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宫殿里，赫卡忒独自坐在她的宝座上。</p>
长久以来，她以为自己做的已经足够，然而事到临头却还是不足。</p>
仿佛是眨眼之间，军团就回来了，他们在东方，他们在南方，他们在附近，他们无处不在...</p>
那些被窥探到的虚幻未来，没有一种是能被她接受的，在反复举行各种诡异的仪式以后，赫卡忒在半梦半醒中看到了满脸失望的戴安娜以及一双属于某个男人的满含杀气的愤怒眼睛，她吓得浑身冒汗，从睡梦之中醒转过来，随后惶惶不可终日，她已经无法信任身边任何人，不能接受任何人的靠近。</p>
围绕在黑暗中的动物们突然有所反应。</p>
赫卡忒满是血丝的双眼在黑暗里睁开，周围隐隐有些不对劲的声音传来，那是什么声音？打斗声？奔跑声？拔刀声？....</p>
她无声的嚎叫了一声，仿佛一根神经绷断了一般陷入崩溃之中，突然按下了座椅侧面的一个按钮，伴随着机关的转动，椅子后方缓缓打开了一道暗门。</p>
这条路一直通往衔尾蛇村北部的一个隐蔽出口处，早在这座巨大的圣殿兴建之初她就已经授意了这个设计，而且杀死了所有知情的人，没有人知道赫卡忒随时都可以抛下整个衔尾蛇独自离开，因为她从来都没有信任过任何一个人，在卷发被军团屠杀她一路逃难时所遭受的让她已经完全对人性失望，这世界上不存在绝对意义上的信任，背叛与否，不过是条件是否达标。</p>
不远处传来各类动物的吼叫与战斗声，真是凶险啊，就差那么一点，背叛者真的就要抓住她了....</p>
“女士...”</p>
伊万娜又一次走进来，正好看见了这一幕。</p>
赫卡特抬起头，五彩斑斓的脸上那双眼睛里只有一片肃杀的漆黑。</p>
“伊万娜...你来的正好，过来，我有一件事情要你做。”</p>
她从袍子里取出摸索出一样东西...</p>
暗门缓缓自动闭合，赫卡忒在黑暗的通道里狂奔。</p>
可跑着跑着她的脸就开始越来越疼，赫卡忒的心中涌起千头万绪，这一切与当年何其相似？那时候她也是一个人在黑暗中奔跑逃命，而背后，是背叛者和军团的士兵们不断的追杀，前方除了嘲讽和陷害就只有一样想要杀死她的烈日...</p>
...............</p>
火把的火光在这本不该有人知晓的道路里亮起，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搞得睁不开眼睛，过了一会才勉强适应那刺眼的光芒。</p>
一个强壮的男人穿着一身沉重的铁甲，头顶的羽毛装饰和其背后的披风都是鲜血一般的鲜红色，他手持长枪死死的盯着她，双目之中的怒火和仇恨喷薄而出，像是想要用眼神将赫卡忒杀死一般。</p>
女人大叫一声，那披风，鲜红之中透着一些金色，那金色是...公牛！</p>
“我们在这里等你多时了，要不是他提醒，我还真想不到你居然给自己准备了一条退路，哼...可笑，这退路就是你胆怯的证明，这退路..就注定了你的失败！”</p>
那名凯撒军团的百夫长猛地举起手里的长枪直指目标。</p>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偷走我们的孩子，用毒药毒害我们，用屠刀压迫我们，今天是时候为你一切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彩石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仇人！”</p>
百夫长提起长枪猛冲过去，他身后的士兵们也紧跟其后。</p>
脸上五彩斑斓的女人猛地取出几个陶瓶扔出，陶瓶落地即碎，一团团黑绿色的浓烟弥漫在这通道里，军团士兵们顿时感觉异臭扑鼻呼吸困难，他们双目刺痛不能视物，百夫长勉强四处摸索着乱刺一通，什么都没有碰到。</p>
