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上气氛有点怪异。
领导们在点着头，思考什么。
底下一众导演没想到林楠这么敢说，不愧是年轻人。
几个大导演看向林楠，面带笑容，协会一些老人就没好脸色了。
点名发言在继续，林楠坐在那里，心想刚刚应该说的还算委婉吧？
“你可真敢说，年底金鸡，你的《隐入尘烟》还去不去了？”
宁皓凑过来说了句。
这倒提醒林楠了，“去呀，为什么不去？我都拿了银熊了，为难的不应该是金鸡评委会那群人么？”
宁皓想了想还真是这样，“也就你拿了银熊，再加上年龄，才能这么有恃无恐。”
“不说了，听别人发言。”林楠打断了宁皓。
年轻确实有优势，说了什么大实话，后果也不会太严重。
中午就在这边食堂解决的，要不说是机关食堂呢，天南海北的菜系都有，味道样式一点不比外面酒店差，想吃什么拿什么，听说厨子都是带编的。
下午结束，王晓帅特意过来和林楠两人寒暄，《青红》六月初要在国内上映，吸取了《孔雀》的教训，王晓帅准备办一个首映，邀请两人到场参加。
“没问题的。”
“两位导演再见。”高媛媛主动挥手。
等人走远了，宁皓叹了口气，“我也很想拍这种题材啊。”
宁皓的老毛病又犯了。
“别看了，周芷若走远了。”林楠故意带偏。
“谁看了，别瞎说。我只是有感而发，剧情片、现实题材还是得走电影节冲奖路线。”
远处韩总追了上来，“你小子今天可真大嘴巴，什么都敢往出说。”
“韩总，但我也没说错啊，你看看那些评审老爷子，有几个是真正拍电影的，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占着位置不放……”
“行了行了，咱们就这情况，总得给老前辈们一点台阶，改变是一定会改变的，得慢慢来。”
怕是得等好多年呦，林楠心里默默吐槽。
这时候上影的人过来了，“韩总，林导，宁导。”
“林导，您要不抽抽时间去一趟电影节吧，任总千叮咛万嘱咐让我跟您说这个事，毕竟咱们上影是东道主……”
“魔都电影节？”
韩三坪愣了下，反应过来。
“我又没作品，去那儿干什么？宁皓不是已经答应带人去了么？”
宁皓在一边不说话，虽然他是《石头》的导演，但看得出来别人很在意林楠能不能到场。
“不去就不去，林楠下个月那几天还得为《隐入尘烟》上映做准备呢。”
这时候韩三坪出来说了句，替林楠解了围。
中影负责《隐入尘烟》的宣发，是韩三坪在柏林谈下来的，自然想让林楠专心投入这边。
“是的，真抱歉，您也听到了，我是真的有工作安排。“
林楠借机跟了句。
十一号到十九号的电影节，说实话不影响《隐入尘烟》的宣传，但韩三坪都帮他找到理由了，他正好拿来用。
上影的人没法子，只能走了。
“老任心里应该不好受，连你都不去，哈哈哈。”韩三坪笑道。
“您看看今年的评委阵容和参赛作品就知道了，我去了纯粹是给别人搭台子。”
林楠还有句话没说，那边说是国际电影节，但规模真的不大，他不想去给别人抬轿子，要是明年，他也许会考虑去转转。
众多与会人员相继离开，宁皓回工作室，顺路把林楠送回学校。
“你就不能买辆车么？”
宁皓吐槽了一路，没见过林楠这种老爷心态的，不买房不买车。
“我以后娶了老婆，用她的。”林楠油腔滑调的。
“你可拉倒吧，连個女朋友都没有，还老婆，再说脸皮也忒厚了。”
宁皓一脸不信的表情。
……
三月的时候，王京监制、编剧、制片的《天下第一》开播，收视率很高，大家都感叹王京不愧是王京，玩得了电影，搞得好电视剧。
这两天王京亲自导演的《小鱼儿花无缺》开播，追捧的人就更多了，谢霆风、张卫建、袁荃、范冰兵……，看阵容就让观众充满期待。
电影学院的学生也是会追剧的，林楠听到好些女生在谈论99级的杨雪，言语中都是羡慕，那可是江玉燕啊，贯穿整部剧的反一号女主，剧里有范冰兵、袁荃这种，可都是配角。
据刘艺菲说，刘母她们在联系索尼的人，想国语专辑和日语专辑一起制作。
林楠得承认，现阶段那边的流行音乐确实很厉害，港岛很多歌星都跟那边有合作，索尼的实力也是业界顶尖的。
“估计要一年时间，好的歌曲也需要花时间去创作。”
刘艺菲将索尼那边回复的消息，告诉了林楠。
“这段时间，不接戏了？”
“妈妈和教父说以后不接电视剧了，如果有电影倒可以看看。”
