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饭,岳文轩的爸妈急着去上班,弟弟妹妹也要去上学,岳文轩也没个去处,干脆去逛了逛百货商场。
把手中那些快要过期的票据都花了出去,又给空间里添置了很多东西。
中午一个人下饭店,吃了顿丰盛的午餐,顺便购买了一些熟食放在空间里,留待以后有需要的时候能够随时拿出来。
他已经让老妈给两个好朋友带话,和他们约好晚上在老饭店吃饭。
除了聊聊几个关系好的人,他不想和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见面应酬。因此,既不想去化工厂,也不想去化工厂的家属楼,干脆和两个朋友约在了饭店见面。
他手里拎着给二人准备好的礼物,提前半小时就赶到了饭店,一个人在包厢里喝茶等候。
他刚刚把茶水泡好,包厢门就被人打开,李法胜和周朴华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此前岳文轩能够进入化工厂成为技术员,多亏了老两口的帮助,就连岳文轩的妈妈接班化工厂的岗位之后,金科长也没少关照。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接话道:“你走了这么长时间,我俩都挺担心你,本来还商量着什么时候请上一两天假,去交县看看你,反正离的也不远,一来一回也不怎么耽误时间。”
“正好明天休息,我俩都有时间,你有什么想吃的想玩儿的,我俩全程陪同,你看怎么样?”李法胜问道。
他这么做,主要是担心顾茂秋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硬菜来,难免让他面子上不好看。
两人各自落座之后,又问了问岳文轩这几个月在乡下的经历,知道他没受什么苦,这才放下心来。
要是还不够的话,来信的时候,你和我们吱一声,我们再给你想办法。”
中午的时候,滕科长肯定不在家,他仍然是选了晚上时间去家中拜访。
刚刚搬进新家,顾茂秋原本打算在家里请众人吃点家常便饭,被岳文轩给拒绝了,他准备请大家去饭店里吃一顿。
顾茂秋是个要面子的人,岳文轩提议去饭店吃,他当然不会拒绝,暗中把家里的粮票都揣到了兜里。
岳锦江已经提前借下了两辆板车,家里的大件儿都搬到了板车上,剩下的一些小件,打包好之后,分别放在几辆自行车的后座上。
李法胜问道:“你刚下乡两个多月就要回来,应该不好请假吧?”
岳文轩心存感激,同老两口说话很是真诚,一直在家里坐了将近两个小时,这才告辞离开。
至于顾家的特殊身份,没人会当面提起来,这样的身份虽然让人歧视和疏远,但只要不被牵连上,顺便的时候帮把手,大家也是乐意的。
岳文轩有意拖延时间,这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多小时,才算结束。
你干脆多请几回假,偷偷的多打点儿野味,下次给我们邮寄的时候,要是能多上两只风干兔就更好了。
野兔和野鸭子的数量有限,不是很好抓,但河里的鱼多的是,我随便去河边转上一遭就有收获,怎么也不可能让自己饿着肚子。
在后面的几天里,岳文轩去赵老师的家里拜访了一趟,他特意赶在晚饭之后去的,赵老师的爱人金文翔也在家。
老两口都对岳文轩很关心,很是细心的询问了他的近况,然后又勉励了一番,并且承诺,如果以后有回城的好机会,一定会为他留意。
况且现在顾家落了难,岳锦江夫妻就算心中有怨言,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表露出来。
我下乡的大河村,虽然不是那种山清水秀、风景宜人的地方,但村前有大河,村后有果园,你们过去感受一下纯粹的乡村生活,也是一个不错的体验。”
李法胜把手里的布兜交到岳文轩的手中,还专门叮嘱道:
关于岳家的这些变故,在这段时间里,邻居们没少在背后议论,但现在当着岳家人的面,谁都不会自讨没趣,都捡着好听的说。
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只是一些不太常见的红枣和果脯,尽管东西不多,但并不常见,收到这些礼物,邻居们都很开心。
这段时间,我和朴华私下里找了几个朋友,给你换了两百多斤全国粮票,明天我给你拿过去。
“你俩要是明天没什么事,那就当一回苦力,帮我干点活儿。
不过马上就是夏收双抢了,我得赶在这之前回去,最多也就能在家里待个三五天,就必须得走了。”
一见面,李法胜就在他的肩头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一边仔细的打量着他,一边说道:
“你小子在乡下肯定没好好干活!
