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天台
莱克和扎塔娜两个人都躺在大靠椅上面,一个在织着毛衣另一个在看着《林多布提国家发展纲要》,下午的阳光很舒服,暖洋洋的照的人想睡觉。
两个人没有交流都十分认真的完成自己的事情,但是扎塔娜的毛衣每换一行,莱克的书就翻一页,不知道是莱克故意而为还是恰巧就是,等扎塔娜织了几行之后眼睛有些看花了,就把眼镜摘下来揉了揉眼眶缓解一下疲劳。
莱克看见奶奶停下了自己手中的活计,合上了书,就这么看着她,用一种想要说却又不敢说的表情看着她。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在你奶奶面前还有什么话是需要藏着掖着的?”
虽然扎塔娜没有看着莱克,但是莱克的异样她早就发现了,虽然她一年之中只能见到莱克一两周,但是她还能够从莱克的表情行为之中发现他的心情,毕竟莱克可太好懂了,有点心事可藏不住。
二楼阳台
除了抽烟斗这个共同爱好以外,这两个老男人之间的话题其实不算太多,就只有最初布提找上汤姆森的时候用的是烟斗所用烟丝的话题,之后就全是在讨论莱克了,毕竟莱克是将他们两个联系在一起的人。
两个人不是光聊天,手上还一人一杯茶汤,这是扎塔娜在洗好碗之后给他们两个冲泡的,让他们不至于抽烟抽干了嗓子,虽然布提再三保证自己的烟丝不是那种伤身体伤喉咙的烟草丝,但扎塔娜还是给他们冲了一大壶墨绿色的茶汤。
布提身上带的清心草烟丝抽了不少,但是茶汤却没有少太多,两个人加起来也只是喝了三杯水。
“老弟,有啥话你就直接说出来吧,我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你只管说吧,我看你这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我难受。”
汤姆森看着布提在说到莱克的成长经历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喝着茶。
“我,在想为什么?”
布提和莱克在不同的地方,相同的时间异口同声地说道。
“什么为什么?”
汤姆森(扎塔娜)反问道。
“为什么,我们会有不同。奶奶我们家对面那栋楼里的住户换了几家了?”
莱克指着街对面的三层小屋问道,两个问题看起来毫无关系,但是他却把它们放到了一起提出来。
汤姆森家所在的街道是处全部由三层石砖楼组成的居民区,虽然看起来很富有,但是其实这一片的建筑都是三四十年前建的老房子了,很多楼里住的都不止一户家庭,都是来历法城打拼的追梦人,租住在这个靠近中城区和工厂的地方。
“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的就是换了两家了吧。你爷爷在下午出门散步的时候还看到过给人家帮忙呢,是租借的马车,连动力车都用不起,花了好几趟才搬完。”
扎塔娜扶了下眼睛,不太确定地回答道。
“这栋楼里就我们一家,而他们那栋楼里有很多家,共用一个厕所一个盥洗室,一个厨房一个客厅,就只为了在这个历法城里活下去。”
莱克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多愁善感了起来,望着对面二楼那遮得严严实实的窗帘闷声说到。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个楼不也是靠你曾爷爷和你爷爷两代人攒钱买下来的吗?怎么到你嘴巴里就变成了什么坏人了。”
扎塔娜不知道莱克为什么突然说起了这个问题,这是她从未想到的东西,这个世上不是本来就是有着差别的吗?
有的人富有,有的人贫穷。
“可,他们如今也能够靠两辈人买下一栋房子吗?如今的物价以及这片地方的房价都飞速增长的。”
莱克否定了奶奶的想法。
“难不成你还要我和你爷爷将这套房子租出去,让我们两个挤在一间小屋子里面住?”
扎塔娜不知道莱克为什么在这短短的几个月之中变化这么大,会出现这种奇怪的想法。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
莱克有些憋屈,他不想说,要不是刚才不是奶奶让他说的,他都不会提出来,只会把它放在心中自己琢磨。奶奶说的也有道理,但是自己提出的问题也是没有错的,那么答案是什么?
“真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什么东西。”
扎塔娜看到莱克的纠结之后翻了一个白眼就起身离开了天台,准备下楼去做点蛋糕给家中的几个男人吃。
她路过二楼的时候,正好听到了布提正在和自己丈夫讨论着莱克的变化,就好奇地走了过去,打算听一听,看看能不能从布提的话语之中找寻到莱克这种变化的原因。
“自从经历了这件事以后他就越来越封闭,变得不再喜欢和人交谈,就是喜欢一个人自己看书,朋友也不是很多,就几个人,一只手都能够数过来。”
汤姆森放下茶杯长叹了一口气。
扎塔娜知道丈夫说的是什么,是莱克小时候的经历,原本他小时候虽然算不上开朗,但是也不是很含羞的,但是从那以后,他就很少再向陌生人敞开心扉了,甚至不是很亲近的朋友也无法看到他的全部。
“这倒是和他的心态有些关系,大概是因为后来的经历触发了他儿时封闭起来的回忆,然后让他被动的开始回忆和思考起来,麻烦啊!”
