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比亚斯说道:“岳教授,我也是一名医生,虽然我的主要研究方向是血液病学科,但对于肿瘤的诊疗也不是一无所知,至少也是专业级的。
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能够彻底治愈肺癌,只要能够延缓进一步恶化的速度,能在这个美好的世界上多留恋一段时间,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托比亚斯教授,你的心态很好,我希望你能够把这样的心态一直保持下去。
我的医治方法有一些特殊,整个医治过程会以西医的治疗方法为主,但也会掺杂一些中医独有的诊疗手段,我虽然无法给你彻底治愈的承诺,但如果只是延缓恶化的速度,我想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太长的时间,我不敢给你保证,但让你的生命继续存续一两年时间,应该还是能做到的。”
岳文轩说的有些保守,如果他全力进行医治的话,以托比亚斯现在的状况,他至少能够保证托比亚斯教授的生命能够存续四五年以上。
他现在主攻的课题已经够多了,因此他并不打算进一步拓展,在现有的基础上进一步深化研究现有课题,才是他的最佳选择。
另外还增添了一点小小要求。
哪怕是他最乐观的估计,也只敢奢望有一年的生命存续时间,但岳文轩却敢承诺他至少还能活一两年,对美好生活无比留恋的托比亚斯教授,当然要心潮澎湃,无比振奋。
海德维希教授刚刚离开,外事部门的赵同志又一次找上门来。
为了坚定你的信念,为了让你在今后的工作中不出差错,我真诚的建议你回去好好写一份检讨,不超过一万字就行。
赵同志并没有掩饰自己对岳文轩的羡慕。
尽管岳教授明确的表示不想收我的礼物,但我还是想表达一下心中的感谢,你说我该怎么办好呢?
你来的时间比我长,对于华国的了解肯定也比我多,我相信你的意见一定能帮我解答困惑。”
明明送给你的礼物很贵重,这是你暂时最需要的东西,可送礼的人却总是战战兢兢,生怕送出的礼物不足以表达个人对你的感谢和敬意。”
他觉得海德维希说的对,礼物并不一定要有多贵重,重要的是心意和实用性。
如今他对于胃癌的研究正处于关键时期,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分散精力。
但我又不知道该送些什么礼物好,以我来到华国之后一个月的短短见闻,直接送给岳教授珠宝、金表等贵重礼品,似乎不是很合适。
我再次重申,作为你的病人,我会像普通病人一样积极配合你的治疗方案。也请岳教授无需顾及我的身份,该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哪怕治疗方案激进一些,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一旦他收治了托比亚斯这个病人,并且医治的效果不错,以后肯定还会有源源不绝的更多的肺癌病人慕名而来。
托比亚斯教授古板严肃的面孔上,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
“不会又是侨汇券吧?”岳文轩随意猜测道。
可惜他的精力有限,真的无法兼顾这么多方面,除了托比亚斯这个特殊的病人,岳文轩并不打算接受其他的肺癌病人前来医治。一但开了这个口子,就会打乱他的研究进程和研究计划。
海德维希教授没想到托比亚斯也遇到了这样的困扰,他这个过来人正好可以大展所长,给他提供最好的建议。
“你年纪轻轻的,现在竟然也成老油子了,我只是一句话,你就已经能够猜到答案。
西医方面的各项检查结果很不乐观,在现有的医疗条件之下进行诊治,几乎看不到什么希望。不要说彻底治愈了,哪怕仅仅是延缓病情的进一步恶化,那也只能是痴心妄想罢了。与其期待主治医生创造奇迹,还不如期待虚无缥缈的运气。
对于托比亚斯教授来说,接下来一个月的治疗是一个非常新奇的体验。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承受痛苦的准备,但整个治疗过程虽然很新奇,却并没有带给他什么痛苦。
我以前曾经为了这个问题大伤脑筋,后来还是间接询问了一位外事部门的工作人员,这才终于有了妥善的解决方法。”
接下来,海德维希便把他所了解的华国国情和当前情况详细的讲解了一番。只有托比亚斯了解了这些,才能明白什么样的礼物最合适,又是岳文轩真正需要的东西。
“以前总是觉得老外不懂人情世故,看看这两位教授的做派,真的是颠覆了我对于外国人的固有印象。
这一步很艰难,并且很重要。一旦病人的病情稳定,岳文轩的治疗方案就能多出很多选择,让病情在更长时间之内保持稳定,也就有了可能。
这个世界的变化可真快,像你这样的年轻同志,以让人惊叹的速度快速成长起来,在你们的追赶之下,我们这些老同志工作起来战战兢兢,生怕有一天会被时代淘汰。”
两人不但在工作上很熟悉,而且已经有了比较深厚的私人情谊。如今外事部门再有和岳文轩相关的工作,赵同志无需有什么顾虑,可以直接上门和他商讨。
他激动的说道:“岳教授,你让我再一次觉得这次来华国医治的决定无比英明,也许这会是我人生当中最重要的抉择之一。
在他离开之前,在某些问题上,托比亚斯教授正好可以咨询一下他。
看过托比亚斯教授的全面检查结果之后,岳文轩还是要把所有的检查项目重新再做一遍,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中医方面的检查,主要依靠的是岳文轩的个人能力,而不是医疗设备。
托比亚斯教授付出了这么大的心思,精心准备了两件礼物,而岳文轩个人能够受益的地方并不多,托比亚斯教授觉得很遗憾,但海德维希还是说服了他。
“老赵同志狭隘了,咱们探讨的是思想观念的坚定与否,又不是比谁的职务高,资格不资格的并不重要。”
无论是他看不懂的中医针灸,还是他无法理解的无数种药材混杂在一起煎服的奇特药液,似乎都有着比较明显的治疗效果,却没有让他感受到痛苦。
哪怕是看上去无比吓人的针灸,那么多的银针扎在他的身上,看上去就像是病人在承受酷刑,似乎很吓人,但他这个病人却并没有感受到疼痛,针灸扎入身体的感觉就仿佛蚊子叮咬一般轻微。
这两件礼物并不是都要送给岳文轩个人,接受两件礼物的主体,甚至没有一个是岳文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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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实很敏锐,托比亚斯教授送给你的礼物还真就是侨汇券,而且同样是一万米金。
海德维希教授在华国这边没什么朋友,经常来托比亚斯教授的病房探望他。两个人有很多共同语言,除了可以探讨一下医学相关,还可以探讨一下相互间的病情诊治情况。
岳文轩很随意的问道:“又有谁要送给我礼物,不会是托比亚斯教授吧?”
