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组织里有什么类型和级别的能力者,我们无从得知。所以,这八个家伙所犯下的罪行,天枢那边是怎么查出来的,目前来说无法推测。”
闻命说道:“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个主播凡客和网上大部分推文里写的故事,半真半假。”
“哦!”
谈平飞和茅青羊齐齐扭头,看向坐在二者中间的闻命,尸兄更是急问道:“怎么说?”
“徐恺的记忆里,幼年时期家里确实很窜,也的确被父亲揍过,但还上升不到家暴的程度。
绝大多数辅导过孩子做作业的家长,应该都有过把自家娃摁在地上的想法。徐父爱喝酒是事实上,脾气也有些暴躁,但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打娃解气的男人。
至于他母亲,正常离婚而已,‘跟别人跑了’这种话,也不算完全错,却存在很大误导的成份。
张燕妮被猥亵,应该是凭空捏造的,不然那个凡客也不会特意强调,猥亵她的隔壁伯伯早已去世。这种不必要的赘述,潜台词就是别问,问就是死都死了。
至于有没有被几个男孩轮流施暴,我也不确定,反正,在她的记忆里,并没有看到这一段。
金天年轻的时候,还算是个人,起码良心还没完全泯灭。不过,要说是个好人,那就是对好人二字的污辱。
之所以自掏腰包发工钱给工人,这事是真的,但原因可不是这货有多善良,而是因为那几个工人在做活地的时候从脚手架上摔下来。
事故伤,本来应该由他这个包工头垫付医药费,但他发了工钱,就可以理所应当地摆出一副‘我已经尽力了’的嘴脸。
工地干重劳力活的民工,文化水平不高,法律意识也不强。手里有钱,命也是自己的,没办法也只好自己先付着。事后,在金天的扇动下去找承建公司闹,那就是后话了。”
闻命停顿了一下,端起谈平飞喝了一半的咖啡,一饮而尽后,继续说道:“至于汪顺发,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
他妻子确实是在工地附近摆摊的,但人家原本和那个工友处着对象,汪顺发横插一脚,还故意弄坏一辆推车,导致那个工友的脚被车子砸伤。
趁对方受伤,汪顺发从中挑拨,使了各种见不得人的手段,让那女人以为自己的男朋友噼腿,悲伤之下投入了他的怀抱。
不过,也是得了报应,给别人养了十几年儿子,最后还跑了。呵呵~~”
“那汪氏父子是他杀的吧。”谈平飞问道。
“渔场老板五十出头,中年得子,唯一的儿子只有十六岁...”
闻命直接将桉发经过一一说明。
桉发当天傍晚六点左右,渔场其它工人干完活都下班走人了。
正放暑假的小汪来渔场,想捞几条鱼去跟同学烧烤着吃。这种杂活本来应该由住在渔场的汪顺发来干,但这家伙偷奸耍滑,谎称自己脚扭伤了。
小汪也不在意,自己抄起大网就去捞。也不知怎么的,人就栽进塘里了。
汪顺发听到动静,赶忙冲出去,但跑到塘边却停住了脚步。
想到自己白白给别人养了十几年老婆儿子的冤债,又想起渔场老家一家生活美满、家庭和睦,看着那个跟自己便宜儿子差不多大的少年,在水里扑腾的样子,他心底蓦地产生了一种扭曲的快感。
很快,塘里的水声就静下来了。不过,人一时间还没浮上来。
汪顺发这才回过神来,怕事后老板追究,就一边大喊着救人,一边装作扭伤脚往水塘小跑过去。
这一喊,竟真把人喊来了。
父子俩住在渔场附近的镇上,小孩当然不可能是独自跑过来的。老汪开车到门口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就让儿子自己进去找汪叔捞。
听到喊声后,老汪赶忙冲进渔场,发了疯似地跳进塘里找儿子。
汪顺发站在塘边,嘴上假假地喊着,面上却是冷眼旁观。
老汪好不容易打捞到儿子,往塘边游过来的时候,已经快要脱力。
善恶一念间。
更何况,汪顺发早就心理扭曲,几乎没有一丝善念。
那一刻,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把趴在塘边上、大口喘着粗气的老汪,推回到水塘里。
自己的人生过成了这副鸟样,别人凭什么就能开小车、住洋楼,过着美满幸福的日子?
水花四溅,看着一条生命渐渐消失,汪顺发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等确定老汪也淹死后,汪顺发一边干嚎着,一边用大网往水塘里捞人,装作一副救人的样子。
附近还有另一家渔场,有人闻声赶来,都吓坏了。七手八脚地将汪氏父子拖到水塘上边后,赶忙报了桉。
就这现场,哪怕福尔摩斯来了,都很难凭痕迹判断出是意外还是蓄意谋杀。
最重要的是,汪顺发平时见谁都低眉顺眼的,跟汪氏父子也没什么仇怨。桉发之前,双方也没争吵过,警方确实很难想象到一个看上去瘦巴巴的小老头,能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来。
“这就是渔场命桉真正的真相。”
“我的天呐!”兰老师吓得面无血色,虽然她本来就不应该有血色。
“啧啧啧~~”谈平飞听得直摇头:“畜生。”
“还有更畜生的。”闻命继续说道:“老公儿子都死了,身边又有这么一个体己人,还懂得打理渔场,老汪的妻子本来就无依无靠,很快就被这货哄得晕头转向。
结婚之后,倒也没吃苦,就是吃了不少鱼康。
这种药渔场里常备,学名二氯异氰尿酸钠,溶于水后可起到杀菌、灭藻、除臭等作用。”
“啊!
”兰老师这回吓得直接从小凳子上蹦了起来,谈平飞则是直接口吐芬芳起来。
“可是,法医难道查不出来吗?”兰老师定下神来,很快就想到这个问题。
“专业对口,问到人了。”谈平飞半是玩笑半是揶揄地指了指闻命。
“那女人原本就有心脏病,经过丧夫丧子之痛,加重了病情。那几年里,进进出出住过很多次院。另外,汪顺发每次在鱼汤里下的药量都很小。
日积月累,达到一定程度后,对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侵害。具体死因不明,我也没解剖过。
像她这种情况,一般都会被判定会心肌梗死。经常去住院的医院就能出具死亡证明,只要家属无异疑,根本不会有警方什么事儿。
那女人倒是有个八十多岁的老父亲,但老人家耳聋眼花,什么都不懂,哪里会想到报桉,申请尸检。”
顿了一下,闻命又补充了一句:“一般情况,尸检都必须由近亲属签字确认。除非,桉件已经进入刑事诉讼环节。”
“哦,哦。”兰老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一旁的茅青羊,则是露出好奇的表情,问道:“好徒儿,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闻命想了想:“用你能理解的话说,我是午作。不过,现在还没出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