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可是我听说幽魂这类鬼怪除了有执念的凡人以外就只有开启了智慧的异兽才有吧?”
优尔听到了莱克帮自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用期待的眼神盯着布提,等待着他的解释。
“是的,莱克,你说的没错。但是幽魂的诞生除了执念这个手段以外,还有其他的方法也能够让其诞生。”
布提环顾了四周,打量起了他们所在的地方。
之前停车的谷仓前面有着一大片空地,远行者号就停在那里,空地不是很大。
走个几十步就能抵达绕村的土路,路没有什么值得说的,就是用人力夯实的土路。
倒是顺着土路往远处看,就能够看到三四个巨大的畜牧场,灿白的木栅栏(大概是)将一大片的地方全部围了起来,就建了几个高大的斜顶屋子,而土路周围就是卡帕村赖以存活的农田。
优尔看着布提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四周,不敢说话。
而莱克却是在打量着优尔,因为他始终感觉这件事不太对劲,但是就是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样吧,老爷子。你先带我们两个去看看被咬死的鸡,可以吗?”
布提在思考了一会有了些猜测还是决定要去看一看,被杀死的鸡,等看了之后再做定论。
“好的,好的,自然是可以的。”
优尔点了点头,拄着拐杖又在前面带起了路。
布提二话没说就跟着优尔走了,留着莱克一个人站在原地思考着。
突然莱克意识到,他观察的优尔和布提已经离开了,连忙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又是沉默的场景,莱克不知道为什么和老爹在一起自己总是没有了常日里的躁动,三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在通往畜牧场的土路上,偶尔优尔还要和在田边做着农活的村民打招呼,介绍一下他们两个人。
他们虽然中间有停下来过,但是他们还是很快就到了畜牧场,卡帕村的畜牧场分为了三个部分,养猪的猪圈,养羊的羊圈,还有养鸡的鸡舍。
羊圈的规模最大,鸡舍的规模最小,如果不是算上了同种规格的斜顶屋子,那么鸡舍的还没有羊圈的三分之一大。
莱克还没有走进鸡舍,他就到了鸡舍外面的围栏处,便闻到了从鸡舍里面传出来的味道。
他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了,但还是被那个恶臭的味道熏的晕头转向的,只好用手捏着鼻子遮着嘴巴地站在原地。
无法抵抗的他只得选择了放弃,再进一步便是死路。
莱克的模样被恰好回头的布提瞧见了,皱了皱眉头,回过身走到了门外,不作声色地看着他。
先进鸡舍的优尔发现身后的两人没了踪影,从鸡舍里面探出了头就看到了围栏门口站着的二人正在四目相对着,他只好先开口说道。
“布提先生,您还进来吗?”
布提听到了优尔呼唤,侧过头看了一眼他,鸡舍里算不上明亮,只有顶上的两个天窗能够洒下一些光线。
可是傍晚将至,淡黄色的夕阳只能在鸡舍里照亮一小片地方,所以优尔除了探出门外的上半身能够看见以外,下半身就显得有些模糊了。
“莱克,走!跟我进去!”
布提盯着莱克的眼睛,用严肃地语气说道。
莱克被布提的眼神看的有点害怕,不就是因为他看鸡舍里面又脏又臭,所以不愿意进去吗?至于这么严肃吗?
“哪个?二位还真的来了?”
这个时候马丁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木桶,木桶中的水随着马丁的前进而摇晃着。
“马丁先生?您不是农场的管理员吗?为什么还要做着这种工作?”
莱克看着马丁应该是做过清理了,身子的味道倒是比之前见到的时候少了许多,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他们就在鸡舍的边上,鸡舍里面传来的味道压过了马丁身上的臭味。
“既然叔叔都带你们来了,那我也就不隐瞒你们了,因为这个事情比较严重,叔叔打算等到时候结束了再和村民们说,目前就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情。”
马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优尔看他们三个人在门口说了起来,没办法只好用平时运饲料的小拖车将死鸡拉了出来,马丁看到自己叔叔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拖着小拖车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连忙将手上的水桶放到了地上,大步走向前去接过了优尔手中的小拖车。
布提看到优尔因为等不及而把尸体都拖了出来,又瞪了莱克一眼,一巴掌拍在了莱克的肩膀上。
“还看什么?人家都拖出来了,还不和我过去?”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过去啊?”
莱克看着人家为了他都把东西拿了出来,那他也不好意思在外面继续呆着了,只好背过身猛吸了一口,像是与这个充满空气的世界告别一样,英勇地走进了围栏里面。
那股残羹剩饭炖煮过后的味道又涌进莱克的鼻子里,使其疯狂咳嗽起来。
他感觉那股子味道像是有生命一样,在自己的鼻子里,嘴巴里乱逛,咳的难受了就干呕了两下,倒是好些了。
布提看着莱克这个样子,摇了摇头从腰包里掏出了烟斗,点起了清心草丝。
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气从他的烟斗中蔓延开来,周围的三人都觉得大脑清醒不少,特别是莱克闻到了这清心草的味道像是遇到了救星一样,凑到布提身边狂吸了几口烟气。
“好些了?”
布提没有放多少草丝到烟斗里面,清心草燃烧产生的烟气也很快就消散了。
“嗯,好多了。”
莱克有些尴尬地应答着。
“既然你好多了,那你就去看看这些鸡是怎么死的。”
布提用烟斗指了指小拖车上摆列整齐的四只死鸡,说罢就闭上了嘴巴不再发言,只是自顾自地抽着还在燃烧的草灰。
莱克活动了一下四肢,像是在调整状态一样,然后才低头看向了优尔身边的小拖车,小拖车是木头制成的,能够看出来使用了有一定的时间了。
坑坑洼洼地表面已经泛起了光,像是有人用了什么油涂抹过一样。
这倒是让莱克想起了东启大陆的说法,就是这木头“盘”成了。
“咳,咳。”
布提看着莱克呆呆地站在小拖车面前没有了反应,知道这家伙大概又是想什么不相干的东西去了。
“啊?!”