“戴上面具！”</p>
他按照那刺客说的这样对士兵们做出指示，这种叫防毒面具的东西由一些商人提供，戴上以后能让人呼吸困难，但可以防御赫卡忒的毒。</p>
一声惊呼响起。</p>
“在这！”</p>
等这烟雾勉强散开后，百夫长看到几具自己士兵的尸体，脸色青紫，十指指甲发黑，已经是中毒而死，身上有一些被利刃劈砍形成的伤痕。</p>
“你这该死的女人！”</p>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远处那个正在逃跑的背影，猛然投掷出自己手里的长枪，在他粗壮手臂的发力下，红色的长枪如同一道闪电一般飞出。</p>
长枪刺穿了女人的躯体，她痛呼一声倒在地上。</p>
百夫长追赶过去将尸体上的长枪拔出，将尸体踹翻过来，那张五彩斑斓的丑恶嘴脸此刻已经变得一片死寂，他脸上露出大仇得报的笑容。</p>
“你这个伪神，你不是说你是杀不死的么？你不是说你能诅咒别人么？可惜..如今我找到了真正的神明，祂的力量保佑我，在战神面前，在凯撒的旗帜下，你这条毒蛇什么都不是！”</p>
他挥手示意士兵们将这尸体抬走，诛杀赫卡忒可谓大功一件，按照约定，他们彩石部落将有资格组建自己的百人队，这是一种军团里难得一见的殊荣。</p>
...............</p>
赫卡忒看着身后熊熊燃烧的衔尾蛇村和那座金属制成的圣殿沉默不语，她逃出来了，可是过去多年以来的成果呢？不...还不能就这样放弃，她已经无路可走，衔尾蛇还没有彻底完蛋，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就还能...</p>
一阵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p>
赫卡忒立即朝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扔出毒飞刀，但片刻后那人还是毫发无损的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根金属制成的棍棒，这根金属棍的末端是一个公牛头颅的造型，他刚才正是用这根奇怪的武器将那些飞刀打飞的。</p>
看着眼前这人的装扮，赫卡忒冷笑连连。</p>
“凯撒的狗，你是怎么找到我的？”</p>
脸被目镜、面巾和头盔遮蔽的严严实实的刺客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p>
“在多年以前，我们就已经测绘完了你的这座‘圣城’，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我们都一清二楚，不仅是这里，这片土地上到处都有公牛的人行走过，这正是公牛能够百战百胜的基础...不过你确实差点骗过了我，没想到你居然没有走那条逃生通道而是乔装打扮成自己的手下从侧门混出来，朗基努斯他应该还不知道。”</p>
他缓缓转动手里的战棍，这把貌不惊人的武器其实拥有可怕的杀伤力，那被锻造为公牛头颅造型的沉重末端在高速挥舞的状态下可以轻易击碎人的头盖骨。</p>
赫卡忒解开了身上的袍子，露出贴身的一身蛇皮甲胄。</p>
上面一圈圈的挂饰全都是各种用途的小道具。</p>
“他不会知道了...”</p>
赫卡忒拔下几个小挂饰丢出去，这些小挂饰直接炸开，但那军团刺客仿佛不受影响似的，硬是从中冲出直奔前方冲来，这逼得赫卡忒只能拔出弯刀。</p>
这时候，她看到这个军团士兵的脸上戴着一个奇怪的面具，似乎就是因为这个东西的保护，她的那些毒烟没有生效。</p>
战棍挥舞起来虎虎生风，这名军团刺客对于这把武器明显十分熟悉，不但招式有模有样，而且本身的强大力量更是惊人至极。</p>