去年海德维希教授刚刚送给你一万米金的侨汇券,你恐怕还没花多少,现在又进账了这么多,看来你以后再也不用为生活物资问题发愁了。”
哪怕其他医生可以给出的建议并不多,但也都纷纷建言献策,其中一些很有创建性的治疗方案,对岳文轩也有很大的启发。
真难为他们能想到要送这样的礼物,如果还是和上次的捐赠方式一样,那我真不好拒绝,也不想拒绝。”
“托比亚斯,你还真是明智,你找我来咨询这个问题,还真是找对了人。
赵同志马上补充道:“托比亚斯教授不是海德维希那样的大富豪,他的捐赠不像海德维希教授那样大手笔,但对于他这样的医生来说,已经非常有诚意了。
日常的探讨结束之后,托比亚斯教授神情认真的问道:
“海德维希,岳教授为了我的病情弹精竭虑,他对工作的认真负责,让我很感动。
这是中西医科室接收的第一例肺癌早期病人,不但岳文轩个人特别重视,他所领导的整个医疗小组同样很重视。
“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怎么?难道我就不能有一点普通人的感慨吗?
赵同志不再理会岳文轩,言归正题:“可能是听从了海德维希的建议,托比亚斯教授也要赠送给你一件礼物。”
他对于胃癌的研究也只是刚刚开始,还没取得太大的成果,现在并不适合拓展到肺癌领域。
如果你信任我,觉得我的立场向来比你坚定,我可以帮你审查一下。对于帮助同志,我向来都是积极主动,你不用太过感谢我。”
两家单位各自捐赠了一万米金,其中捐赠给北医附院的那一份,他要求至少有一半资金要用于你们科室的医学研究,他这也算是对你变相的支持了。
“你倒是想的挺美,就算我真的要写检查,也不是你有资格审查的。如果你想有这个体验,还是去梦里体会一下吧,不然的话,你是没这个机会的。”
在明面上,他的捐赠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他的捐赠对象有两个,其中一个是我们外事部门,另一个主体则是你们北医附院。
“文轩,还真是羡慕你的工作,总是能收到让人惊喜的礼物。
如果不是托比亚斯教授的身份特殊,如果不是海德维希亲自请托,并且还是外事部门的赵同志亲自陪同前来,岳文轩并不想收下这个病人。
岳文轩毫不客气地说道:“老赵同志,你现在的思想很危险,你知道不知道?
对于赵同志的感慨,岳文轩却并没有什么同感,“不要拿我来举例,你就算被人追赶上,追赶你的那个人也不会是我。或者直白一点来说,那个能取代你甚至超过你的年轻人,绝对不会是我,只会是比你更加优秀,且能力更强的年轻同志。
“谢谢托比亚斯教授的理解,作为一名医生,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争取不会辜负我的病人对我的信任和期待。”
咱们两个都不是一个行业,我哪里能给你带来这么大的紧迫感?
我看你纯属是羡慕,甚至是嫉妒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岳文轩现在已经是外事部门的老朋友,尤其是赵同志,在最近这几个月中,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和他对接。
接下来两天时间,在海德维希离开之前,托比亚斯教授终于把两件礼物准备妥当。
知道自己的病情暂时稳定下来,托比亚斯教授无比开心,恰好海德维希教授的复查诊治即将结束,最多三两天之后就可以回国了。
作为他的病人,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让我的病情暂时稳定下来,我更要表示感谢。
我曾经对岳教授表明过自己的想法,但被他言辞拒绝了。
在海德维希的建议之下,托比亚斯终于有了答案。
这一次的治疗过程很顺利,甚至有些超出岳文轩的预计,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让托比亚斯教授的病情暂时稳定下来。
我羡慕你的美好生活,羡慕你功成名就,羡慕你年轻有为。你有这么多让人羡慕的地方,在此基础上,我产生一点嫉妒心,不是很正常吗?”
但中医方面的各项检查就让岳文轩颇为乐观了,以他积累下来的寥寥无几的治疗经验,让托比亚斯教授的病情暂时稳定下来,似乎并不难。
他要求捐赠之后兑换的侨汇券要由他个人来支配,他把其中五千米金兑换的侨汇券捐赠给医院,由医院下发给那些生活困难的医生和护士。
还有五千米金直接捐赠给你们中西医科室,如何来支配,由你们科室自行决定。
最后的一万米金侨汇券全部赠送给你个人,作为他这个病人对自己主治医生的一点小小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