莱克反应过来自己是来观察这个情况的,看着身边站着的三人不好意思地点着头,这才蹲下了身子观察起了被杀死的鸡。
“和我在集市上见过的鸡不太一样,这种鸡的颜色五彩斑斓的,很丰富。”
莱克用手翻挑鸡身的羽毛。
“这种是野鸡,比普通的家鸡难养,但是肉质也好上许多,所以价格也贵。”
马丁解释道。
“这些鸡的死亡的原因大多是因为脖子处的撕裂伤,而身上的其他部位也有不同程度的缺失,特别是鸡胸口的部位。”
莱克后退了一步,让身边的三个人都能够看到。小拖车上的死鸡除了残缺的鸡脖子以外,每只死亡的鸡胸口的上的羽毛全部被撕咬开来。
鸡胸口部位的皮肤和肌肉也全部被撕开了,原本应该在里面内脏也全部啃食干净了。
“可是,这些我们都知道,每年秋天村子外面都会有野狼野熊来村子里觅食,我们也见过被他们啃食过的家畜。所以我们村子里还在广场边养了狗,有什么外来的野生动物我们都能够发现。”
优尔倒是没有说话还是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而莱克身旁的马丁倒是有些不服气,莱克说的都是一些显而易见的东西。
“他们体内的灵魂被吸走了。”
一直没有发言的布提这时候说出了自己的观察。
“灵魂被吸走了?是那什么幽魂干的吗?”
马丁像是有些感到害怕,声音有些颤抖地说了出来。
“你们看这个鸡的尸体和普通的尸体有什么不一样?”
布提用烟斗指了指其中一只死鸡。
“我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不就是有些泛白吗?”
莱克把头凑了上去,忍着冲鼻的腐臭味仔细地查看着,除开羽毛有些泛着白色以外没有什么变化。
“那个,我大概是明白布提先生说的意思了。”马丁倒是有些明白了,“怪不得呢,我说往日鸡舍这里的苍蝇怎么全都不见了,原来是被吓的。”
“对的,这些小虫子虽然没有什么智慧,但是他们对于危险的感知却比我们还要敏锐。”
布提吐出了一个烟圈,慢慢说道。
“哦!我明白了!”
莱克听了马丁和布提的对话,这才反应过来这死鸡的尸体和普通的尸体有什么区别。
以前在集市上看到的鸡鸭鱼肉什么的没有苍蝇蚊虫的盘旋是因为集市的卫生做的好,再加上那些在集市做生意的摊贩们为了生意好也会主动的驱赶苍蝇蚊虫。
可是在这乡下的地方,没有了需求那谁还会管那苍蝇蚊虫的出没,再加上现在春天都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按理说现在在这些尸体附近应该有不少的苍蝇蚊虫出没的,可是现在一只都没有。
“老爷子,你们除了有死过鸡还有死过什么东西吗?”
布提看向了从刚才开始就站在边上没有言语的优尔。
“这倒是没有。”优尔想了想回答道,“除开这些天来的种鸡以外倒是没有其他的情况了。”
“是这样啊。”布提像是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时间也不早了,老爷子,可否去你们村子里打点水,让我们两个做个晚饭吃。”
“这可怎么行,你们是客人哪有让你们在外面吃饭的道理,不如来我们吃个晚饭,怎么样?虽然我们乡下不大,但是菜色也还能够下的去嘴。”
优尔听了布提的话语就激动了起来,像是布提在打他脸一样,远道而来的客人慷慨解围,自己不仅没有好好招待人家,反而还让他们自己解决。
“诶,不用了,老爷子。我大概是明白了你们遇到这个情况是什么了。你们村子里是不是前段时间有在外面死过狗?”
布提将烟斗中的灰烬倒在了地上,用力地吹了吹烟斗。
“你怎么知道?”优尔愣了片刻,然后才恍然大悟,“你是说,那只死掉的狗不知道接触到了什么东西变成了幽魂,而它的执念就是我们以前教过它的守护村子,将一切外来的全部驱赶出去。”
“对的,老爷子的脑子转的还挺快的嘛!这个可能性很大。”
布提将烟斗放回了腰包里点了点头。
“因为我们两个是外来的,所以很可能就会成为它的目标。”莱克将布提的想法说了出来,突然他意识到了布提要做的事情,“老爹,你不会是打算用我们两个人当作是诱饵,把那只幽魂给净化了吧?”
“纠正一下,是你。我是猎人。”
布提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否定着莱克的想法。
“啊?”莱克瞪大了眼睛,像是没听懂布提说的话,“不是,老爹,你!你这!”
“安了,放心吧。你绝对能够安全的离开卡帕村的了。”
布提拍了拍莱克的肩膀,安抚着莱克。
可是莱克却没有丝毫的放松下来,脸上没了表情,皱着眉头在想着什么。
布提没有管他在干什么,在和马丁交代之后,就告别了村子优尔拉着莱克回到了远行者号,打算为晚上的战斗做一些准备。
“老爹,那个伤口不是狗能够撕咬出来的,伤口太整齐了。”
莱克刚和布提走到谷仓门口,就立刻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什么人在附近之后,就拉着布提低声说道。
“你还有发现什么没有说出来?”
布提用一种我都知道的语气说着。
“那个老爷子还有马丁大叔,还有……”莱克停顿了一下,看着不远处的土路,土路上是一些陆陆续续地从田间地头回到家中的村民,“这个村子里的所有大人,他们都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我虽然能够感受的到,但是我就是描述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