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小子,你现在知道我的能耐了吧。”
那苍老的声音在话筒里嘿嘿笑着。
庄周听着,火气瞬间便直冲脑顶。
他一边往二楼奔去,一边大声吼道:“好,你等着,千万别跑,我上去不揍死你个老变态佬,我庄周的名字就倒着写。”
“庄周名字倒着写,周庄?这不是你们这个星球上的一个水乡古镇嘛?”
“你------”
庄周没有再说,怕气死在站台。
他脚下的步子倒是加快了许多,两个踏步当成了一个。
刚上到二楼,听着身后“噗嗤的”一声响,庄周赶紧往身后看去。
g6666次高铁已经启动,接着,便快速地往前驶离了站台。
庄周诧异地望着那离去的高铁,因为那驶去的速度绝对是每小时1000公里,竟然像电流般,一闪而过。
就在那列车车尾消失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刹那间,他看见一团人形黑影从车尾处的阴影里倏地闪了出来,瞬间又消失在了空旷的站台上。
庄周脊背一凉,嘴角也禁不住的一阵颤抖,嗫嚅着道:“那------那是梦蝶,她跟着我下车了?!”
转回身,他看着眼前的车站,这真的是w城的高铁站,与上个月来时一样一样的,而且里面人山人海,人声鼎沸。
再看那些人的模样和他们的脚步,已然都是与自己一模一样,都是人,决不是电影里才有的那些怪怪的人形机甲。
他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低声嘀咕了一句:“还好,我已经从站台上到了二楼的车站,这里总算是正常的了。”
庄周望着眼前的通道,左右两边都是出站口,迟疑了一小会儿,他便往右边走了过去。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道苍老声音的提示:“上二楼后,往右走,五十米后经过卫生间,再左拐,直走三十米,接着往左转弯,直走二十五米,然后左转,十米后有一间玻璃双开门的房间。”
走了五十米后,他果然见到了卫生间,旁边有个左拐的通道。
庄周快步经过了卫生间,并拐进了左边的通道中。
他刚直走了几米,却又停了下来,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膀胱中有了很急的尿意。
他慌忙着快步退了回去,并匆忙着进入了男卫生间。
发觉里面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而小便器倒是一长溜的,剩余了一大半还不止。
庄周从小就有个小毛病,人多的地方会尿不出来。
像是怕别人偷看,他还专门挂了专科问过医生,专科医生说他这纯属心理问题,建议他躲进茅厕蹲着尿。
庄周还是拣了个左右两边都无人的小便器,将手提箱放在地上,一手拿着那个还黑着屏没开机的砖头手机,站着尿了起来。
可是只滴了两滴,便尿不出来了,即便膀胱中的尿意还是满满的。
庄周盯着眼前那白花花的小便器,直直地站在那约莫着一刻钟,还是没能尿得出来。
他不禁低声骂道:“我日,难道得了结石,堵住了尿道?”
可他马上又否定了,“不是结石,根本就没有痛感,听别人说,得了尿道结石很痛的啊。”
庄周万般无奈,只好很不情愿地收起了自己的那条家伙什,将手提箱提了,来到洗手台前,将手洗了个干干净净。
想着顺便捋一捋自己那帅气的头发,便抬起头来,往镜子里看去。
“啊------”
一长声惨叫从庄周的嘴里发了出来。
他张着嘴,惊恐地盯着镜子里的那张老树皮般斑驳的脸,接着,往后急退了两步。
这一退,却正好踩在了他身后一位旅客的脚尖上。
只听着“啊------”的一声惨叫在庄周的身后响起。
庄周一激灵,赶紧往后看去,还没看清个所以然,却迎面碰上了一只大大的拳头。
庄周再次一声“啊------”的惨叫。
他捂着自己的鼻子,而血水已然顺着嘴巴边流淌了下来。
耳旁这才听到一句粗旷而愤懑的骂咧之声:“我操,你小子没长眼睛啊,别的地方不踩,你偏要踩在我受伤的脚尖上。”
庄周忍着疼痛,赶忙看向那人的脚尖,果真是绷着白色的纱布。
而此时,那纱布上面已是殷红了一片,看来是被自己踩中了伤口。
庄周一手捂着鼻子,一边道着歉:“哦,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小心的。”
那人见庄周捂着鼻子,满手掌都是血水,也忍着痛说道:“你这人也是,鬼叫什么嘛,照个镜子竟然吓成那样。”
庄周听了,赶紧再往镜子里看去,那个老树皮般的老脸已然不见了踪影。
他转过头来,仔细看向那人。
这是个粗野的汉子,身形高大,一脸的络腮胡子,两眼圆鼓而凸出,像极了金鱼眼。
他穿着一件宽阔的黑色体恤衫,正面印染着一位大大的妖艳女郎黑白头像,下面是一行英文:iloveyou!
庄周乍一看到他体恤衫上那妖艳的女郎黑白头像,不禁一下子就目瞪口呆,傻了般。
那粗野汉子见着庄周目瞪口呆的样子,也愣了一下,朝庄周大声喊道:“我操,哥们,你怎么啦?不会被我一拳打傻了吧?!”
他接着又警告着:“哥们,你可不能耍赖啊,我------我急了还揍你。”
庄周这才醒了过来,但他还是紧紧地盯着那粗野汉子体恤衫上那个像极了梦蝶的黑白头像。
那粗野汉子见了,一手拍着胸口,一边笑骂道:“哈哈哈,哥们,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打傻了呢。”
“看你色迷迷的眼神,你原来是看上了我胸口上的这个美女啊!”
而庄周的双眼依然木木地盯着那女郎的头像,没有出声。
那粗野汉子见庄周还在盯着自己的胸口,便小有趣味说道:“兄弟,真想不到,你鼻孔还流着血,眼睛里却已是露出了色狼的本色。”
他又补了一句:“好兄弟,看来我俩是半斤八两啊。”
“什么半斤八两?”庄周这才看着粗野汉子,疑惑地问。
“哈哈哈,都是色狼投胎,本性难移啊!”那粗野汉子豪爽地笑着。
庄周听了,真的是一脸的无奈。
他嘀咕着:“色狼投胎?哥们啊,我想哭的心都有了呀!”
可声音太小,那粗野汉子根本就没听着。
他从洗手台边上的纸盒里,扯了一把纸巾,一边递给庄周,一边说道:“兄弟,擦擦血,不好意思了,我手重,力度大了点。”
庄周接了,就着洗手台的水龙头,将脸上、手掌心的血渍洗了个干净。
他顺带着又看向镜子,没见着那老树皮般的老脸,心里这才松弛了下来。
他转身问那粗野汉子:“哥们,你刚才站在我身后,对吧?”
“嗯。”
“你有没有看到镜子里有一张老树皮般斑驳的老脸?”
那粗野汉子,听了庄周的问话,又望着庄周那认真的样子,他一脸的懵逼。
好一会儿,他才吞吞吐吐着道:“兄------弟------我真的不是故意揍你的,要不,我赔你一百块。”
庄周不语。
那粗野汉子见庄周不答应的样子,急了,便高声说道:“两百,我最多给你两百,你再想讹诈,我就报警。”
庄周摇了摇头,一手提了手提箱,快步往卫生间的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