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杀秦明和黄信的自然是华十二,此时他黑巾蒙面,身上还特意做了山贼打扮。
其实华十二本来是不想出手的,他换上山贼衣服,便借着夜色,站在青州城一座角楼上面,一来看戏,二来给梁山众人掠阵。
但无奈晁盖等人太过废柴,梁山军大部队一拥而入,那就应该是顺势横推的局面,可让秦明和黄信俩人带着青州那剩余的二三千人给堵在主街上了。
本来上万梁山军对两三千青州守军,怎么想那也绝对是一边倒,但主街就那么宽,双方对垒,梁山人数再多都在后面,直面官军的就正面那几百人,这样一来在大局面之下,就形成了一个暂时势均力敌的小战场。
秦明显然是想趁机斩杀贼寇主将,到时候山贼群龙无首,变成没头苍蝇,无人指挥的情况下人数再多也不是官军对手。
其实即便这种情况,梁山也占便宜,因为梁山头领里面,除了不擅陆战的阮氏三雄这一次留在梁山泊看着家业之外,晁盖、刘唐、索超,这三个能打的都在这里,可三对二的局面,愣是被人家压着打,还弄的险象环生,这让华十二看的叫一个糟心。
秦明一个人,就压制住了晁盖和索超两个马上头领。
晁盖号称天生神力,可也就力气大了一点,武艺就稀松平常,要不是有索超帮手,怕早就倒在秦明的狼牙棒下了。
刘唐这货更是不行,他擅长步战,对上骑在马上使一把双手丧门大剑的黄信,这货连靠近马匹都是不能,只能被压着打,左躲右闪,好不狼狈。
华十二扫了一眼,发现梁山人群中少了入云龙公孙胜,也不知道这家伙跑哪去了,眼看梁山大好的局面就要被遏制住,他终于忍不住在角楼上面,放出飞剑,瞬间取了秦明和黄信的头颅。
秦明、黄信一死,被压制的梁山三大头领先是一怔,继而大喜。
晁盖让人捡起秦明和黄信的头颅,挑在长枪上,高高举起,喊道:“青州守将已死,兄弟们跟我杀啊!”
一时间,梁山军气势大涨,青州守军无心再战,瞬间溃败。
华十二见大势已成,便想要功成身退,可就在这时候,危机感瞬间袭来,他猛然闪身,下一瞬已经出现在另一座房子屋顶。
就见他原来所在之处,一道红光轰在上面,顿时碎瓦纷飞,在角楼上炸出好大一个洞来,就仿佛被炮弹轰过的痕迹仿佛。
华十二目光一扫,就见十几丈外的城门楼的屋檐儿上,站着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穿着粗布道袍的道人。
那道人见一击不中,并未追击,而是嘴唇动了动,华十二耳中则传来一声雷霆般的断喝之声:
“孽障,你是哪一派的败类,竟敢擅自参与人间纷争,斩杀朝廷守将,真是胆大妄为!”
华十二都快被气笑了,这老头谁啊,偷袭之后脸都不红,还骂他孽障,这还有天理么,还有王法吗?
他当即对那老道竖起中指:“你才是孽障,你们全家都是孽障,你搞偷袭,你玩不起,你个小辣鸡,你没有实力!”
一连串如同说唱的节奏喷过去,老道被他骂的差点岔气,吹胡子瞪眼道:
“好好,贫道先把你拿下,再找你师门问罪!”
说完抬起右手对着华十二遥遥一抓,便见一团清气随手而发,形成一只车轮大小的手掌,像个巨人手掌一般,朝华十二直接抓来。
华十二冷哼一声,将手一指,直接放出倚天飞剑,便见一道光华闪过,剑光朝那巨手径直斩去。
可就在这时候,华十二耳中传来另一道,是他熟悉的声音:
“不可用飞剑!”
