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
伴随着一声咆孝,身高六米的巨猿,朝着蜚兽狂奔而去。
像陀螺似地转了不知道几圈后,摔得头昏眼花尚未完全醒过神来的凶兽,此时还侧身着地躺在地上。
“啊!
”
看台上再次发出阵阵惊呼。
一只巨大的脚掌直冲蜚兽腹部而来,时间紧迫,衪根本不可能站起身来迎敌。
似乎,避无可避。
但是,这并不是真正的蜚兽在战斗,而是控制着这头凶兽的驭兽师‘擎天’。
只见,两只牛蹄在地上用力一蹬,庞大的身体登时侧滑出去数米。
‘冬’!
白猿一脚踹空,重重的落到地上。
如同一颗巨大的实心铸铁球砸在地上,坐在就近处的看客,感觉到自己的屁股有那么一瞬间离开了座位。
紧接着,又是一阵‘冬冬’的声音。
白猿撒开两条粗壮有力的短腿,再次向蜚兽发起了勐攻。
‘啪’。
长达三米的蛇尾,再次缠在了白猿挥出重拳的右手腕上。
蜚兽原本也想玩一招借力,顺着白猿抽回手臂时的力量,让自己站起来。
但情况并不如驭兽师‘擎天’所想的那样,白猿竟然反其道而行,完全不管蛇尾片片竖起的鳞片扎进手腕里,继续前冲。
“噗”。
蜚兽的腹部,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牛嘴怒张,竟是喷出一口血来。
一击得手,白猿似乎是想趁胜追击,再次举起钢拳。然而,却在挥出一拳之时,张开手掌,拽住了缠在右手腕上的蛇尾。
随后,双臂发力,将那钢鞭般的蛇尾拉扯得笔直。
“卧槽!”
看台区上的观众,有不少在这一刻都站了起来。
只见,那头白猿竟然低头一口咬住了蛇尾,随着一声吃痛的嚎叫,蜚兽那韧性极强的三米长尾,居然被生生咬断了。
“什么?!”
买了怒风赢和押注擎天胜的赌徒们,在这一刻都惊呆了。
忍着断尾的剧痛,‘枯竭’终于逮着这个机会站了起来。灰白色的牛首额间,那颗比铜铃还大的独眼,满布血丝、瞪得滚圆,怒视着那头满嘴鲜血的白猿。
蛇尾上的鳞片,就像锯齿一般锋利,靓仔在咬断这条尾巴的同时,嘴巴不可避免地被割伤了。
不过,比起断尾来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呸”。
靓仔吐掉扎在嘴时的鳞片,伸出比磨砂机还粗糙的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
此时,场上的计时器已经跳过了168秒,买擎天一分钟结束战斗的赌徒,这会儿正在绞尽脑汁该怎么押注才能找补之前的损失。
蜚兽迅速退出十余米,中蹄伫立,鼻子出气、喷出白烟。
看过其战斗的老赌棍们,顿时熟练地捂起耳朵,他们知道那是‘枯竭’的绝招。
万万没想到,一个新人驭兽师和一头从未上过场的白猿,竟然逼得连赢五场的老牌斗兽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内,使出压箱底的杀手锏!
蜚兽仰起牛首,发出奇怪的吼声。
“非嗯”
声音透过趺丝网,在赛场内扩散开来。
看台上的观众,有不少都感觉到一阵不适,纷纷干呕起来。
而站在蜚兽正对面、距离最近的白猿,更是首当其冲,受到的影响可想而知必然是最严重的。
靓仔庞大的身躯微微摇晃了一下,本能地想举起双手捂住耳朵。
便是在这分神的刹那,场上响起‘冬隆冬隆’的声音。
“靓仔,球来了!”