布提刚才听汤姆森讲完了故事才知道莱克儿时还经历过这种事情,怪不得他会比别的孩子脆弱敏感,任谁小时候被信任的人拐卖还见证了好朋友的死亡之后不会自闭,就是真的没有感情了。
“还好多卡那个家伙及时找到了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汤姆森现在回想起当时的过程还有些胆战心惊。
“如果不是当时多卡自己不负责,莱克又怎么会遭受那些折磨。”
说到小儿子多卡,扎塔娜有些生气,她在这件事上一直都没有原谅过儿子,她一直认为如果不是儿子粗心大意,将孙子交给那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家伙,也就不会出现之后的事情了。
“好了,都那么多年过去了,就不要再抱怨了,你看现在多卡不也是个合格的父亲了吗?犯了错误不可怕,只要能够改正就是好的。”
汤姆森走到妻子身边拍了拍她那长满皱纹的手劝说道。
“算了,我去看看杰弗里醒来了吗?你也真是的,明知道他不能喝酒还让他喝。”
扎塔娜不想和丈夫在这件事上继续交谈下去,开始埋怨起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让儿子休息。
“我这不是没办法吗?我怎么劝说都没有用,只能这么办了,你也知道,他这个身体再这么下去的话,肯定是吃不消的,光是上个月就感冒了三次。”
汤姆森一摊手十分无奈地解释道。
“你嘴巴会说,我说不过你。我去看儿子了,记得下来时候把东西带到厨房里面洗一下。”
扎塔娜没有接受汤姆森的解释,但也没有继续争论下去,只是给他们两个还在阳台上的人嘱咐道。
杰弗里从小就不喝酒,就算是长大了需要在饭桌宴会上应酬也很少喝酒,他喝酒上头,只要沾上些就脸红,喝多了就站不稳,所以他的合作伙伴也就知道了他不能喝酒。
谁知道在今天吃饭的时候,自己竟然被父亲那略带挑衅的话语上头,将果酒一饮而下,然后只是吃了口菜就出现晕眩,没过多久就失去意识,扑倒在饭桌上。
再等杰弗里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泛着橙黄色,天快要黑下来了,不知不自觉中他已经睡了有将近四个多小时了。
“大伯,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凉茶汤?”
从楼顶天台下来的莱克看到杰弗里醒来了,立马殷勤地献上了自己的关心。
“啊,我……”
虽然杰弗里已经清醒过来了,但是脑袋还是有些疼,头还是有些晕。
“那就喝点姜茶吧。”莱克看着杰弗里状态不是很好,就把奶奶刚刚做好的姜茶从保温壶里倒了出来,“这个牌子的元素铭文还挺好用的,都放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是热的。”
杰弗里看着莱克从褐色的保温壶中倒出了棕色液体,觉得不能让莱克白白这么做,就挣扎着坐起了身子,半靠在沙发的扶手边,接过从莱克递过来的陶碗稍稍地抿了一口,有些辣,过了一会还有回甘。
“醒了啊。”
在客厅和布提打着戏牌汤姆森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家孙子正扶着大儿子坐起身子。
“嗯。”
杰弗里有些虚弱地应答道。
“咚咚咚”
一个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我去开门。”
莱克看大伯稳住了身子就起身走向了大门,准备开门看看是谁那么着急。
“吱啦”
门打开了,是一个穿着棕色粗布工服的瘦弱老头,满脸焦急地等待在门前,他看到门被打开了,但是见到的并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人,就有些着急。
想要越过莱克进到屋子里面,莱克看到这个架势自然是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争吵着不让他进去。
听到门口很吵闹,再加上去开门的莱克还没有回来,自认为身体好多了的杰弗里就起身止住了边上想要去查看的打牌二人组。
“怎么了?”
杰弗里看着僵持在门口的二人询问道。
“他什么都没有说,就想要进来!”
莱克看到大伯走了过来,连忙回答了他的询问。
“您是杰弗里·安先生对吧?”
瘦弱老头看到杰弗里走了出来,有些高兴地问道,手上也不再挣扎,放开了抓住莱克不放的手。
“是我,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杰弗里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老头。
“我是城郊的胡桃农场的,我们这个月的蔬菜出了问题,无法及时提供了,我这就着急的赶过来和您说一下,以免耽误了您的计划。”
老头有些局促地摩擦着双手。
“你身上有什么证明吗?你空口我也不能相信啊。”
杰弗里没有相信老头的一面之词,因为在他们这个行业里面也是有过这种情况了,竞争对手花钱买通了员工传达了虚假的信息让那个公司误认为物资临时出现了问题,连忙将公司的资金拿起寻找了新的供应商,然后到了交货的时候才发现是假消息,让他们的资金链断裂,最后导致了公司的破产。
“有,有,有,您过来,我拿给您看。”
老头连忙点头,从兜里掏着什么。
在老头翻找了一会之后他终于从衣服里面拿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劣质纸张,能够看到上面杂乱的黑墨水。
杰弗里在莱克的搀扶下走到了门口,他仔细地看了看纸张上面的文字,没有印戳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证明标记,这很难让他相信是真的,他只是敷衍地和老头说知道了,会派人去及时核实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