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所有的神都是由人来的。四面魔神也自然是人,不过这个人隐藏的巧妙一些,没人看的出而已。
林中泉听那魔神要抹杀自己的记忆,胸膛一挺大声道:“看样子这世上也有神办不到的事,若是神办不到,也和人一样要耍无赖?”半空中的声音道:“我说过,每一个愿望都要付出昂贵的代价,只有公平,才算交易。使者,将这个人的记忆取走吧。”
林中泉拔出长剑大声说道:“你们费尽心思难道就是为了取走我的记忆?”刀疤脸青年道:“是你自己的愚蠢害了你。”林中泉望了一眼周围,那些带着纸面具的人向他慢慢聚拢。
刀疤脸青年道:“你放心,我要取走你的记忆是不会让你有痛苦的,何况你心中爱而不得本身就是痛苦。我替你将这痛苦的记忆从脑海里抽出,你应该感谢我才是。”他这番话说的无比动听,无比真诚,好像一个度厄解难的圣僧一般。
林中泉将每一个字都听在耳中,苦笑道:“你自以为很懂我的心事?不过情爱这种东西想必你是不会懂的。爱而不得,那是命;此生相见,已为幸。”
刀疤脸青年微笑道:“很可惜,你这番话纵然掏心挖肺,可你的心爱之人听到了,似乎不为所动。我说的对么?冯姑娘。”他走至一个面具人身前,将对方脸上戴着的面具抓起来丢在地上。
林中泉看到这张苍白俏丽的脸,心中大是怜悯说道:“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才肯放了这位姑娘?”青年道:“让你变成一个疯子。”林中泉道:“你似乎很自信,你确定能赢得了我手中的剑。”
那青年伸手捏着冯妙卿的下巴道:“我能不能赢你手中的剑根本不重要,我说过我从此刻起要让你慢慢变成疯子!”林中泉看着心爱之人心中有如猫抓一般,大声呵斥道:“拿开你的脏手,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那青年笑道:“我好怕,我真的好怕。不过我想冯妙卿脱掉衣服的样子你一定没见过,那么让我将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给你看。”林中泉手腕一翻,长剑向对方后背刺去。对方连头也没回,因为一个纸面人替他挡住了这一剑。
林中泉这一剑颇为凌厉,剑锋“嗖”地一声,将这人脸上的面具斩为两半。当那人的面具掉在地上时,他却惊呼道:“二叔。”这张苍老的脸他再熟悉不过,此人正是林青崖。
一道血线自对方的额头延至下颌,慢慢渗出血水来,一点点落在那甲板上。林青崖一对眼珠死鱼一般向外突出,咕咚一声他的身子倒了下去。林中泉不由得长大嘴巴,心中惶遽万分,手中长剑当啷一声掉下,他忙伏下身子失声喊道:“二叔,二叔……”
那青年微笑着,大有幸灾乐祸之意。慢悠悠地说道:“我警告过你,你手中的剑赢不赢我根本不重要。而我今夜便会让你成为一个疯子。”林中泉失声痛哭,泪水自腮边滑落,他看着对方泣道:“为……为什么?”
青年冷冷道:“因为你姓林,而且是林长空
的儿子。这才是个开始,我没把你变疯前是不会让你死的。”林中泉道:“你……你是谁?”青年道:“我是谁?一个找你们林家讨债的人。”说话间他身形一闪,掌缘切在了林长空的颈窝上,将他击晕了过去。
冯妙卿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对这位林公子的遭遇大为怜悯。这时,那青年伸手解开冯妙卿的哑穴。转身指着爬在地上的林中泉,叹道:“他的确是个多情的种子,你难道没有对他动过心?”
冯妙卿看着对方说道:“我和他之间的事似乎与阁下无关吧。”青年道:“我若是告诉你,他是为了你才被我骗到这里来的,你心中会不会对他有一丝感激?”
看着地上的林中泉,冯妙卿咬了咬嘴唇,星眸泛起了点点泪光。其实也并不能怪她铁石心肠,而是她的心中早就装满了萧云帆,再也容不下别人。
她转过头去,再也不忍看到对方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这位林公子待我很好,可说是我的朋友了。你若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大可以去神剑阁下战书。使出这样卑鄙的手段暗算他,未免不是英雄所为。”
青年道:“这世上哪有什么英雄?不过是和他们一样带着一张伪善的面具欺世盗名罢了。”冯妙卿道:“你抓我来就是引林公子中计,林公子已经落入你的圈套,你不要他死,难道真要逼疯他?”
青年笑道:“看样子你心中已有一丝喜欢这位林公子了对不对?”冯妙卿道:“我喜不喜欢他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吧?”青年道:“你是萧云帆的心上人,若是萧云帆知道她的心上人马上要爱上别人了,你说他会不会发疯?”
