禤而立问道︰“什么人?”
“就前面穿褐色衣袍的那人。”王显忠道。
乘云道︰“这人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王显忠道︰“大哥﹐你看那人像不像那天在潭柘寺见到的成公子手下那随从?”
玄灵道︰“果然有几分相像。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走﹐俺们赶上前去﹐就不愁找不到成公子了。”
乘云道︰“姐﹐这合适么?万一认错人岂不尴尬?”
王显忠道︰“大哥﹐这有何尴尬?认错了﹐就说声抱歉便是。”
玄灵不理乘云相劝﹐快步就向前追去。那人脚头极健﹐玄灵等不好在城中施展轻功﹐追了数条大街﹐这才追上那人﹐照面一看﹐正是那成公子身边之人。
玄灵大喜﹐抱拳见礼道︰“这位大哥﹐可还认得在下?”
那人打量着玄灵﹐道︰“这位姑娘﹐在下不曾见过﹐姑娘是否认错人了?”
乘云道︰“这位大哥﹐在下可曾见过?”
那人啊了一声道︰“这位兄台在下似曾见过﹐只是在何处……”
“潭柘寺!”乘云道。
“对对对!潭柘寺!你是……龙公子!”
“大哥好记性﹐正是在下。尚未请教大哥上下。”
“小姓左﹐双名栖凤。自那日一别﹐半年有余﹐啊﹐对了﹐不知龙公子访着于大人否?”
“见着于大人了﹐小人事情已了﹐一直就在寻访成公子﹐今日得见左兄﹐真是天从人愿。”
“哦﹐只是我家公子不愿见外人﹐因此﹐在下也不便引龙公子前往相见。”
“那就请左兄代在下带个话儿﹐问候一下成兄﹐再替我等问个讯儿﹐看成兄肯见我等否?”
“这个……在下就替龙子公子通个话儿﹐肯不肯就看我家公子的了。”
“这个自然﹐如若成兄肯见在下﹐就烦请左兄到此处知会一声。”就旁边店铺借了纸笔﹐写了个地址给左栖凤。
左栖凤收在怀中﹐告辞了自去。待左栖凤走了百十步远近﹐禤而立向王显忠一阵耳语﹐王显忠应道︰“都包在小弟身上。”言罢依着左栖凤去向﹐跟着去了。
玄灵道︰“禤大哥﹐这样做不妥吧?”
禤而立道︰“这位成兄很是神秘﹐俺们跟上一跟﹐知道他住处﹐日后也好找上门去嘛。”
乘云哈哈笑道︰“立兄﹐你这招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禤而立也笑道︰“正是!玄灵姑娘﹐贤弟﹐俺们就在这酒肆中坐地吃几碗酒﹐单等显忠兄弟回来好了。”
乘云与禤而立一碗接一碗地喝着酒﹐玄灵则和芄兰浅抿轻酌。等了半个时辰﹐王显忠回来﹐神色古怪之极。
芄兰看他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样?跟丢了吧?”
王显忠神秘地低声道︰“大哥﹐你道俺看见什么了?”
禤而立笑道︰“莫非看见神仙了?”
玄灵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王显忠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了﹐这才道︰“俺跟着那左栖凤﹐左转右转的﹐转到皇城西边不远之处﹐那左栖凤便进了一个大宅子﹐俺抬头一看!哇!好家伙﹐原来是一间极大的府第﹐俺朝门楣上一看﹐吓了一跳……”
“怎么吓着了?”芄兰插嘴道。
“那上面写着三个字︰郕王府!”
“什么?郕王府?”玄灵惊道︰“这可是当今正统皇帝之御弟﹐郕王祁钰的府第?”
“俺也不知这郕王是谁﹐看见左栖凤进去了﹐又等了两柱香的功夫﹐不见他出来﹐俺想﹐这左栖凤应不是到这里办事的﹐定是这王府里的人。因此俺就回来了。”
乘云道︰“俺看这郕王八成就是成公子了。”
禤而立道︰“嗯﹐贤弟所说有理。那成公子一派皇家气派﹐天生贵冑。为免泄漏行藏﹐故意称自己姓成﹐又对朝中大臣知之甚详﹐却与大臣们并无交集﹐正应了这王爷身份。”
乘云道︰“姐﹐不管成公子是不是郕王﹐他帮了俺们﹐俺们还是要找机会去谢谢他的。”
玄灵点头道︰“正是。既然成公子找到了﹐禤大哥﹐乘云﹐你哥俩喝够酒了吗?”
禤而立笑道︰“酒哪有喝得够的?”
乘云道︰“立兄﹐俺们回家继续喝吧。”
王显忠便唤店家过来﹐会了钞﹐又另买了些卤鸡卤鹅﹐酱肉酱蹄之类﹐用油纸包了﹐王显忠拎在手上﹐出店门寻路往家中而去。
走到半路﹐看见有人在表演杂耍﹐芄兰便拉着玄灵﹐立定了脚跟﹐看那玩杂耍的表演。那卖艺的甚是卖力﹐一时舞刀弄枪﹐一时又喷火吞剑﹐不多时便引来许多人围观。众人一阵阵叫好﹐不时有人往那锣中丢几枚铜钱。乘云教王显忠也丢了一钱碎银与那卖艺的。正看得饶有兴致﹐却见众人忽然都往旁边跑去。
芄兰把手一指道︰“咦﹐这人都往那边跑﹐不知干什么。”
禤而立看了一眼﹐道︰“还不是都一样的卖艺耍功夫的吧。”
芄兰拉着乘云衣袖道︰“乘云哥哥﹐俺们过去看看热闹吧。”
乘云无奈﹐只得任芄兰拉着﹐来到那人群里﹐拨开人潮﹐挤到前面﹐只见一个和尚﹐正在使棒﹐乘云咦了声道︰“怎地是他?”
正是︰关山远隔无消息﹐故人却作鸿雁来。毕竟那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