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后院,二哥站在门廊上抽着烟,正等着我呢。
对我的态度还是比较客气道:“洪哥,这事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这二哥以前和马洪是有过交集,而且一直给他进贡了不少钱,所以他们的关系还是比较亲密,就随后说道:“老二啊,你都不知道的事,你指望我能知道多少啊?”
二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洪哥,我知道我抓了你几个小弟,你的气不顺,可我找不到你人,他们又是当街砍人,砍的还是人家财政部长的公子,你说我不抓几个人,怎么能平息这事啊!他们也没判几年啊,过段时间,你拿点钱出来,这事我就帮你摆平了!”
我不屑地说道:“我办事,还得掏钱出来摆平啊!真要是再惹老子,我连什么鸟财政部长一起砍!”
二哥急忙劝解道:“洪哥啊,你就别给我惹事了!这事闹得挺大的,总督府的人都过问了!我知道你正准备交接呢,这关键时候,你要是和他们这些当官的作对,对你不利啊,我是为你着想!我知道你洪哥做事谁也不怕,可真遇到上头下命令了,我也难办啊!”
我嗯了一声道:“行了,我知道了,钱我会给的!”
二哥露出了笑容道:“那……这货源的事,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啊?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啊?”
我想了想说道:“我是听到点消息,听说南边有人下来了,听说要垄断整个地下市场,很有钱,以前也是在老挝,缅甸那边制毒的,后来工厂被搅毁了,就想着直接从南面进货,可没进成,就想着从这边来,都是做大买卖的人,我都惹不起!我猜想,人家是想要货都屯在手上,然后再高阶出售,这叫什么来着,饥饿营销!”
二哥啊了一声道:“那还得了,经过我同意了吗?谁给他的胆子啊?敢这么做?不要命了,让下面的人知道了,肯定直接抢货!到时候,那可真是我都控制不了的局面了!到底是谁啊?你能帮我打听一下吗?”
我摇头道:“我哪有那个本事啊!?做这些生意的人,那可都是武器精良,人员充足,军队见到他们都得避让三分!”
二哥哎了一声道:“那可怎么办啊?上头说了,不能让下面再开战了,再开战,第一个先把我给撤了!你也知道我这官当的,得罪了多少人,我要是不当这个官了,明天就得横尸街头!”
我冷哼道:“你也知道自己得罪了那么多的人,那你刚刚就那么打死一个啊?他的兄弟们服你,可他的家人呢?放冷枪的,你防都防不住啊!这谁也帮不了你的!”
二哥哭丧地说道:“说的就是啊!所以,我才必须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啊!至少还能保护自己!你帮我想想办法,问问到底是什么人,叫什么搞得鬼,我也好向上面有个交代!”
我想了想说道:“我劝你啊,这种事你最好别管!查到了是谁?你能怎么办?你敢抓人啊?还是你以为报给了上面,他们就能出面解决了,还不是会推给你!到最后,还是在你这里!”
二哥叹气道:“可你都看到了,里面的那位爷,让我调查啊!不给个说法,这关我过不去啊!刚刚那一枪,我要是不开,就得他开了,他开枪,下一个可能打的就是我了!我现在左右为难,洪哥啊,看在这么多年兄弟份上,你得帮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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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眯眯地说道:“我想想吧!这样,你一会儿进去就和那位部长说,这事不是一天两天能调查出来得,给你一个星期时间,然后你也吃点亏,把你的保护费取消了,就一个星期!让他们在这一个星期里都别闹事!”
二哥有些不解地问道:“一个星期我亏得起,那倒是小事,可一个星期后怎么办啊?你能搞定吗?”
我摇着头道:“那说不上,缓兵之计呗!我尽量帮你查查!其实,也不难查,这么大批量的货,和这么大笔现金,能拿的出来的就那么几个人,我向泰国的兄弟一问,就知道有几个人了!又说是南边过来的,就容易猜了,只是这种事得证实一下,不能乱说而已!可就算我查出来了是谁,又有什么用呢?你能怎么办?”
二哥哼了一声道:“怎么办?扰乱市场秩序,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不屑地说道:“那可不是你能办的!别说你了,估计里面那位,他都不会放在眼里!一口气能放出几千万现金,有着统一市场这么大野心的人,是你能得罪的?二哥,和你关系好,劝你一句,这事你得网上捅,你指望里面那位肯定是不行的!”
二哥恍然大悟道:“噢,是啊,万一得罪了这样的人物,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是洪哥,你想的周道啊!那就多谢洪哥了!”
我笑着说道:“说这些,以后你少收我点就行了!”
二哥不好意思地笑道:“那点钱对你来说,还不就是一顿酒钱,我也是象征性的收点,你也知道的,你这里要是不收,别人那里说不过去!”
我点点头道:“懂!快进去吧,就按我说的办,我一会儿再进去,别让他们觉得我和你是一路的!”
二哥又递给我一支烟,点点头,自己走了进去。
没多一会儿,就听见里面又吵了起来,趁着吵的空隙,我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有人大声地说道:“就免一个星期可不行,我们前面可是亏了那么多钱啊!再说了,一个星期后,你们能保证货源的问题,可以解决吗?要是解决不了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可以不交保护费啊?”
二哥有些为难地看着高部长,高部长厉声道:“说的你们的买卖都是合法的一样?我出面帮你们解决就不错了,要是我不出面,由得你们在街上打打杀杀,我的位置是不保了,可你们的命也一样不保!把我换下去了,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还和你们坐下来谈!你们不会不记得5·12大清洗吧?还想再来一次吗?”