冯妙卿闻言,心头一震,说道:“你胡说,我不会爱上别人。臭狮子也绝不会上你们的当。你既然知道我是萧云帆的心上人,你应该知道他的脾气才对。你若是再对我无礼,臭狮子知道了非要你好看。”
青年淡淡道:“你错了,若是你和这傻瓜在床上来回翻滚,我瞧玉狮子非气的吐血不可。以他的脾气没准会去神剑阁闹个天翻地覆,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冯妙卿脸色发白,几乎气的背过气去。
她实在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无耻,她定了定神,忽然道:“本姑娘是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的。”她说这话时,心中已萌生死意,想来唯有自己一死,方能保住清白之身。
对方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在她耳边说道:“你死了,我还可以将你与那傻子放在一张床上。萧云帆若是知道你死了,而且是被那傻子凌辱羞愤自尽,哈哈,那样他的火气会更大,这场戏会更加精彩。”
冯妙卿道:“你……你简直是地狱爬出恶鬼?你的心未免太过恶毒了。”
青年敛住笑容冷冷道:“你说对了,我就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鬼。我的牙要咬进仇人的皮肉里,让他们因疼痛而颤抖,我的嘴,要吮干他们的每一滴血,让他们在恐惧中死亡。哈哈哈哈哈哈!”他大笑时,脸上的疤痕扭曲着,宛如一条蠕蠕而动的蜈蚣。
金铃铛笑咪咪地盯着萧云帆柔声道:“好相公,你要去哪儿?”
萧云帆皱着眉头,手指放在鼻子上说道:“所谓人有三急,我这一急乃是急中之急。出恭这种事,你总不能还跟着吧?”说着他双手捂住肚子,脸上做出无比难受样子道:“好了,好了,我要去茅厕,你若不放心,大可以教人在茅厕外看着。”
金铃铛掩住鼻子,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道:“去吧,去吧。”萧云帆走出房门,门外站在两个高瘦的汉子,这二人也是眼线。萧云帆在房中的话,他二人自然听的真切。
萧云帆走一步,他们也走一步,萧云帆退一步,二人也跟着退一步。萧云帆回头指着二人道:“跟屁虫做到你们这样,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说着,又按了按肚子。他二人中一个八字胡的汉子谄笑道:“那就我去侍候大爷出恭。”
萧云帆钻进茅厕之中,蹲下身子。心想:“这几个下人当真难缠的紧。他们寸步不离。即便我想动些小手脚,恐怕也不容易。四个男丁,四丫鬟,再加上金铃铛,十八双眼睛之下,我萧云帆就算变成蜜蜂苍蝇恐怕也逃不出他们的监视。
我若有那孙大圣的本领就好了,拔根汗毛就能变出一个化身,这样就能和那凌先生斗法。如今分身乏术,当真令人头疼。”原来这金铃铛这小妖精着实缠人,萧云帆自知已犯过一次错,他实在不想让自己再犯第二次错。为了把持住自己,他这几日没少折腾。
茅厕内的味道虽是不大好闻,但唯有呆在此地,他才能得到一丝的闲暇思考如何对付凌先生。再者当日冯妙卿与林中泉的出现也让他心乱如麻。就在萧云帆提裤子时,他顺着隔板上一个小孔看到了凤挥毫。
凤挥毫解开腰带,拉开裤子,正准备小解。萧云帆对外面大声喊道:“曹老二,再去给老爷我拿些草纸来。我方才出门走的急了,拿的草纸似乎不够啊。”曹二站在茅厕之外唯唯应声,心中却寻思道:“我取个草纸的功夫,他想必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凤挥毫给萧云帆一嗓子吓地没了尿意,他飞脚踢了一下那板壁啐道:“你大爷的说话不能小声点,一惊一乍吓的我都没了兴致。”萧云帆顺着那小孔压低声音说道:“喂,凤兄是我。”
凤挥毫凑近那小孔瞧了一眼,瑟缩了一下道:“你是谁?我压根不认识。别用那种色眯眯的眼神看我,小子我不好龙阳之癖。”萧云帆道:“我,是我啊,萧云帆。我现在遇到了点麻烦,凤兄你帮帮我。”
凤挥毫捏住鼻子道:“帮,帮你个鬼头啊。这种鬼地方跟我打招呼,就算你真的是萧云帆,我也不认识你。”说着转身要走。萧云帆急道:“凤兄,这回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死定了。”
凤挥毫道:“你死不死和我无关,总之我是得走,不然被熏死在这里,小子的面子往哪儿搁,告辞,告辞!”萧云帆闻言,大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