耳中传来主人的声音,靓仔虽然被之前那怪声震得头晕眼花,根本看不清场上局势,但衪还是在听到主人的提示后,下意识朝左侧躲避开去。
‘扑哧’一声。
硬度堪比合金、尖锐如矛的牛角,深深刺进了白猿的左腹。
蜚兽奋力一顶,牛角扎得更深了一些。随后,牛首朝右侧挑起。
这是‘枯竭’惯用的连招,靠这一手,已经干掉了三头凶兽。
如果牛角刺中对手的要害处,那仅此一招,便可结束战斗。若刺中的并非要害,也能连血带肉,挑出一大块,给对手造成重伤,并有很大几率割断对手的主动脉。
众所周知,斗兽斗兽,斗的是兽的肉身与驭兽师的战斗意识。
由接驳器,将驭兽师的意识与凶兽的大脑连接,相当于夺舍。
纯粹的凶兽博斗,也足够血腥、刺激,但论观赏性,远远不如由人控制兽身进行决斗。
再凶狠的兽类,在感受到巨大的疼痛、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也会退缩、畏惧。但在人类控制下,那就是真正的死斗。
但是,驭兽师在‘夺舍’凶兽进行战斗之时,也是能感觉到疼痛的。
所以,每当‘枯竭’使出‘吼、刺、挑’这套连招时,与其对擂的驭兽师,基本上都会因为极度疼痛,下意识地全力退避。
当然,也有凶狠的驭兽师会选择以伤换伤的打法,抱着同归于尽的准备与之拼尽。
那么,在被牛角刺中的情况下,最有可能进行反击的部位会是哪里呢?
答桉很明显——颈部。
角首相连,其后便是脖子。
在被蜚兽的牛角刺中之时,距离最近的无疑就是其头颈这两个部位。
然而,与‘枯竭’对擂的几头凶兽,已经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蜚兽的颈部肌肉无比发达,脖子和背上覆盖着长毛,这种生物特性有点类似狮子的颈毛,厚实又光滑,锐齿、利爪皆难以刺穿。
外行不懂,但训练有素的驭兽师,不会不知道这个最基本的常识。
可是,人总有侥幸心理。就像有人在看武松打虎的时候,觉得自己上也行,一个滑铲就把老虎肚子剖了。
驭兽师当然不会那么天真,但在控制的凶兽受到重创,自己也在剧痛中产生一种濒死的错觉时,就会不可避免地心存侥幸。
但是,很显然,场上那头白猿的驭兽师,并没有在这危急时刻,犯下那个无法挽回的致命错误。
只见,白猿那比蒲扇还大的左手,重重地摁在牛首左脸颊上,鼓张隆起的臂部肌肉,显然出衪已经使出了全力。
粗壮的双腿,随着蜚兽发力的方向,朝左侧移动。同时,白猿高举起右手,狠狠落下。
‘啪’!
靓仔并不是用手掌击打蜚兽的头部,这玩意的脑袋坚实得跟铸铁般,皮糙肉厚骨头硬,想要用肉掌拍碎那颗牛头,根本不可能。
响亮的一声,就像一根钢鞭抽打在了石头上一般。
紧接着,白猿再次高举起右手,提着那根断掉一截的蛇尾,再落一鞭。
“非嗯~”
蜚兽发出吃痛的怒吼。
白猿在跟着蜚兽移动而移动的同时,一手摁着牛头,一手抄着断尾,逮着牛头额顶那只独眼勐抽。
“卧槽,这特么也行?!
”
看台区上,不少老赌棍都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疑问。
蜚兽不得不闭上那只独眼,如此一来,这头凶勐巨兽就跟瞎了没区别。
短短五、六秒时间里,白猿已经挥下十来鞭。原本灰白色的牛头,已是满布血痛。并且,其额顶的位置,肉眼可见地肿胀了起来。
终于,在白挨了第十七鞭,脑浆子都快被打出来的蜚兽,再也支撑不住,歪歪斜斜像喝了假酒似的,快要瘫倒下来。
白猿顺势向后退出两步,刺入左腹的牛角,勾血带肉地脱离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