本就状态不佳的赫卡忒仓促招架两下，两把弯刀很快就被敲的粉碎，她虎口破裂，血流于手。</p>
刺客眼看得胜，手下动作放缓，似是想要活捉，又似是想要有别的考虑，但不管他到底是想要怎样，赫卡忒发现了这个机会，一个罐子被她拔开塞子，里面的雾气迅速喷出喷了眼前这名军团刺客一身。</p>
那刺客顿时感觉全身发麻，他手头的武器甚至都抓不稳，金属战棍滑落到了脚下。</p>
赫卡忒趁机从靴子里拔出一把黑色的小刀，猛地刺中了那刺客的手臂，这把貌不惊人的小刀里淬入了来自黑色毒蛇的剧毒，只需要片刻，眼前的凯撒爪牙就将毙命。</p>
然而，令她震惊的一幕发生了。</p>
那小刀的厉害，虽然刺客不清楚，但看赫卡忒这冒着被他一把捏死的危险靠近过来刺的这一下，他就是猜也能猜得到了，于是这名刺客立即本能似的选择了一个处置方法，他一把摘下头顶的金属头盔丢到旁边的地上，露出一头满是小辫子的头发，而后拔出一把小刀切断一根将之当作绳子直接捆住了胳膊，再用那把小刀切开被刺中的伤口用嘴猛吸后吐出其中的血。</p>
赫卡忒定定的看着这一幕，手里的小刀摔落在地，如遭雷击。</p>
卷发部落所生活的地方毒蛇极多，因此历代部落民都在苦思冥想如何处理毒蛇咬伤，这些没长毛的畜生无孔不入无缝不钻，一遭冒犯即张口咬人，不过是两个小洞的伤势，却能轻松让人毙命，其牙中分泌的剧毒令人骇然。</p>
除了不断钻研利用自然植物研制可以缓解蛇毒的解毒剂，卷发部落还通过实践认识到了其他紧急处置毒蛇咬伤的方法，被咬伤后使用绳子捆住伤口上端阻止蛇毒侵入心脏减缓中毒速度，再用口全力吸允血液，尽力将毒液吸出，虽然这方法不总是起效，但只要动作够快，确实可以有效提升一些被毒蛇咬伤后的存活概率，这个方法的发现很快就让卷发人抛弃了那些配方多样效果不佳却总是能把人搞的更加糟糕的各种土方解毒剂。</p>
绳索对于部落民而言是一种奢侈品，荒茫的废土上，麻绳作用多多且并不易得，那时ncr人还没有到来，西边沙漠来的少有的商人也不敢靠近在部落民区域里都出了大名的凶残群体卷发部落；所以卷发人想到了另外一种简单的解决办法，每一个人都有头发，虽然只有一根两根并不能用来绑住什么，但只要使用特殊的手法加以编织，头发也可以变成牢固的绳索。</p>
这样，卷发部落的部落民们每个人都拥有了随用随取，只属于每个人个人所有的救命绳。</p>
而这个应急处置方法，除了卷发部落，那个如今已经消亡的部落以外，断不会有人知道。</p>
她的那些女儿们只知道茫然的遵循她的命令留上一样的发型，谁都不曾理解过，这头卷发除了是一种造型奇特的发型以外，还曾经被赋予了什么样的实际用途。</p>
在卷发部落里，卷发除了是对发生蛇咬的应急用品以外还是一种物质化的语言，通过多种编制方式结成的不同形状，一个卷发人可以向身边所有人表达自己的信息，像是是否结婚、是否成年、拥有多少财产或什么能力，甚至是杀死过多少敌人；至于赫卡忒之女们的卷发，这不过是一种对赫卡忒徒具其形的模仿，一种赫卡忒对自己的安慰，看着那些赫卡忒之女们的卷发，她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并不存在的部落中，但归根结底这不过是一种幻想。</p>
至于为什么只有女性被赫卡忒要求留有这个发型，而男性没有....</p>
“我知道你是谁了。”</p>
赫卡忒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双眼因为愤怒而充满泪水，一片通红。</p>
“你这个叛逆，你这个奸细，你背叛你的村子和亲人，今天你居然还敢穿着这一身打扮来到我面前？你还想做什么？为了你那个主子把你可耻的行为进行到底么？！”</p>
面对这激动的质问，镇定自若的处理掉伤势并喝下一小瓶解毒剂，神秘的军团刺客也不再伪装，他摘下自己的黑色目镜，一张沧桑的半脸出现在了赫卡忒面前，那张脸皮肤黝黑，双目之中神情晦涩不明，似乎心中也不如他动作表现出的那么平静。</p>
