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停下脚步打量两人时,两人也发现了他已经清醒过来。
裴液皱眉道:“两位——”
他猛然惊愕低头,没有任何招呼,尖锐的危险已经逼近后腰,肌肉不自觉地痉挛蠕缩,继而是锐器入体的刺痛,但在那寒光闪闪的匕首刺入更深之前,裴液死死地箍住了对方的手腕。
那人立刻补上一记膝顶,但裴液更快地、更狠地顶在了他的肚子上,左手仍然握住敌人持刀的手,右手则拧腰一拳砸上了他的脸,对方摔在地上溅起腰高的水花。
另一柄匕首几乎同时扎来,只慢了半个身位,裴液尽力侧身让开,那匕首经过腹前,留下一道血口,但姿态已失的裴液没能避开紧随而来的一脚,被踹翻在地。
裴液其实习惯搏斗,想在街巷中不受人欺负,须得有一双过硬的拳头。但除了十二岁时杀死那头饿狼外,他再没遇上过这样的险情。
眼前这两人出手狠辣果断,进攻凶悍,显然是惯常搏命的凶徒,这是裴液第一次面对要分生死的敌人,却落入了被两人联手偷袭的不利境况。
“意外永远会更多。”练武时老人嘶哑的教导又响在耳边,“江湖不是擂台,敌人不会等你做好准备再去面对,危险来临时,你往往连剑都没机会拔出。”
这时手上要真有一把拔不出的剑,哪怕当铁棍使,裴液都谢天谢地。
裴液倒地后不及思索,立刻翻滚躲避,下一刻紧随其后的匕首就扎在了原地。裴液身体还没立起,手先擒住了这只握匕的手,对方弯着腰一时不能直起,裴液一脚把他身子踹得歪斜,紧接着腾空侧翻把对方压在了地上。
裴液沉喝一声,双臂猛然用力,强压着对方的手把匕首刺入了他的脖子。对方双目圆瞪,手臂肌肉暴起抵抗,但喉咙已哗哗地冒出血来。
背后割风声又是间不容发地赶到,裴液再次狼狈翻滚躲过,直起身体抬头看时,敌人已冲到眼前,挨了一拳的脸上鼻血和眼泪混到一处,表情凶恶狰狞。
又是一刀刺来,这次裴液终于能够较为从容地用出自己习练的搏击技巧。他侧身让过,将敌人手臂夹在腋下,两记膝顶,对方猛然弓下身子。这时趁机腋下松开,用手扼住对方腕关节,一拧卸下了对方匕首,紧接着另一只手钳住对方脖子,把敌人向前连推两步,重重地顶在了墙上。
抬起手,对准头颅,一拳!两拳!三拳!
手中的身体无力地委顿了下去。
裴液喘着粗气,心脏嘭嘭跳动如同密鼓,手臂和大腿同时出现了紧绷后的脱力感。
裴液检看了一下自身的伤势,多是些擦伤磕伤,只腹前后腰两处刀伤较为醒目,但也不算严重,只是受伤后又连番用力,有些崩裂,这时血不停地渗出来,已经湿了一大片衣衫,看着有些吓人。
这两处都有些难以包扎,裴液勉强缠了缠,借着火光打量四周,却是在城墙边上,刚刚出城。
裴液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实在没想明白他们从何而来,平复了一下呼吸,去拾那落在积水中依然稳定燃烧的灯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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