在岳文轩和顾冰霜离婚之后,两家人再次见面,虽然难免有点尴尬,但有李法胜和周朴华调节气氛,自然不会有冷场的时候,一直都是热热闹闹的。
我前妻一家明天要搬家,就搬到我家以前的老房子,你俩吃完早饭之后,早点儿来找我。”岳文轩也没和二人客气,直接就给派了活。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我还和朴华说,你在乡下劳动了两个多月,肯定形象大变,我俩一定会看到一个皮肤黝黑、满脸菜色的岳文轩。
这次送行的人只有李法胜和周朴华,其他人都没来车站送行。
可惜马上就要到夏收了,已经到了必须离开的时间,岳文轩只能狠心把儿子交给顾冰霜,再次踏上了回乡的列车。
顾茂秋就在一旁默默的陪女儿站着,也不催促,只是看向女儿的目光里满是怜惜,心里很不是滋味。
目送着岳文轩一行人离开,顾冰霜站在原地,久久的没有移动脚步。
这次回来,其他人那里,他可以不去拜访,但肯定要和滕科长见上一面。
第二天上午,李法胜和周朴华准时来到岳文轩家里,再加上原本家里的一家四口,都跟着一起出动,全部来到了顾家。
“我还能在家里待几天,在这几天里,小景航就交给我了,你不用担心。”
岳文轩原本计划要搬运两趟,没想到一次就把所有东西都拉走了。
两人打闹了一阵,岳文轩这才扭头对周朴华说道:“还是朴华够朋友,就算站在那不说话,只从你的表情上,我就知道你肯定想我了。”
岳文轩也没说拒绝的话,“有这些,足够我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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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顺便也会打问一下岳家如今的情况,尤其是刚刚搬过来的顾家的情况。
有关这些细节,这些邻居们早晚都会知道,既然瞒不住,那也就没必要遮遮掩掩。
“可以,我要是在晚上十点之前,没把景行送过去,那就不会再送了,你安心睡觉就行。”
况且两家人之间还有小景航这个共同的牵挂在,在岳文轩和顾冰霜各自结婚之前,双方的家长都不会太过生分。
化工厂的那些领导,除了金文翔之外,技术科的科长滕海川和他的关系也不错,在他当技术员的半年时间里,没少对他关照。
尤其是看到岳文轩始终抱着儿子不撒手,而顾冰霜只能默默的坐在一旁,什么话都不说,众人看在眼里,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
没想到你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以前那个小白脸,真是让人失望。”
毕竟岳文轩和顾冰霜已经离婚,就算此时再次团聚,却也算不上圆满,算是这次乔迁喜宴的唯一遗憾。
袋子里是我自己打的野兔和野鸭子,都是风干过的,能够长时间存放,你俩嘴馋,可以留着慢慢吃。”
其余的时间,岳文轩带着儿子转遍了天京城,父子间几天的亲密相处,等他离开的时候,小景航对他已经有点难舍难分。
还是好朋友实在,不但专门请假前来送行,还给他准备了一兜子零食,让他路上吃。
并且都很大气的表示,如果以后顾家这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有这么多年一起相处的情分,大家都乐意帮忙。
“景航平时挺乖的,跟你待在一块儿应该不会哭闹,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不知道能不能离开我,反正两家离的不远,他要是哭的厉害,你就把他给我送过来。”
别人下乡,多半要吃苦,像我这样的人下了乡,那真的就是去享福了,你们不用担心。”
岳锦江把所有情况都慢慢的透露出来,讲给大家听。
李法胜很干脆的说道:“有机会的话,我俩会争取一下,咱们化工厂的工作实在是太枯燥了,天天就是那点事,能去你那散散心也挺好。”
两个多月没见,三人之间的感情不但没有生疏,反而因为长时间的分别变得更加醇厚了。
在他的家里坐了大约半个小时,留下了两只风干野兔就离开了。
这顿饭,三人一共吃了将近三个小时才结束,等到散场的时候,几人都已经有了几分酒意。
“没问题,你看八点钟过去晚不晚?”
可大家什么话都不能说,只能在心里暗自叹息。
“一般人应该很难请下假来,我这不是情况特殊嘛,我老家就是大河村的,我大爷还是村里的大队长,村委会的领导们怎么也得给我几份面子,也就放我回来了。
众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岳文轩家的老宅,老邻居们都热情的动手帮忙,跟着忙东忙西。
不论到了什么时候,顾家和岳家的关系都不可能完全撇清,毕竟董主任对岳锦江有救命之恩,哪怕表面上岳文轩已经把这个情分还了,可岳锦江夫妻却不会就此心安理得的把所有的情分都抹掉。
岳文轩把早就给二人准备好的两个袋子拿了出来,分别交到二人的手中,说道:
“也不用去太早,总共也没多少东西,一上午肯定能搬完,你们九点钟到我家就行。”
从饭店里出来,岳文轩没把孩子交给顾冰霜,而是对她说道:
他本来也没打算让顾茂秋结账,趁着去卫生间的功夫,就暗中把粮票和钱都付了。
把板车上的所有东西都搬进屋里,岳文轩又特意把自己从乡下带来的礼物给众人分了分。
尽管两人已经是关系非常要好的朋友,周朴华还是和以前一样话少,只是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李法胜颠了颠袋子的分量,至少也得有十来斤,但他并不满足,说道:
两人都知道岳文轩的本事,也没人和他客套,都把东西接到了手中。
岳文轩在附近找了一家像样的饭店,也没征求大家的意见,自己做主点了一桌子菜。
“你也不是干农活的料,去了地里,我估计也就是磨洋工。
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出门,亲友们已经逐渐习惯了他的奔波,对于他的再次离开,只是有些不舍,已经没有了第一次分别的伤感。
两人虽然不会全信岳文轩说的话,但也知道以他的本事应该饿不着,尤其是这次见了面,看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精神焕发,也就真的不担心了。
定下了这件事情,三天开始点菜,然后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
岳文轩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你能不能想我点好?看到我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难道你不应该感到高兴吗?”
岳文轩没打算征求她的意见,好在顾冰霜也不是那种性格强势的人,很痛快的答应道:
“像我这么有本事的人去了乡下,也算是虎入山林,没有进错地方,农活虽然没干多少,但野味没少收获。
“兜里的这些零食,可不都是给你准备的,你自己随便吃,可千万别在路上给分出去。
这点东西可是我和朴华好不容易才给你凑到的,除了让你在路上消磨时间,剩下的那些也是给红缨和冰雪准备的,算是给她们的一点小礼物,你可千万给我们带到了。”
俩人知道岳文轩为人大气,担心他在路上把这些东西随便分给同车的旅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