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氏开始行动起来。
这些族老在孔氏族人心目中的地位,远不是刚进城的虎字旗可比。
很快,城中传遍了一些对虎字旗不好的言论。
很多孔氏族人见到曲阜城中虎字旗的人,往往都是怒目而视,就像是看到了敌人一样。
若非顾忌虎字旗战兵身上的兵甲,恐怕早就有人上手了。
然而面对这一切,衙门里的余淮没有任何动作,似乎任由这些传言散播,丝毫没有要控制的意思。
“余副营正,余副营正!”
随着喊声传来,孔贞堪步伐急促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进屋,见到安然坐在座位上的余淮,他忍不住开口说道:“余副营正您怎么还坐得住呀!摸黑虎字旗的流言都快传遍了曲阜。”
他一脸焦急的模样。
“谣言止于智者。”余淮不以为然的说。
造谣一句话,辟谣跑断腿。
这个道理他再明白不过,所以在谣言传出来的那一天,他便没打算去制止,也制止不住曲阜的悠悠之口。
孔贞堪面带急切的说道:“那也不能什么都不管呀,任由谣言这么传下去,对咱们接下来的事情十分不利。”
虎字旗要在曲阜分田,而谣言却说虎字旗要抢夺孔氏的田产。
谣言是从几个族老家中传出来的,曲阜的百姓和孔氏族人自然是相信自家族老的话,而虎字旗作为百姓心中的反贼,哪怕说出花来也没有人信。
这还只是其中一则谣言,类似这种往虎字旗身上泼脏水的传言还有不少。
“这些传言是制止不住的,与其浪费时间在制止谣言上面,不如多把时间用在正事上。”余淮嘴里说道。
而且,他也不觉得这些谣言能够重伤虎字旗,只要等到虎字旗在曲阜成立农会,均田,一系列手段用出来,口碑很快就会扭转过来。
只要让百姓得到了切实的好处,别人嘴上说出花来也没用。
孔贞堪见余淮丝毫不着急,忍不住劝说道:“咱们都知道外面传的那些话都是在诋毁虎字旗,可曲阜的百姓不知道,任由这些传言不管,时间一久,假的也让人当成了真的,我看咱们还是管一管,就算不能完全把谣言止住,削弱一些谣言也是好事。”
“你有办法解决谣言的事情?”
余淮见孔贞堪一来就抓着谣言的事情不放,以为对方有办法解决此事。
真要能够提早解决谣言的事情,他不介意提早解决掉。
孔贞堪没有推脱,直接说道:“我确实有个办法,对谣言的事情应该有一些用处。”
“什么办法?说说看。”余淮来了兴趣。
对方要能够提前解决掉谣言的问题,说明有些能力,虎字旗对于有能力的人一直都十分宽容。
孔贞堪稍微顿了顿神情,说道:“其实外面的那些传言多是从孔氏那些族老的家中传出,要想消灭这些谣言,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源头掐住。”
“你想怎么掐住源头的谣言?”余淮好奇的问道。
曲阜谣言的源头很好查,就是那些孔氏的族老,而孔贞堪作为孔氏的族人,余淮好奇孔贞堪想要怎么对付这些孔氏族老。
孔贞堪沉吟了一下,道:“其实说白了之所以有这些谣言,都是那些族老搞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被抓的三族老和五族老,还有公审大会,只要咱们把人放了,那些族老们不会揪着不放。”
“放人?”余淮嘴角朝一侧勾了勾,露出一抹讥笑,道,“虎字旗从来不受威胁,你可以转告那些老家伙们,别说是这么一点谣言了,有本他们带着人直接来我这里抢人,我看他能不能把人从牢里抢走。”
余淮的强硬令孔贞堪吓了一跳。
孔贞堪嘴里劝说道:“咱们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弄得鱼死网破,只要放了三族老和五族老,其他族老那边答应可以在均田的事情上配合咱们。”
在他看来,用三族老和五族老换其他族老的配合,是一件好事。
“鱼死网破,哼,他们也要有这个资格才行。”余淮冷笑了一声。
对孔氏的那些族老,他从没有当过一回事。
在他看来,这些人要真有什么本事,也不会到处散播谣言这么低级的手段。
虎字旗不是大明朝廷,他也不是大明的官,这样的手段在他这里什么用都没有,若是有人敢正面反对均田,他不介意挥舞一下手里的刀子,让这些人看看他的刀子快不快。
孔贞堪见余淮丝毫不退让,只能搬出自己最后的底牌,说道:“这些族老在曲阜还是很有势力,若能得到他们的支持,虎字旗以后在曲阜做什么都能方便不少,而且他们还答应,只要余副营正放人,愿意拿出一千两银子作为厚礼奉上。”
“出手就是一千两,还真是不少。”余淮瞅着面前的孔贞堪说道,“你为他们做说客,没想从中分一笔。”
听到这话的孔贞堪面露苦笑道:“我也姓孔,他们找上门来我也没有办法,只能来传话,至于好处我一点没拿,若有一句谎言,我甘愿五雷轰顶。”
说着,干脆发起誓来。
“你从中拿不拿好处,我根本不在意,就像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我也从没有当一回事,而且你可以转告他们,明天就要进行公审大会了,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足一天。”余淮竖起了自己的一根手指,在孔贞堪的眼前晃了晃。
公审大会就是揭开孔氏那些族老面皮的开始。
接下来的一切手段在打压这些人,释放底层百姓的力量。
至于孔氏的那点手段,他根本不在意。
只要他和虎字旗的这支千人队驻扎曲阜这里,孔氏的人就翻不起什么浪花。
孔贞堪见状,息了继续劝说的念头。
以被抓的三族老和五族老犯下的那些恶行,一旦举行了公审大会,他知道这两个人必死无疑。
而其他的族老能不能安度晚年,就要看虎字旗的人会不会算后账了。
再想像以前那样在曲阜作威作福掌控大权,怕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