这声音,正是梁山军攻入青州城之后,就一直没见人影的入云龙公孙胜所发。
可惜公孙胜提醒的已经晚了,就见那放出清气巨手的老道脸上露出喜色,操控那车轮巨手,一把抓住剑光,剑光顿时散去,露出里面倚天飞剑的本体。
任凭倚天飞剑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那手掌的束缚。
倚天飞剑失去掌控,华十二半点不虚,身形连续几次爆闪,人已经出现在老道身前,右脚下劈,施展他改创的‘降龙腿法’之中的飞龙在天,直接朝老道顶门劈了下去。
气劲搅动空气,在虚空中形成一条肉眼可见的透明龙形。
那老道眼中露出一丝意外:“道武双修?”
虽然意外,但老道嘴角却流露出不屑之色,一挥衣袖,袍袖一卷,就将那龙形气劲挥散,然后随手一指,一道散发红光的符咒,朝半空中华十二射去,直接命中。
那符咒命中之后,瞬间燃起熊熊烈火,就要将华十二吞噬,可这时候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火光乍起之时,华十二的身影逐渐破碎,竟然是一道残像虚影。
下一刻,九个华十二同时出现在老道的前后左右、四面八方,这九个身影同时出手,或拳、或爪、或掌、或腿,或脑后摘瓜,或猴子偷桃,同时朝老道攻击过去。
老道脸上终于露出震惊之色,抖手一道符纸无火自燃,下一瞬,金光洒落,将老道罩在其中,同时惊那老道,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金光一现,华十二八道残影瞬间破灭,露出在老道正后方的真身来。
可此时华十二也不管对方有没有金光护体,双手连挥,发出八道无形刀罡。
刀罡撞在金光上,便听见噗噗噗噗,接连声响,最后一下,金光破灭,那老道被无形刀罡一刀斩断身体。
老道身体被斩,一道虚影直接从身体飞出,操控那卷着倚天飞剑的大手就要遁走。
就在这时候,城门楼的阴影处,一道青光射出,打在那道士的虚影上,将其定住,青光显露出本来面目,却是一道黄色符咒。
华十二挥手一道刀罡,直接将那虚影一刀两断,与此同时,公孙胜的声音传来:
“哥哥,手下留情!”
可惜他喊完了,那老道的虚影已经在刀罡之下消散不见。
那虚影就是老道阴神,身体神魂都死了,老道也彻底完蛋,被他控制的清气大手跟着消散,倚天飞剑脱困,飞回被华十二挥手收入体内蕴养。
转头朝阴影处看去,一个人影走出黑暗,一脸苦笑的拱手道:
“公孙胜见过哥哥!”
原来在城破之后,一直没有露面的入云龙公孙胜竟然躲在这里,刚才出声提醒华十二,和发出符咒定住老道神魂的都是他。
“公孙兄弟,你没跟晁盖他们一起攻敌,怎么藏在这里了!”
华十二一边和公孙胜说话,一边跑去摸尸,刚才那老道有些本事,说不定身上还有留下什么好玩意。
还别说,真让华十二摸到点东西,一叠符纸,还有块拇指大小的长方形的石头,上面刻着几个字‘皇帝万岁万万岁’,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华十二摸尸的时候,把后背对着公孙胜,他是故意如此的,为的是试探一下入云龙。
要说今晚公孙胜的表现着实有些奇怪,攻入青州不见他的踪影,偏偏躲在这里,而且还有道士偷袭华十二,这些事情合在一起发生,不能不让后者产生多疑的想法。
在华十二看来,他和公孙胜的关系并不稳固,不是人家主动追随他的,而是他用手段挟制了对方,公孙胜要是临阵倒戈,或者有什么算计,他并不奇怪。
公孙胜似乎看出华十二的试探,在华十二忙活摸尸的时候,他主动解释道:
“哥哥有所不知,玄门中人要遵守玄门戒律,不准利用法术介入人间纷争!”
