息，跑到了置顶的位置。
    “杨总，刘毕工作室的三人今天就要离开了，您还有什么别的特殊安排吗？如果没有，我安排公司专车接他们到机场可以吗？”
    看到这条消息，杨若谦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三个人的尾巴没处理好。
    当时刘毕三人过来的时候，杨若谦安排人把来回机票，食宿娱乐什么的全部安排完毕，后续又让他们在私人影院坐了几天牢，基本处于一个放养状态。
    今天，就是刘毕他们离开的日子。
    直接专车接到机场？
    这怎么行？
    哪怕是走，走之前也得把钱给带走了！
    之前金蜗传媒的人离开时人手拎着过季月饼过季年货，刘毕他们怎么能不安排上，怎么能成为例外？
    雁过不拔毛，但不带上东西不准飞。
    杨若谦立刻回道：“专车接送，但第一站不要去机场，先找一家高档餐厅，不要去我们自家的餐厅哈，把他们三个人喂饱，再把他们拉到纪念品商店，不挑选够足够价值的纪念品不准让他们出来。”
    说着，杨若谦颇觉得自己有点黑导游的天赋。
    人家是强迫旅客买不够东西不准离开，自己是强迫刘毕拿不够东西不准离开。
    齐慕回道：“好的杨总，需要我联系商店商量回扣相关的事情吗？”
    像这种购物，只要有门路有渠道，一般都可以问商家要点回扣，虽然集团是自己买单，但多少能降低一些成本。
    一个专业秘书助理就是得面面俱到。
    像之前杨若谦安排金蜗传媒众人的时候，就没人想到这点。
    “不要回扣，就这样安排！对了，我这两天放假，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就不用找我报喜了哈，你自己看着处理。”
    安排好所有事情，杨若谦关机关灯，离开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