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恩断义绝的戏码很老套，但一起狼狈逃命的戏码似乎更烂俗。
    看着身旁背着昏迷不醒的卢心月导致气喘吁吁的卢思怡，苏笑的心里不免有些意动，下意识地就想去帮卢思怡分担一二。。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笑的想法，卢思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苏笑摇了摇头：“我没事的，不用管我。”
    苏笑只得尴尬地点头应下来，但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虽然之前苏笑所释放的毁灭王血毁掉了内政部以及周围的十余个街区，但这点面积对于王都来说不算什么。
    因此苏笑刚跟卢思怡表演完恩断义绝的戏码，王都的执法队便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无奈之下，众人就被迫找了个方向匆忙逃走。
    要不是有范笑姬及时反水带路，恐怕在场的众人包括顾依都要成为王都的阶下囚。
    顾依微微皱眉，小心地张望了一番四周，低声道：“说起来，你们还记得那声击毁黑衣女子结界的奇异声音吗？”
    听到这，众人齐刷刷的将目光看向了苏笑。
    苏笑则是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我解释过很多遍了，我真的不知道那阵空灵声是怎么回事，说实话就连你们所说的毁灭王血我也不清楚。
    在灵牢之中我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再者说我们压根就没去毁灭镇压物那边，我上哪去弄毁灭王血去。”
    “可你所展现出的力量，的确是毁灭王血才能有的权能，不然卢心月也不至于搭上自己。”素徽瞥了一眼卢思怡背后依旧处于昏迷之后的卢心月，低声说道。
    卢思怡眉头紧皱，对素徽的这番羞辱很是不满，但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事实。
    本身就是自己和卢心月抛弃苏笑在先，至于卢心月为什么会遭到反噬精神认知被摧毁，那就不是卢思怡所能掌握的情况了。
    “要我说你们还是别想王血的事了，王都现在的形势很不乐观，还是想想如何才能结束掉这次幻灵法吧。”
    “这是什么意思？”苏笑有些不解地看向范笑姬，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卢思怡微微叹了口气，开口解释道：“在进入之后，各个学院的领队都接收到了关于此次幻灵法的相关信息。
    关于结束幻灵法，只有三种办法。
    其一是收集一定数量的灵，具体需要多少我不清楚，但即便是我们手里的灵都加起来也不够，还需要在王都之中寻找其他的灵。”
    “王都之中还有其他的灵？”苏笑满是诧异地看着卢思怡，
    “有是有，不过获取难度一个比一个高，原本我是打算提前收集一定数量的灵，以便在关键时刻直接结束这场幻灵法。”顾依有些无奈地开口解释道。
    素徽也是微微点头表示赞同：“这场幻灵法的确有些超出掌控了，死伤的人未免也太多了，虽说有灵作为消耗可以复生，但在这种环境下，失去记忆的她们又能存活多久呢？”
    “那剩下两种结束幻灵法的方法是什么，我们不会要在这待一辈子吧。”苏笑闻言一愣，随即连忙追问道。
    “怎么，你不是对这里的虚假造物最为着迷的那一个吗？”顾依有些好奇地看向苏笑，不明白为何他会有这样的态度转变。
    苏笑面色微变，却也不敢对着顾依发作，本来他就已经得罪了顾依，现在又被王族所抛弃，出去之后必然没好下场。
    虽说顾依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但这种时候没必要再去得罪顾依了。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但却没有开口解释。
    好在顾依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解释道：“第一种收集灵的方法已经说过了。
    而剩下的两种方法，其实是一种。”
    “一种？”苏笑有些好奇地看向顾依。
    “是的，一种是击杀灵王，另一种则是等幻灵法自行崩溃。
    简单来说，就是等幻灵法之中的世界到了无法维持下去的情况，幻灵法就会自行结束了。
