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过后,学校放寒假。
盘天一转让出欧洲街机甲店,在z市坐上大巴,踏上归家路程。
一轮白色的太阳静浮浩天,照亮道路两侧银装素裹的麦田世界,似乎给盘龙村周边披上了一层银光闪烁的小棉袄。
小三轮车颠簸不已,停在盘龙村坑边,盘天一背着挂包,欣喜地向家中走去。
黑色的屋瓦,积雪慢慢消融,一滴透明的水滴,在温热的阳光中悄悄落下,浸湿了那顶老式军绿帽。
盘天一父亲面露喜色,身着灰色的鸭绒服,正和一位算卦老先生亲切地交谈着。
“我家的孩子已经上大学了,顺便看看这孩子的婚姻!”
那位老先生戴着灰色鸭舌帽,脖间围着浅蓝色的粗线围巾,带着一副老花镜,眯缝着眼睛专注地看着盘天一的生辰八字。
“君子命里多姻缘,前世今生已注定!”
然后,算卦老先生望着远处的人影,深深叹了几声:
“你不要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算卦上,当姻缘找上门时,作为父亲的要未雨绸缪。这人呐,看破不说破。天道人事,心念易卜;万界灵犀,不动不占;妄泄天机,损福折寿。”
“老先生你说的在理,借此时运机缘,年前我就托人,安排几门亲事!”
盘天一父亲对老先生的话语,轻轻体悟一番,便呵呵地笑起来,消瘦的脸庞顿显神采奕奕。
然后,看了看远处走过来的人影,起身落下话茬:“我家孩子放假了,大后天过除夕,先让年轻人见见面。老先生,谢谢您!”
算卦老先生坐在木凳上,背靠墙角,微笑不语。
......
盘天一回到自家院落前,望着崭新的蓝色铁大门,便嗅到了新年的味道,孩童贴门画时的一幕幕场景,仿佛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哎呀,这条六七斤的鲤鱼,真够大的!”此时盘天一的父亲看到儿子回来了,正在水龙头前,用刀刮着母指甲盖大小的鱼鳞。
盘天一换了一件旧衣服,走到父亲前,说道:“以后我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就让我来帮你择鱼吧!”
“那好吧,我把棉花油倒进锅里,等会儿开始油炸鱼块!”
盘玉走到灶台前,点燃麦秸和干树枝,开始烧油锅,“明天,你隔壁婶婶给你介绍个闺女,你去看看中不中?”
“大,不要给我介绍对象了,我只想把大学读完,相亲以后再说。”
盘天一在厨房外,小心滴刮着鱼鳞,双手被凉水冻得发红,对父亲介绍对象的事情,极为不满。
“据说那闺女大大的眼睛,高挑的个头,长得很好看!以咱家庭条件,人家闺女能看上你就不错了!出于礼貌和尊重,明天你必须面见一下她!”盘天一的父亲严厉地说道。
“好吧,我答应你,就只相一次亲。”
盘天一面露无奈,心里还在为巫嫣的离去,而黯然神伤;同时,心中的爱恋在逐步移向韩羽婷,两个女人最终只能选一位。
对于父亲安排的相亲,盘天一自然要去参加的,只不过一见钟情的事情是绝不会发生的。
今年的除夕夜显得格外萧静,没有了孩童时期的那份热闹。
只见屋内两根巨大的红色蜡烛,在红火火地燃烧着,桌面上依照往年摆放着枣山大馍和猪肉贡品......
盘天一站在堂屋桌前,批了两把香,点燃并插在老关爷香炉上,然后跪拜祈求吉祥。
在过去,求神拜佛仪式,都是由母亲独个完成;现在想起,往事的情景历历在目,甚是怀念。
凌晨之夜,盘天一挎着纸份竹篮,趁着微弱的雪光,来到盘龙村南边的坟地。
雪白色的世界,空旷的麦田凸起三个坟包,正如夜空上的“猎户腰带”。
东边的俩个坟包分别是爷爷和太奶奶,而西边的那个坟包则是母亲的栖身之地。
孤苦伶仃的母亲似乎早已等待多时,看到盘天一跪在坟前,她似乎露出了慈祥般的欣慰笑容。
在娘坟前西南方,画好一个圆圈,一沓冥币和黄纸放入其中,燃起一簇温暖的火苗。
“娘,孩儿不孝,给你送钱来了,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过得不再那么辛劳......”
泪水渐渐模糊了盘天一的眼睛,滑落于雪白的大地。
远处的村里响起零星的开门炮声,盘天一从坟前起身,站立于空旷寂静的麦田里,仰望苍穹夜幕。
漆黑的夜空格外的璀璨,一片猎户座星群挂在南方天际,正向地球北方发射着久远的光芒。
盘天一像小时候那样深情地凝视着猎户星座,一颗红巨星闪烁变亮,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很快,他的眼前发生了剧烈变化,遥远的群星在无限的放大拉近。
浩瀚星空,无穷无尽,生命之尘,转瞬即逝!
距离地球六百四十光年外,贝塔斯双星平稳地互相绕转,同时沿着巨大的椭圆形轨道,围绕着参宿四公转。
当一颗星球遮挡住另一颗星球,与红巨星连成直线位置时,处于远端的贝塔斯ii星,其地心文明进入冰寒的冬季。
巨大如木星般的贝塔斯内部世界,一处处蜂窝林状的摩天大厦,拔地而起,高耸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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