公孙胜当即给华十二解释起来,中原无论佛道,约定俗成有一条规矩,就是不准用法术参与世俗纷争和朝堂更替等一些事情。
有些修行中人,想入朝堂借国之气运修行,这是可以的,你可以给皇帝讲道,可以给达官贵人炼制丹药,或者展露神通为百姓求雨,为地方除妖,这些都行。
但不能用法术帮助朝对付凡人,也不能用法术帮助贼寇对抗朝廷,总之就是不能用法术干扰天下大势。
除非敌人先破戒,使用法术对敌,才可以用法术还击,破对方法术,这种算正当防卫,像华十二这样用飞剑直接斩杀朝廷守将,那是绝对不行,一旦被发现,就是坏了修行界的规矩。
所以公孙胜入伙梁山,可以出谋划策,但不可以直接参与战事,梁山攻入青州之后,他才会隐在一旁看戏了。
却不想华十二不懂规矩,用了飞剑,这才引出青州当地的修行之人。
公孙胜说完,再次苦笑道:“我也不知哥哥也是玄门中人,是以并未提过这件事情,早知如此,便早应该对哥哥说起,也不会发生今日之事了!”
华十二听完之后,想到原书这种公孙胜就是如此,跟随梁山东征西讨,除非是敌人先用法术对付梁山军,他才出手以道法破之,平时并没有过主动用法术对凡人下手的情况。
当即对公孙胜疑心尽去,笑道:“原来如此,这回倒是我的不是了!”
公孙胜一指那道士尸体:“哥哥当真不该灭他阴神,这道士乃是青州修真宫主持,庆阳子道长,乃是受过皇家册封的道士,他这一死,必生波折,咱们还是先把他尸体处理掉,省的引出什么麻烦才好!”
华十二听完却并不认同:“我管他是什么人,从他背后偷袭我的那一刻,他就该死了,他被杀乃是取死有道,怨得谁来,至于这尸体也好办,且看我手段......”
从怀里拿出上次毁尸灭迹配好的化尸粉,洒了一些在那两截尸体上,不大功夫,两段尸体就化作一地黄水,连衣服也没留下,看的公孙胜都汗毛倒竖。
青州城里火光冲天,晁盖正带人冲击府衙,刘唐则带人劫掠城中富户。
华十二扫了一眼战况,见大事已成,便没下去帮忙,而是将刚才从那尸体上摸到的石头拿给公孙胜看:
“公孙兄弟,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宝贝!”
公孙胜接过来一看,顿时眼神一缩:“哥哥好运道,竟然连这宝贝都得到了!”
华十二翻了翻眼皮:“你还没说是什么东西呢?”
公孙胜忙道:“那修真宫乃是皇家道观,据说当初太祖赵匡胤还没当皇帝的时候,曾经落难于此,得观里的道士救助,后来太祖得了天下,便赐下一块石碑,上面便刻着‘皇帝万岁万万岁’这几个字。
修行界有传言,那石碑沾了真龙天子之气,被那一代的修真宫主持练成了法宝,应该就是这个了。
说着他试探性的渡进一道法力,果然那长方形的石头就亮了起来,发出和韵金光,只是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异常。
公孙胜摇头一叹:“可惜没有操控法宝的咒语,要不然也是一件好宝贝!”
华十二眼睛一转:“这有何难,那庆阳子背后偷袭我,罪大恶极,咱们去偷个家,不过分吧!”
他看晁盖还得忙活一阵,当即就让公孙胜带他去修真宫偷家。
公孙胜虽然是道士,可在江湖上也养成了一身匪气,本来没往这边想,被华十二一蛊惑,顿时也动了心思,两人可谓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华十二先去找了晁盖一趟,告诉他别骚扰平民百姓,然后跟着公孙胜就往修真宫而去。
那修真宫虽然是皇家道观,实际上是个小庙,两进的院子,三五个道士,除了那个死去的庆阳子之外,法力能为都是一般,被华十二用点穴弄晕过去,两人就开始抄家大业。
华十二只找秘籍、道书,公孙胜更狠,连桃木剑,黄纸符,堪舆用的罗盘都不放过,最后把神像前供养的百年朱砂都全给拿走了,当真不当人子。
看着公孙胜大包小包忙活的背影,华十二狠狠一啐:“出家人?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