    而之所以击杀灵王单独列出来，是因为这是本次幻灵法特别标记的目标。
    当然，击杀灵王本质上也是导致幻灵法的秩序崩溃从而结束幻灵法，两者从原理上来说是一致的。”
    “那我们只需要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待幻灵法自然结束不就好了。”
    “话虽如此，但幻灵法的末期一般会伴随着各种超出想象的意外和动乱，即便我们离开王都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藏着也未必能够置身事外。”
    “那我们岂不是只剩下击杀灵王这一条路了？话说那位灵王是什么等阶？”
    “这就是问题所在啊。”顾依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位灵王的等阶怎么也不会低于内政部的守护者。
    可问题是，既然那位四阶的守护者都能使用王血了，那么那位灵王拥有王血几乎是必然的事了。
    一位拥有王血的至少是上位的王都统治者，我们怎么击败他？”
    “这，要不还是思考一下收集灵的问题？”
    “收集灵还不如去杀了灵王，灵遍布整个王都，况且有些灵就在灵王手里。
    可以说收集灵是比击败灵王还要麻烦的事，所以还不如直接杀了灵王简单。”
    苏笑闻言一愣，有些傻眼：“那岂不是说，我们只剩下等待幻灵法秩序崩溃这一条路了？
    但咱们现在都是通缉犯……”
    “请注意用词，是你们，不包括我，作为凌家的……”顾依话刚说到一半，突然愣在了原地。
    她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而素徽则是一脸怜悯地看着她，低声道：“凌大小姐已经在那场震惊王都的爆炸之中牺牲了，连同她身旁的护卫一起。
    目前灵王对这件事很是关注，已经责成相关部门抓办了。
    不出意外的话，你这位谋害了凌大小姐并且还侵染其遗骸的十恶不赦的罪犯很快就要被抓捕归案了。”
    “我呸，他才死了。我本人不是在这好好的吗？”
    “那你的分身呢？当时那场景你也看到了，除了我们这些在附近的人，其余无论是人还是物都一个下场，你的分身要是还活着怎么不派人来接我们。”
    “那种王血级的概念毁灭，我的分身能活下来才怪。”顾依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很是幽怨地看了一眼苏笑。
    苏笑苦笑着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是有意的之后，他眼前一亮，突然想起了什么。
    “既然我们都还有灵，只要舍弃现在的身份用灵复生不就得了。
    至于现在的记忆，只需要用文字记述下来就好。”
    “那请问我们怎么才能找到现在的自己埋藏的日记呢？”顾依白了他一眼，并不看好这个想法。
    “这个嘛，要不我们分批行动？”话音未落，苏笑便意识到了自己的话到底有多愚蠢。
    虽说现在大家勉强达成了合作，但还是分属不同势力，在离开了幻灵法之后还是会回归到各自的派系之中。
    而不同派系势力之间的内斗或许比对外还要残酷数百倍。
    因此对于众人来说，把自己这段时间的交给别人来保管实在是再愚蠢不过的行为。
    对方完全可以用修改亦或者是迷惑的方式来让目标产生误导，甚至会影响到外界的关系。
    毕竟如果人为制造的记忆有效，其作用甚至会超过幻灵法本身。
    苏笑之前和卢思怡的关系便是最好的例子。
    如此想着，苏笑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么说我们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别这么说，我们不是还有最后一条路吗？”顾依露出了一丝阴森地笑容，看的苏笑很是不安。
    “你不会真要去挑战灵王吧？”
    “为什么不呢？我们现在还有的选吗？”说着顾依抬头看了看天空，随手便是一击灵能烟花打了出去。
    “我的分身应该也该复生了，我们或许该去找找灵王的下落了。”
    此话一出，全场都愣住了。
    “你认真的？就算我所有人都加起来也未必是灵王的对手，何况是现在的我们。”
    “总要试试的，再说这次我们只是确定对方的位置，动手与否以后再说。
    但要是我们到时候想动手了却不知道灵王的位置，那可真的愚蠢透顶了。”顾依冷冷地说着，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艳丽的黑灰色。
