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破除踪丝
太阳已经西斜,但温度并没下降多少。
六月底的夏日,在车辆往来的街边,时间流逝得格外缓慢,长时间的等待让人心底燥热。
穿着蓝底竖条纹的短袖衬衫的老人哪怕蹲在地上也显得身姿挺拔,衣服上压出的褶皱看起来都舒心流畅,浅褐色的墨镜质地精美,头发花白却更加显得精神健硕。
旁边一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挺着个大肚子,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灰背心和土黄色的短款衬衫湿透了贴在肉上,整个人晒得油光发亮,热得精神萎靡。
时髦的老年人跟旁边的中年胖子形成了鲜明对比,以至于弗农德思礼频频侧目,忍不住在心底怀疑这位贝茨也是那些古怪家伙当中的一员,但是看着他的装扮和后面那辆价格不菲的轿车,弗农默默咽下了所有怀疑。
贝茨将微黄色遮阳帽捏在手里,一下一下地扇着风,手肘微微向外,让旁边的胖子也能蹭到一点凉快:
“哈利的姨父,我就叫你弗农吧,你这个体型这样下去可不行,我朋友说肥胖会让血管变成脆玻璃,一碰就碎了。”
“我不相信!”弗农嘴硬地顶了一句,但表情明显有些心虚,“我们家已经在控制饮食了,我很快就能瘦下来,我儿子也是!”
“你还有儿子?”
说起自己的儿子,弗农明显来了精神,骄傲地介绍道:“我儿子可不是什么巫师,在斯梅庭学校读书,虽然成绩稍微普通了一点,但其他事情却做得非常出色,上学期还拿下了东南部少年重量级校际拳击比赛的冠军,交了许多朋友……”
“是吗,真厉害……”
贝茨敷衍地应付着他的吹嘘和夸耀,一边仔细盯着走出车站的人,看见熟悉的身影后眼前一亮,顺手将帽子扣在脑袋上起身走去。
走到洛伦面前,贝茨接过他的行李箱敲了他脑袋一下,有些埋怨地念叨:“跟你说过几次了,身为一个绅士,出门在外,都不知道主动替女生拎行李箱……”
“我也说过几次了,行李箱是空的,只是做个样子。”洛伦表情无奈。
贝茨闻言眼睛瞪得更圆,恶狠狠盯着他:“你还说,你连个空箱子都不拿?”
洛伦没有吭声,默默接过赫敏的箱子。
跟这个人说不通,他不讲道理的。
赫敏笑吟吟的跟在后面,看着爷孙两人将箱子塞进后备箱,忿忿不平的某人放飞了猫头鹰,打算让它自己飞回去。
某憨憨倒是很高兴,亲昵地蹭了蹭主人的面颊,一展翅膀窜上天空,肆意发泄在火车车厢里闷了一路的憋屈。
洛伦打开车门让赫敏先坐进去,抬头看见跟韦斯莱一家道别后的哈利走到他姨父身旁,看见他一身被汗浸湿的样子,镜片后面的眼睛微微波动。弗农德思礼一点不在意他的想法,晃悠着一身肥肉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位。
两人见面一句话都没有,比陌生人还要冷漠。
洛伦并不想干预哈利跟他姨父姨妈的关系,只是忽然想起关于踪丝的事情。哈利年龄不满17,仍然处在踪丝的监控下,魔法部随时能锁定他的位置,紧急情况下施法也会被察觉。
放在以前的暑假也没什么,但伏地魔已经恢复肉身,魔法部里也不是没有潜伏的食死徒,再加上小天狼星没有继续住在德思礼家附近……
洛伦沉吟一下,出声叫住了他:“哈利,你来一下。”
“有什么事吗?”
“右手伸出来。”
“什么?”哈利的表情更加疑惑,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将手伸了出去。
骨节分明的一只手,指尖有些薄茧,洛伦的视线落在那只手的无名指第三指节上,在更隐秘的视角中,那里环绕着一缕细丝,丝线轻盈,如烟如雾,紧紧跟随手指的动作,手指的主人却没有任何感觉。
注意到洛伦的视线,哈利略有些紧张地缩了缩手:“有……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
洛伦回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情,那时自己和赫敏刚刚签署魔法部的契约,轻薄的羊皮纸上生出踪丝,缠附在手指上,请教邓布利多后,他借助魔法石的力量破开踪丝。
那时的他控制那般庞大的力量还有些力不从心,磅礴的魔力在体内横冲直撞,闹得有点狼狈,时隔三年,他对魔力有了更深的理解,控制也更加精细。不管是平时课堂中按部就班的魔咒练习,还是决斗中的肆意挥洒,都能做到收发由心,控制入微。
更重要的是,那一夜星空的梦境,让他体内的魔力有了前所未有的增长。
垂下眼眸,洛伦一只手把在车门上,一只手伸出,食指指尖抵在那根踪丝缠附的无名指上,浩荡的魔力倾泻而出,顺着指尖寸寸灌入。
他轻声说道:“踪丝而已。”
哈利还没来得及细想踪丝的事情,只感觉一股微烫涌入无名指,无形的劲力让附近的空气发出轻微的闷响,紧接着似乎有什么柔软却坚韧的东西崩散了,心底莫名生出一种轻松感。
他大概明白,那就是所谓的踪丝了。
哈利瞪大了眼睛:“所以……我可以在暑假期间自由使用魔法了!?”
坐在轿车后座的赫敏早就注意到他们的动作,听见这话后立即探出头来,逻辑严密地警示道:“在你不违反保密法,不惊动魔法部的前提下,否则魔法部还是会注意到。”
注意到她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哈利眯起眼睛问道:“你们俩的踪丝是什么时候去除的?”
“咳……”
赫敏心虚地挪开视线,慢慢挪回里面的位置,回答的声音比仙子还轻,“比你早一点点。”
哈利看向洛伦,追问道:“早一点是多久?”
“祝你有个愉快的暑假,我们急着回去吃晚餐,再见了。”
“……”
哈利看着价格不菲的轿车灵巧地倒出车位,发动引擎飞驰远去,只留下逐渐消散的尾气,既为自己从此以后能自由施法而高兴,又因为两个损友的行为感到不忿,眼神复杂,表情纠结。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踪丝的事情至少瞒了自己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