“好久不见，暗母大人，我们的萨满。”</p>
刺客缓缓站起来，之前因不明药剂而浑身发麻的感觉正伴随他强大的耐力而不断消退，敏锐的双眼已经注意到了赫卡忒脸上因为汗水而逐渐滑落的那些五颜六色的涂料下满是重度晒伤的皮肤。</p>
“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的名字，不过现在请不要再用那个名字称呼我...”</p>
他摘下了脸上的防毒面具。</p>
黝黑的脸上并不显得苍老，甚至略有些稚嫩。</p>
“现在请叫我...尤利西斯。”</p>
赫卡忒发出疯狂的嘲笑。</p>
“哈哈哈哈...什么鬼名字...你的主子给你这条狗起的狗名么？”</p>
尤利西斯眉头皱起。</p>
“这个名字，是我给自己起的，之所以我要改成这个名字，是因为在旧世界里，叫这个名字的人曾让两面旗帜合二为一...”</p>
赫卡忒伸出手指愤怒的指着尤利西斯的鼻子。</p>
“我呸！你个不要脸的叛徒，冷血无情投靠仇敌的疯子！什么两面旗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p>
尤利西斯紧盯着赫卡忒，脚步却缓缓朝着那摔落在地的金属战棍方向移动。</p>
“你不能理解我，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不知道卷发在你的记忆之中是否被你美化了，让我再和你说一遍我的看法与感受。听好，我在作为卷发部落一员时从不曾想过的事情，杀戮...理应起到作用，残酷，理应拥有目的，就像是猎人狩猎猎物，吃掉它们的肉果腹并将它们的皮制成衣服御寒。而卷发呢...卷发不明白到底什么才是战争，战争需要什么准备，战争需要什么结果，战争应该如何开始，又该如何结束，而公牛明白这些...枯井上方盘旋的秃鹫发出的叫声和40号公路上的十字架，埋葬的不过是一群渴望鲜血和尸体的恶鬼，且一切都是因为我们贸然触碰了我们不该触碰的东西。但这未必只是坏事，结束也是开始，毁灭后会有新生..你...”</p>
他猛地捡起地上的金属战棍朝着赫卡忒殴打过去。</p>
赫卡忒躲闪不及，被一棍敲碎了挡在前面的臂骨，她哀嚎着倒在地上。</p>
“啊！——你这孽障，你会遭到报应！你会遭到报应！”</p>
尤利西斯看着那一边泪流满面一边在地上打滚的女人，攥紧了手里的武器。</p>
“说回来，你又是为什么给自己起了这个新名字呢？赫卡忒？我听说你在这里自命为神，那些女人为你做出种种卑鄙的事情，我本以为说服那些部落叛乱会有些难度，结果他们一听说公牛回来了全都联合起来要将你这条毒蛇杀死，你的统治是如此的失败...不要再让那发型被外人所梳了，这对于我们部落已经消亡的历史而言，完全是一种侮辱和亵渎！”</p>
赫卡忒似乎因为剧痛而口不能言，尤利西斯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她的头发，可赫卡忒突然转过头来用狠戾的目光看向尤利西斯。</p>
顿感不妙的尤利西斯仓促的想要躲开，可一团无色的油脂似的液体已经朝着他泼了过来。</p>
他狼狈的用衣服擦拭口鼻，可是一股辛辣的感觉不断涌入大脑深处。</p>
“唔！！”</p>
尤利西斯捂住嘴巴感觉一阵窒息和无法言喻的痛苦，他努力睁眼寻找赫卡忒的位置，但眼前却是一片片重影。</p>
赫卡忒的身影恍恍惚惚的在不远处，她的声音也变得虚幻起来。</p>
“我诅咒你，你所有的努力最终都会无可挽回的失败，你追随的人不是会被你背叛就是会背叛你，你选择的旗帜会在风与火中化为灰烬，你将一无所有，世界将会遗弃你，你的业障会永远纠缠着你到你生命的最后一刻，你当然会活着，因为你活的每一秒都是煎熬，你就享受这虚无的痛苦吧。”</p>