    那是死亡的颜色。
    分身所经历的死亡传递到本体时便会产生这种异样情绪，会让人有种好像是自己死过一次了的感觉。
    虽然顾依看起来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女王姿态，但苏笑还记得灵牢之中那个顾依俏皮可爱的一面。
    就像他之前跟卢思怡所说的那样，顾依就好像自己的妹妹一样，而灵牢之中的那个顾依，大概是真的妹妹形象吧。
    想到这，看着面若冰霜的顾依，苏笑竟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丝笑意，看起来就好像是在嘲讽顾依一般。
    不过顾依并没有生气或是发火，她向来不会因为这种无聊的事而生气，更何况在没有弄清楚苏笑是怎么释放出王血级的毁灭权能的表现时，他还有价值。
    当然还有个不重要的次要原因——那就是顾依对苏笑足够了解，她知道苏笑只是习惯性的走神了而已，并不是在嘲讽自己。
    不过，既然看到了苏笑，顾依不免想到了苏笑所释放的毁灭王血。
    对于毁灭王血的下落，她自然是最清楚的一个，这让她不免有些好奇：苏笑体内那堪比王血的毁灭权能的力量又是从何而来。
    这肯定是幻灵法之中的产物，但印象里苏笑似乎并没有相关的机缘才对啊……
    正当众人各自沉思之时，一阵诡异的声音再度响起，打断了众人的沉默。
    众人彼此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是苏笑率先想起了这声音的来历：“这好像就是在内政部里直接击溃尼……击溃对面的结界的声音。”
    苏笑差点就下意识的说出尼克斯了，好在众人并不知道尼克斯的名字，即便是知道印象也是那位七王之一的天命局的至尊。
    看着众人脸上满是不安的表情，顾依微微皱眉，微微抬手示意道：“分身正在赶来的路上，等她到了我们再了解外界的情况吧，在此之前还是不要擅自行动为好。”
    众人各自点头应了下来，而苏笑却是突然一愣，颇为小心地靠近了顾依，低声道：“之前你说事务官那三位作为内政部的内应给我们传递信息，而现在内政部彻底被毁了，那么事务官这三位……”
    “直接复生了吧，好在复生之后他们也没相关的记忆，应该不会记恨我们。”顾依微微皱眉，低声说道。
    苏笑苦笑着点头感谢了顾依之后，正打算离开，却被顾依喊了下来：“你先别走，有话要问你。”
    “王女大人请问。”苏笑很是谦卑的用上了尊称，但顾依对此却是并不在意：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苏笑闻言一愣，并没有听出来顾依的言下之意。
    “是啊，王族那边肯定不会要你了吧，我这边虽然是天命，但天命也不可能录取你。”
    “我是圣都学院的，圣都学院也升位了，自然是回到圣都……”苏笑话只说了一半，却突然想起了苏嫣以及那些被做成魂的同学们，瞬间陷入了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必你也清楚圣都学院那些人的下落。不过我倒是有个小知识要告诉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愿闻其详，请王女大人赐教。”
    “从你口里听到这话还真是恶心。”顾依鄙夷地看了苏笑一眼，随后淡淡地开口道：“刚才所说的三个结束幻灵法的方法之中。
    收集灵结束幻灵法是普通之法，等待幻灵法的秩序崩溃无法再维持下去是失败之法，虽说我们可以出去，但真正能正常出去的人想必没几个，可以算是失败中的失败了。”
    “所以只有击杀灵王才是成功之法？”还没等顾依说完苏笑便抢先一步回答道。
    “是啊，我知道你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不过接下来我要说的你一定感兴趣。”
    既然顾依开口说了，苏笑也就懒得再敷衍礼节了，微微点头表示顾依继续。
    顾依有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缓缓开口道：“击杀灵王之所以是成功之法，是因为如果以这种方式结束幻灵法，除了可以收获一份高阶奇迹之外，还能够让所有人都活着出去。”
    看着苏笑还是毫无反应，甚至对自己从未听过的奇迹也没反应，顾依不免有些好笑。
    她靠近了苏笑，悄悄耳语道：“我说的所有人，可是包括了圣都学院的那些学院，还有你珍重的寻家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