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安县县衙。
马金村村正孟凌缩着脑袋,听着县令张景仁劈头盖脸的谩骂,敢怒而不敢言。
“那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牲口!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张景仁怒视着年岁与他相同的孟凌,强迫自己冷静,但还是做不到。一脚将孟凌踹倒在了地上,骂道:“换作在长安,好歹赏你几鞭子,无能的废物。”
张景仁有些怀念自己在长安时的风光,与房大哥在一起的痛快日子。
与陈青兕所猜测的有些差别。
张景仁并非没有背景,反而背景强大,以至于进了房遗爱的圈子,互为好友。
后来房遗爱为了给他带绿帽的高阳公主,毅然决然的走上了谋反的道路。
张景仁也受到了牵累,从而被贬到了人人望而却步的遂安县。
张景仁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没有什么晋升的可能,唯一指望的就是平调,在遂安县干出点成绩,平调一个稍微富裕点的县城。上任之后,不敢说勤勉,却也不曾懈怠,拉拢乡绅,安顿百姓,都在认真干着。
结果今日一早,孟凌快马来报,说马金村一百余人连夜跑了,去向不明。
这可将张景仁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可一百多条活生生的生命,真要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个县令可是要到头了。
孟凌不敢抵抗,狼狈爬起来道:“可能逃去青溪县了。”
张景仁听到青溪县,反而冷静下来,依旧铁青着脸,说道:“怎么说?”
孟凌苦着脸道:“睦州的情况就这样,大战过后,没有谁比谁好。我们马金村是穷,他们去了张村李村就能好了?唯独青溪县,那边也不知什么情况,弄出了一个千家衙,还给出了优渥的政策。我们县不少人都偷跑过去,伏庆那伙人,要去只能去那,只会去那。”
张景仁脸色阴晴不定,青溪县的陈青兕他是有所耳闻的,甚至有心结交。直到得知对方将青溪县将百姓都聚到县城的时候,才断了此念头。
彼此不是一路人。
大家都选择顺其自然,你陈青兕充好汉,将百姓聚在一起,走不一样的路,那就是不合群。
失败了,以后陈青兕三个字就是笑话;万一成功了,那他们这伙人岂不显得很蠢?
张景仁一直用看戏的态度坐看青溪县的变化,甚至还与周边同病相怜的人县令相互通信吐槽,一起看陈青兕逆势而行下场笑话,乃至于期待去年的冬天来场大雪,一口气将青溪县压垮。
结果大雪没来,却来了一场千家修衙的美谈。
让受伤最重的青溪县一下子鹤立鸡群,成为周边百姓向往之地。
张景仁也无可奈何。
那是人家的真本事,只能暗暗羡慕,甚至动了抄作业的念头。
只是他比陈青兕早一年赴任,已经拉拢了乡村的乡绅,结成了一张大网,现在要收紧已经不可能了。真要这么干,各方利益的争夺,就能让他崩溃。
“蠢东西别在这里碍眼,要是没有挽救之法,本官不好过,也不会让你好受。”
张景仁轰走了孟凌,心神不宁的想着对策。
直到正午时分,收到了陈青兕的快马来信,看着手上的信,一颗不安的心,终于落定。
张景仁叫来苦着脸的孟凌,将信甩在了他的脸上:“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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