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我要去找阿耶!”晋阳公主抬起手捂着被李治推过的脸,泫然欲泣地朝东偏殿跑去。
“可。”李治抬手拍了下额头,万般无奈地同意了三月三游宴的要求,紧跟着补充说道。“只能在芙蓉园举行,不得前往乐游原。不同意的话,我就发消息给阿叔,让他削减你去扬州的时间!”
阿耶此时人在岭南广州府,若是收到小兕子的消息,不会认为她撒娇任性不讲理,只会认为他不是个好兄长,处理不好兄妹之间的小矛盾。
若是再被阿叔知道,那真是小事化大,会闹翻天滴。
晋阳公主指向她那连个红印都没有的嫩脸,嘟着嘴抱怨道:“你竟然还推我,不知道女孩子家脸很重要滴吗?阿耶阿叔从来没有如此待过我!”
阿耶有徐昭仪曲昭容,阿兄有萧孺人郑孺人,阿叔也和苏二娘她们也日渐亲密,在扬州逍遥快活,只有她这个小可怜的地位直线下降,竟然沦落到需要用一哭二闹的手段,才能实现目的。
“兕子,你确定你只是想要举办三月三春日宴?”李治拍了下身边的位置,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说道。“过来,我最近忙于政务,我们也有段时间没坐在一起闲聊。”
除了阿耶和小阿叔,没人相信晋阳如她变现出来的软糯无害,工部尚书李道宗、户部尚书杜楚客、将作监监正阎立本和少府监窦德素很有发言权,只是他们都懂得何为君子三缄其口,很明智地选择保持沉默。
“阿兄,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聊的。”晋阳公主坐在李治对面,鼓着腮充分表达着她的不满。不要以为她不知道他最近主要在忙什么,不就是为她挑选驸马都尉嘛!
呵呵,谁稀罕那些不中用的驸马都尉!阿姊两年前突然大病一场,孙公韦公出手诊治,好不容易拉回半条命来,驸马都尉还是阿舅家的长子呢。结果又如何?一年半纳了三个妾室,还都是出身大家豪族的贵女,可有为阿姊考虑过半分!
高阳阿姊,其实也不能全怪她,房遗爱那家伙一年才回来一次,回来还大部时间赖在云鹤府,当属官自然是极好的,当夫君,呵呵,不休了难道留着过年嘛!再说她也没休,只是喜欢听个俊俏和尚讲法,和去酒肆听书有甚区别!
“知道瞒不过你。”李治从奏表下面取出两个卷轴来,放到晋阳公主面前,耐心解释道。“阿姊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那三个妾室只是阿舅为了联姻,不会影响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展开右边的卷轴,压低声音说道:“至于高阳,让她去玉米大陆,更多是为了保护她,以免他再继续被人利用,你又不是养在深宫什么都不懂的公主,不许在这事上给阿耶添乱。”
一年前从天竺取经回来的玄奘法师,半年前被阿耶送到扬州大明寺,以免有些人总是登门拜访,打扰他翻译带回来的经书,耽搁弘扬佛法的大事。
“阿叔给你做的奔马,可还在那里放着呢。”看到晋阳公主脸上满是不服气的表情,李治微抬下巴望向窗边的木奔马,再次好心提醒道。
小阿叔确实最宠兕子,但她若是在大事上犯糊涂,坏了阿耶的布局,小阿叔绝对会让他体验到,什么是终极宠溺,什么是十二个时辰全天候保护。
晋阳公主弯下嘴角,拍了下李治的手,委委屈屈地说道:“你们就是嫌我麻烦,想要撵我出去!我明个就住到工坊去,不碍你们的眼。”
苏二娘十六岁嫁给阿叔,十八岁才行合卺之礼,凭什么他们想让她十四岁就嫁人?凭什么!难道公主还不如国公之女金贵?
“难怪阿叔说你很有点小中山狼体质!”李治轻拍晋阳公主的额头,哭笑不得地说道。“都是和谁学的这些歪理?我们只是先帮你筛选合适的人,又没催着你举行昏仪。总不能等到双九年华,再急三火四地顺手逮着个就成婚吧。”
小阿叔起了个很不好的头,可是亲王郡王们耽搁得起,公主县主们耽搁不起。亲王妃郡王妃的选择,年龄向下浮动十岁也不会有任何问题。驸马都尉和尚衣奉御却不好向下十岁的,向下三岁都很勉强。
至于向上,就更不要想太多咯。双九年华再向上五六岁,家世和人品都适合当驸马都尉或者尚衣奉御的郎君,不是身体有缺陷,就是原来的正室因为各种原因早逝,哪位公主县主能看上他们?
就算公主县主能看上没了原配的郎君,哪位皇帝亲王郡王能眼睁睁看着,如花似玉的闺女受此委屈?不要拿和亲说事,历朝历代哪有用真正的公主去和亲的?更何况大唐如今国力之盛,宗室女都不会去和亲。
晋阳公主脑海里闪过某张脸,微抬起下巴,傲娇地说道:“找,也不是不可以,我的要求很简单,貌比萧十一师兄即可,稍微差那么一丢丢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但真的只能稍微差那么一丢丢。”
呵呵,有本事嫩们就去找!
李治:“……”
萧若元?!小阿叔会直接送他去凤梨大陆。
……
“十一郎,你真的没有娶妻的想法?”萧锴放下挽起来的衣袖,接过侍卫手里的棉布帕子,擦干净手之后,望向渔船上依依不舍的小女郎,半是打趣半是调侃地问道。“就算不娶妻,身边跟这个俏婢也是不错的选择。”
荆钗布裙难掩其姿色,是个容貌绝佳的小女子。虽然脸上的皮肤略微粗糙了些,但是并无妨碍,养尊处优三个月到半年,准保能调理得肤若凝脂,吹弹可破。
萧若元绘制完手里的水文图,才目光平静地看向萧锴,说道:“不要见到个稍有容色的女子,就心猿意马想襄王之旧事,萧公会毫不犹豫地打断你的腿。”
目光往下稍微偏移了些,补充道:“三条。”
“哈哈哈……十一郎果然是个妙人!”卢十八笑得弯腰驼背,差点一头栽进水里,还好侍卫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束腰革带。
萧锴和萧若元同时对卢十八怒目而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