刘艺菲说着，还冲林楠眨眨眼。
“呵呵，别这么看着我，我一时半会也拿不出适合你的剧本呀。”
林楠摊了摊手。
刘艺菲这个年龄段，只演了四部电视剧，很难有合适的电影让她主演，除非去演配角，一些现实题材，她又不一定拿的动。
“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刘艺菲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此刻配上这句话，还显得有股奶凶劲儿。
“不会忘，等合适了，一定找你演主角。”林楠笑着说道。
“这还差不多。”
……
六月二号，林楠和宁皓应邀去参加了《青红》在国内的首映。
每年上映的电影都很多，但最后能拿到理想票房的很少，尤其是《青红》这种现实题材剧情片，也就是拿了评审团大奖，才多了些底气，《隐入尘烟》也是如此。
留给《青红》的时间可不多，周董的《头文字》可就要来了，粉丝的力量不容忽视。
给王晓帅捧场的导演不少，很多都是常年沉浸在剧情片、现实题材的，林楠和宁皓在里面就显得很尴尬，主要是年龄不搭，边上都是四十左右的，甚至更老。
没有多逗留，林楠和宁皓结束的第一时间就走了。
“还是商业片的首映礼热闹。”宁皓吐槽道。
“是啊，我在想《隐入尘烟》就不办首映了。”
现实题材一般都有些沉重，看完电影再办宴会，总显得突兀，要是商业片就合适。
《青红》首映，到场的都是些老派媒体，官媒居多，气氛中规中矩，甚至有些沉闷，所以林楠和宁皓有点受不了。
“不办也挺好，把宣传搞好就行，毕竟是伱摘取银熊的电影。啧啧，上映后全是利润。”
“哈哈，也是哦。”
事实证明，观众还是不喜欢在电影院看这种比较沉重的影片，《青红》上映后首日票房只有几十万。
媒体上已经把《青红》和《孔雀》拉到一起进行报道了，两者分别拿到了戛纳和柏林的评审团大奖，票房也是出奇一致的低。
压力给到了林楠这边，离《隐入尘烟》上映还有近一个月，他能否摆脱《青红》和《孔雀》的低票房魔咒呢。
韩三坪联系林楠，问他要不要公开发下言，也趁机把宣传走起来。
说干就干，林楠接受了采访。
“我知道大多数观众都喜欢合家欢的影片，能愉悦身心。现实题材一般都做不到这一点，它表达的是生活里的故事，而且遗憾和苦难居多，但它是真实且真挚的，能打动人心的大多都是生活里的辛酸苦难……”
中影给的稿子不错，林楠稍微修改了下，就用上了。
《隐入尘烟》和《青红》、《孔雀》又有所不同，它比后两者更苦、更难，林楠只希望到时候自己不会被骂，但口碑应该不会差。
狮门的效率真是高，这才过去一个半月，《死寂》已经要拍完了。
“詹姆斯，你没骗我吧？”
林楠问温仔仁，虽然他有这个心里准备，但听到要拍完了，还是不敢相信。
“林楠导演，你的剧本非常棒，我们没做任何改动，剧组拍的非常顺利。你知道的，只要道具组没问题，这种片子本来就快。接下来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做后期，等成片出来了，你也需要过来看看……”
“好的，我一定到。”
听温仔仁的意思，后期制作就集中在六月，并且计划这个月就彻底完成。
而且看狮门的意思，等做好后期，就会随时上映，这也是联系林楠的原因，检验成果的时候快到了。
宁皓带着剧组提前去了魔都，一群人都心怀憧憬，《石头》票房口碑都那么好，拿奖的概率应该会挺大的吧？
《头文字》的宣传全面铺开了，这两年最火的歌手周杰轮联合港岛演员班底主演的电影，不缺噱头。
《青红》在戛纳卖的版权绝对赚了，但《头文字》宣传铺开后，前者的票房就更加惨不忍睹了，至今才堪堪达到两百万。
“《石头》刚下映没多久，到时候《隐入尘烟》还能借前者的名声炒一炒，你比晓帅导演、常卫导演有优势。”
中影已经在为《隐入尘烟》的上映做准备了，借《石头》一波热度也在情理之中。
韩总还在担心《头文字》是否会对《隐入尘烟》造成影响，中影的宣发费用可是从票房收益里分成的。
“不会的，中间差了十二天，他们宣传的重点就是周杰轮，但再多的粉丝也不能一直这样撑着票房呀，7月前票房应该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