她的身影消失了，尤利西斯发出不甘的吼声，他挣扎着追出去几步，又摔在地上。</p>
.................</p>
赫卡忒拖着断臂在荒野中逃命，她一刻都不敢停下，军团就在身后。</p>
一切都像是一个循环。</p>
她又一次孤身一人从混乱之中漫无目的的逃命，谁能救她？谁都救不了她...她无处可去，那些部落，必定如上一次一样，在她落难以后转而对她冷眼旁观甚至是落井下石。</p>
还能去哪？</p>
一头土狼跟着她留下的血迹尾随而至，呲牙咧嘴的犹豫了片刻后猛地朝着赫卡忒扑咬过去，随后就被一团药剂搞的满地打滚。</p>
赫卡忒瞥了它一眼没有在乎，继续拖着断臂向前逃亡。</p>
一路上剧痛、失血、脱水不断的折磨着她，脱落的涂妆已经无法掩盖那脸上严重的晒伤，而天上的阳光也毫无感情的垂落下来，将她像是一只小虫子一样烤干、灼烧。</p>
就这样跑着，已经有些精神恍惚的赫卡忒被一块石头绊倒，她跪在地上，忽然发觉周围的环境是如此的熟悉，在下意识之中，她居然选择了上一次逃跑时的路线，而这条路线的末端是...</p>
赫卡忒想到了她唯一的希望，她继续站起来跑下去。</p>
不知道多久以后，赫卡忒已经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天，她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要不是断臂的剧痛仍然不断刺激着她的大脑，再加上她大量服下的各种刺激性秘药，她早就已经躺倒在地昏迷过去，在危险的废土上于野外失去意识昏昏倒地，这与自杀有何差异。</p>
跑啊跑...眼前的路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p>
赫卡忒再次摔倒在地，因为药物的副作用而干呕不止。</p>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围传来大量的沙沙声，那像是辐射蝎的脚步声，她抬起头左右看了看，只看见一些模糊的影子在不断靠近。</p>
满是抓痕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彻底崩溃的表情。</p>
“不...不！！！”</p>
她朝着天空哀嚎不止，徒劳的抓着地上的沙子。</p>
“戴安娜！戴安娜！！”</p>
周围模糊的影子越来越近，赫卡忒几乎能看到它们闪光的外壳反射的光芒，这些畜生会做什么赫卡忒一清二楚，首先使用它们的尾针注入剧毒的毒液，那会让人感受到五内俱焚一般的痛苦，紧接着在这痛苦还没结束时，它们就会先一步使用巨大的钳子将猎物活活撕裂，先从四肢开始，一根一根的生生夹断，那滋味会比她断臂的痛楚强上百倍...</p>
“戴安娜！我的姐妹，救我啊！救救我！”</p>
她的嗓子已经破音，发出的声音细如蚊蝇在最终失去意识之前，她似乎看到了一抹蓝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p>
一群迅足机器人围着昏迷过去的赫卡忒，其中一个机器人上安装的投影仪打开外壳后投射出戴安娜的投影。</p>
这个投影一出现，就缓缓朝着赫卡忒走去，如同实际存在一般在地上留下脚印。</p>
她捧起赫卡忒的脸，眼中射出白色的光芒进入到赫卡忒呆滞的双眼中。</p>
片刻后，她放下了赫卡忒。</p>
“原来如此...”</p>
戴安娜站在荒野中，风沙从她的身体中穿梭而过，她看向南方，又看向东方。</p>
“看来我并没有给你起一个好名字...不过所幸一切还有回转的余地。”</p>
机器人将赫卡忒带走了，戴安娜的身影也消失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