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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四十五分,一艘大船发出划破长空的汽笛声,缓缓驶近码头,不过船身太大不能直接靠岸,只能在海面上落锚,船上的乘客则转乘小艇登陆。
随着一艘艘小艇搭载着大船上的乘客上岸,码头上的气氛瞬间沸腾起来,孙先生的支持者们,挥舞着标语,高喊着着孙先生的名字。
“来了就好!”
阎孝国看着那艘大船,嘴角显出冷笑,朝萨震山吩咐道:“动手吧,能在码头留下孙贼就再好不过!”
“是大人!”
萨震山答应了一声,站起身朝远处做了个手势。
靠近天星码头的一间洋行天台,一个清廷刺客正拿着望远镜观察,见到萨震山的手势,朝身后叫道:
“打旗语,动手!”
他身后另外一个清廷刺客立刻举起两杆代表大清的黄龙小旗,挥舞了两下,发出了指令。
下一刻,码头周围有不少形形色色的人动了起来,他们之中有渔夫、有苦力,有行人,有车夫,有摆摊小贩,他们在人群中快速穿梭,从四面八方朝旅客登岸的地方而去。
这些人都是一手在前分开人群,另一只手背在后面,袖口里都藏着利器,不问可知,这些就是阎孝国提前布下的刺客。
华十二所在的钟楼,比那洋行天台还要高出许多,居高临下也看到了对方挥舞龙旗的场景,再往码头上看去,立时发现了清廷杀手开始行动了,当即摆了摆手:“叫阿四他们动起来!”
李玉堂点头道:“好!”说完也拿出了一个旗子,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暗号,对着下面晃了晃。
邓四弟一直留意着自家老爷的动静,此时见到老爷挥动旗子发出暗号,知道该自己兄弟行动了,立刻起身把自己黄包车车厢的帘子放了下来,然后朝他的兄弟们招呼道:“兄弟们,干活!”
就在清廷数十杀手借着人群掩护接近这里的时候,人群忽的一下散开,十几辆黄包车同时发动,冲开人群从码头冲了出去,直奔皇后大道。
而散开的人群有意无意,将这些黄包车护在其中,让那些清廷杀手难以靠近,也根本看不清这些放下车帘的黄包车内是不是有人躲在里面。
这种情况下,清廷的杀手大都觉得,目标人物定然就躲在其中某一辆黄包车里,趁机突围。
萨震山站在高处看得清楚,转头问道:“大人,怎么办?”
阎孝国倒是颇有大将之风,虽然见第一步计划无功而返,倒也并不着急,只是冷笑道:
“意料之中,孙贼来港,革命党必然早有准备,不过既然他的目的地是孙家老宅,那怎么也逃脱不了咱们的布置,追上去就在皇后大道解决他们好了!”他说着坐下继续喝茶。
与原剧情他只弄到一杆枪不同,这一次从华十二那里买到四杆枪,就多了三个狙击的地点。
再加上三十多个弩手,三百死士,他不信孙贼能走走出皇后大道。
萨震山对着洋行天台的旗手打出手势,龙旗挥舞,清廷杀手见了旗语,全都快速追着那些黄包车往皇后大道而去了。
阎孝国八风不动,继续坐在茶摊喝茶,一刻钟后,一个他手下的军士匆忙来报:“大人,那十几辆黄包车,进入皇后大道之后,就四散开来,没有一个往孙家老宅去的!”
阎孝国一怔,终于有些坐不住了,忽然猛的起身:“快,找几个乘东瀛船的旅客问问,那船为什么晚了那么久!”
萨震山带着几个人疯狂朝港口跑去,找到几个刚登岸的旅客就寻问起来,说了两句,然后又换其他旅客寻问。
问过几个之后,萨震山疯了一样往回跑,一路上甚至撞翻了好几个路人,可见此时他的心情有多急迫。
“大人,那些旅客说他们在港口外就被两艘炮艇拦了下来,接走了三个人,然后才被放行。”
而这时候马蹄声响,一个穿着清军军服的士卒,骑马赶到了码头,见码头人群稠密,战马难行,直接跳下马满头大汗的往这边跑来:“大人,广州急电!”
这士卒并不是阎孝国带来港岛的死士,而是九龙衙门中的驻军。
“拿来我看!”阎孝国一伸手,电报就已经放在他手里,上面只有一句话‘同盟会十三省代表昨日已去港岛’。
不得不说清廷的情报太落后了,港岛警队早就知道的情报,广州那边现在才传来消息。
阎孝国一掌拍在面前茶摊上,直接将茶摊都拍的散架开来:“上当了,孙贼此来不是探亲,而是为了会盟!”
他大手一挥:“若我所料不差,孙贼此时必在海上,快...,叫咱们的人都过来,找船出海!”
萨震山连忙站在高处,做了一个朝这边集合的手势,清廷的旗手,见状在洋行天台开始挥舞龙旗,打出旗语。
华十二在钟楼里看得清楚,呵呵一笑:“看来咱们的阎大人反应过来了呢,发信号让卓一飞他们动手!”
钟楼上彩旗挥动,远处房顶有人看见之后,也拿出旗子挥了挥,继而在远处也有旗手呼应传递消息。
皇后大道,卓一飞伪装成一个算命先生,正给一个老太太看相。
那老太太六十多岁,最近胃口不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了,不过人老迷信,她不去看医生,反而来看算命先生。
卓一飞正想装模作样拽两句对方听不懂,自己也弄不明白的深奥术语把对方打发走,忽然见到对面楼上潜伏的清廷刺客全都飞快的冲了下来。
而这时候,自家的旗手也发出讯号,卓一飞当即起身,做了个手势,瞬间街上至少有一二百伪装成各色行人的汉子同时发动。
卓一飞也大步就要离开卦摊准备动手,那老太太就一把抓住他的手求道:“大师啊,你还没给我算算呢,我这肚子为什么总不舒服啊!”
卓一飞此时见动手的信号已经发动,哪有功夫和老太磨叽,看也不看她,一边东张西望的查看情况,一边顺口胡说八道;“你这不是病,你这是怀孕了!”
他还没说完老太太就晕过去了,老伴死三十多年了,贞节牌坊还在乡下村口立着呢,乍闻‘喜讯’有点受不了这个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