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
江家子弟齐聚一堂,其中有许多人带上了白色孝带,江兴德更是老泪纵横、捶胸顿足,连头发散乱开来也没有发觉。
这一次,光是因为贪污赏银被军士揪出来的江家军职子弟,就有五十三人之多,全都当众被鹿梧砍了。
士兵群情汹汹之下,江兴德连给这些子侄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江家基业大多都在南河府,如今江家失去军权,这些财富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虽然那鹿梧并没有去除江兴德将军之位,但就像鹿梧如此勇力,手下人手不够、依然无法掌握军队一样。
江家的军中人员被一扫而空,江兴德经验再丰富,也不可能掌握军队。
而且此事一出,江家名声臭不可闻,就连江兴德身边的五百亲兵也有两百余人不辞而别,剩下的基本都是江家族人,跑都没地方跑。
如今江家人别说当什么校尉营正,哪怕想要从伍长、伙长这样的兵头做起都千难万难,士兵们根本不会接受。
“祖父息怒!都是那些孩儿贪财不争气,让父亲受那黄口孺子之辱!请父亲少许忍耐些时候,待大楚天兵一到,我们里应外合,定然拿下鹿梧那厮与祖父出气!”
江兴德的长子江伟见父亲捶胸顿足,连忙上前扶住父亲,安慰道。
这安慰立竿见影,江兴德悲声顿止,缓缓抬起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自己的长子——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蠢货!
居然准备与楚国内应外合?难道自己这个蠢儿子会以为楚国能够不计前嫌?
那鹿梧手下人手不足,江家失去军权之后对他没有威胁,保住家族财富性命的可能性并不小,可若是楚军打了进来——
江家这种反复横跳的家族,和鹿梧联手对抗楚国还有几分价值,落在楚国手里,除了杀鸡儆猴、用来警告那些潜在的背叛者之外,还能有什么下场?
这货是嫌江家死的不够彻底吗?
就这种货色,自己以前居然认为他可以接替自己掌控江家?
眼看江兴德眼神凶恶起来,江伟次子、江兴德第二个孙子,江尘连忙站出来说道:
“祖父大人,如今南河城内步军骑兵,我们已经把持不住,不过南河府有二十三县,鹿大将军未必能全部控制,我们也许还可以保留些力量。”
听了江尘的话,江兴德老眼中凶光总算收敛了几分,他摇摇头黯然说道:“你们小看了大将军,他怎会留下这般破绽?如今南河府二十三县驻军,都已经落入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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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梧既然动手夺权,又怎会留下如此隐患?
他当日便分派人手,分头前往其他城池,罢免军官、推行新法,令军士自行推选基层军官——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把南河府军权掌握扎实。
至于那些被罢免的军官,鹿梧也没有浪费。
除了名声实在臭的军官被直接斩了,用来收买军心之外,其他军官被鹿梧下令集中起来,组成一支数百人部队,与各县大户交出的人质一同带在身边,算是他的随身亲兵,待遇比寻常军官只高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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