大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高部长再次说道:“这事我做主,老二给他们一个月的免税期,不过你得自己想办法交税,一个星期内,告诉我谁搞得鬼,不然,你先别干了!”
二哥十分委屈地说道:“高部长,你这样让我很难做啊?他们不给钱,我上哪去弄钱给你啊!?”
高部长站了起来说道:“那是你的问题!”说完,不顾二哥的祈求,自己走掉了。
高部长一走,下面又开始闹起来了,我觉得没意思,我的目的也达到了,准备离开。
二哥叫住我道:“洪哥,你帮着说几句话啊!”
所有人突然都安静了下来,齐齐看向我。
我白了二哥一眼,缓缓说道:“发生这样的事,谁都不想的,大家损失都不小,可老是这么闹也不是办法,还不如帮二哥想想办法,怎么解决!上面的人,你们也看到了,根本不把咱们当人,钱他招收,事是一点不办!那我们还交什么钱啊?二哥,你也别为难了,一个月后,你就说我们都不交,和你无关,看他怎么办?不是想收拾我们吗?让他来啊,真拿我们当街上的混混呢?我要是死了,他就得全家陪葬!我说的!”
下面马上有人附和道:“洪哥说得好!大家都是不要命的,谁怕谁啊?什么场面我们没见过啊!就停洪哥的!”
我急忙摆手道:“你们可别听我的,这是摆我上台啊!到时候,他们先拿我开刀,我就是说说我自己的想法,你们也没必要为难二哥,你们也看到了,他也是个受气的主儿!”
二哥感激地看向我。
说完,我走出了大门。
回去后,我和何大勇说了会上的事,他不解地问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这不是公开造反吗?政府的人肯定最先拿你开刀啊!”
我摇摇头道:“马洪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自私自立,不管不顾的,我说了,这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他们怎么做,是他们的事!”
何大勇还是不解地问道:“那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就是为了彰显你的个性啊?”
我切了一声道:“你想什么呢?我想过了,咱们不妨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来针对老杜!只要老杜回来了,拿了这两批货,就是烫手的山芋,到时候,咱们不用找他,大把人会去找他,台面上的人,台底下的人,逼都能把他逼疯!”
何大勇想了想道:“可你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你自己也不安全啊!一旦矛盾发生了,所有矛头都会第一时间找到你的!那个高部长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还有要是让下面的人知道,这些货都是你在搞鬼,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哦了一声道:“那就得看瘦子和巴图能不能保守住秘密了!”
何大勇犹豫着说道:“这个就不好说了!巴图为了赚钱,肯跟我合作,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说出买家的,也不会承认什么毒品交易,瘦子嘛,他应该是不敢得罪我的,你之间和他们的交易,他们不是也没泄露出你是买家!”
我摇头道:“可他们都抢货了,瘦子肯定不是幕后的指使者,这个乌鸦不是都说了吗?我想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巴图!把货抢回来,分包,再卖一次,也不是不可能啊!”
何大勇嗯了一声道:“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巴图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但咱们别忽略了一个人!”
我啊了一声问道:“谁?”
何大勇笑了笑道:“你老大,马川啊!”
我摇头道:“怎么可能是他呢?他刚给我一再强调,让我绝对不能碰毒品!还是这是家训!”
何大勇撇嘴道:“你这么说,他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之前,你以自己的身份去交易,我一直都没留意他,也没想过他,可现在想想,地下组织最大的帮派,会不知道你的交易,那个瘦子可能就是他的手下,乌鸦的消息能卖给瘦子,就能卖给其他人,包括你老大啊!如果是他,那咱们就危险了,只要他稍微透漏一点信息出去,咱们的交易就会马上取消,同时所有人都会来找你的!”
我无所谓道:“谁能找得到我啊?我现在可是马洪,之前第一批交易的老板,早就不见了!”
何大勇摇头道:“你想得太简单了,你现在是马洪,那你就是二把手,也是地下势力权威人士啊,高部长他们肯定会对你们逐一调查的,你已经不安全了,好在你去了他的大会,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但你老大马川就危险了,躲在后面不出来,又口口声声说自己不贩毒,我要是聪明人,我就会第一时间想到他,高部长调查他,就会也调查你,你最近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盯上的!”
我嗯了一声道;“那我最近小心点,可惜我的人都不在,要是他们在的话,这些人我分分钟都拿下!”
何大勇急忙说道:“你可别有这种想法,我说了,咱们必须得以法律的手段去惩戒这些人!”
我不屑地说道:“也包括的严刑逼供?”
何大勇白了我一眼道:“必要的时候,要用非必要的手段!乌鸦他不老实,肯定还有事没说!例如,瘦子背后的老大到底是谁,他到底是为谁工作的?是巴图还是马川?”
我怕他再找乌鸦麻烦,就说道:“放他出去,找人跟踪他就知道了!他总会联系他的老板吧?”
何大勇听从了我的劝告,把乌鸦给放了,他果然联系他的老板了,不是别人正是我。
电话接通后,乌鸦常常地松了一口气道:“老板,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你人呢?他们把你拘禁起来了吗?”
我狐疑地回答道:“没有啊,你为什么这么问?”
乌鸦沉默了一下说道:“他们……他们抓了我!”
我啊了一声问道:“谁们抓了你?”